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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娃,你真是太厲害了,想當初我爹教我的時候,我也就是比你好了一點點,雖然我那會才六歲,可你也很不錯了,”駱養性高興地拍了拍李彥的肩膀,拿起秀春刀又將刀法演示了一遍,這次卻慢了許多,一招一式地講解起每一招的要訣。
“看這一招,腰身要直,出刀要快,想當初我初練的時候,就比你好多了……”
李彥認真記下這些要訣,自動略去駱養性那些賣弄的話語,第二遍下來,卻是將這套刀法的模樣記了個五六成。
這套刀法將很多基本動作串在一起,既有套路的連貫,更講究實用,真正用到的時候,卻不必一板一眼,有用的還是那些基本動作。
駱養性演練到第三遍,終於失去了全部耐心,此時李彥差不多記下了六七成,也不著急,打算慢慢練習。
在親自指導家丁學習刀法以後,李彥也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與練習單一動作相比,在學習連貫刀法套路時,家丁們的表現確實容易讓人抓狂。
而在李彥看來,單一動作中,又以長槍直刺最為簡單和有效,所以他決定恢復家丁的訓練項目,依然是練習長槍直刺,不過從靜止直刺,增加行進間直刺。
駱養性也是放棄操練家丁的念頭,覺得這件事太枯燥無聊,不過還是要見縫插針說上兩句,不斷指摘各種問題。
駱養性出身武將世家,又在軍隊中廝混,對於軍中操練非常熟悉,比如軍隊的管理、編伍、賞罰、旗語等,有些也很用。
李彥將二十三個家丁分作兩隊,由宋大牛總領,夏二狗、崔石頭分別作隊長,平常一隊訓練,一隊執勤。
傍晚,李彥與駱養性正在就隊列的問題發生爭論,一個在鎖匠那邊執勤的家丁跑了過來:“少爺,徐洪說彈子鎖制好了。”
“是嗎?那咱們一起去看看?”李彥不想與駱養性繼續爭論,趁機說道。
“好啊,快去快去!”駱養性聽說彈子鎖已經做好,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還不忘補上一句:“先去看看那個彈子鎖,回頭再教你什麼是陣列,不是站得整齊就行的。”
李彥也不爭論,與駱養性一起前往鎖匠們工作的地方,人還沒到,便聽見劉鐵鎖破鑼似的聲音:“拿來看看,俺就不信這個什麼彈子鎖比俺做的廣鎖好。”
“呃那潑漢,你算個什麼東西!”李彥還未出聲,駱養性就已經叫了起來。
本來圍在一起的工匠們看到李彥與那個整日裡不斷叫嚷的錦衣衛百戶走過來,都是連忙回身行禮,只有劉鐵鎖手上拿著彈子鎖在細細研究,恍如未聞。
駱養性臉色一變,就要發作,李彥拉了拉他的衣袖:“大哥,這個劉鐵鎖自詡制鎖手藝天下第一,這回得看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駱養性見劉鐵鎖果然是不再說話,心中大爽:“哈哈,倒要看看這廝吃驚的樣子。”
劉鐵鎖手上拿著鎖,翻來覆去察看鐵鎖的外形,要比成年男性的拳頭略大,屬於中號掛鎖,與常見的廣鎖比較接近。
“老樣子,”劉鐵鎖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後才將鑰匙插入鎖孔,卻不扭動,而是緩緩插入,又向外抽一下,再插入一點,如此幾次,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好傢夥,有四處機關!”劉鐵鎖臉色一變,驚訝地說道。
“是四組彈子!”徐洪在一旁微微笑道,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滿足,雖然這種鎖是李彥設計,但卻是他做出了第一把鎖,作為手藝人,這已經足夠他驕傲一輩子了。
劉鐵鎖終於將鑰匙完全插入,稍一用力,鎖栓便“咔吧”一聲鬆開。
“好,轉動很順暢!”劉鐵鎖又贊了一聲,然後又將彈子鎖鎖上,拔出了鑰匙,放在眼前仔細觀察。
“這個牙花……是了,每一處凸起都頂住一處機關,哈哈,高低間隔不同,這機關的設計也不同,”劉鐵鎖只是看了兩眼,便一口道出大致原理。
“好傢夥,這樣一來,這牙花的變化,可就比三簧鎖多出很多很多了啊!”簧片結構所限,無法做到這麼細緻。
劉鐵鎖抬起頭,似乎剛看到面前微笑不語的李彥,突然彎下身子,認真地行禮說道:“你很好,如此牙花,這內部的結構定是精巧無比。”
“你才知道啊!”駱養性對劉鐵鎖老氣橫秋的話很不滿意,伸手搶過彈子鎖和鑰匙,稍一琢磨,便弄清如何開鎖、鎖死,卻是覺得與常見的廣鎖並無不同。
第二卷 創鎖記
第五十九回 寶鎖問世(下)
駱養性將彈子鎖拿著手上翻來覆去擺弄,也弄不清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索性將李彥拉到一旁:“三娃,這把鎖是不是能夠交上去了,無法湊配鑰匙吧?”
李彥只要看到那把鑰匙,便知道這已經是與後世常見的掛式彈子鎖差不多了,當下自信地點了點頭:“大哥請放心,這把鎖完全能夠上交,只要保存好原配的鑰匙,想要湊配是幾乎不能的。”
“如此便好,”駱養性高興得哈哈大笑,轉身便要離開:“大哥這就去召集人手,立刻護送這枚‘寶鎖’進城。”
李彥連忙伸手拉住急切的駱養性:“大哥稍安勿躁,雖說這把鎖已經夠了,但是要送往京城,一把鎖顯然不夠,而且這鎖的模樣也太粗糙,待小弟讓他們細細打磨,刻上雕花圖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