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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西面牽制,東面主攻,”參謀申湛然指了指建奴擺在東面的軍隊:“建奴將騎兵放在了最前面,是打算來一次快速突擊了。”
李彥和王國興也都是看得清楚,李彥開口道:“讓崔石頭做好準備,火炮要輪射,哪怕是一次只有兩枚鉛彈,也不要給建奴肆無忌憚的機會,注意防範建奴的騎射,他們沖不上來。”
矮牆外側有障礙物與護城河,建奴必須清理掉這些,才有可能攻上來,他們不可能單純依靠騎兵來攻城。
“建奴害怕死人,我們只要堅守就好,”李彥看到建奴還在試探,便笑著說道。
“那倒也未必,”茅元儀臉色難看地望著西側的戰場,在建奴騎兵地逼迫下,又一個漢軍方陣被趕到了最前面。
“生存的權利是自己爭取來的,”李彥為那些漢軍感到悲涼,寧願被趕著作為炮灰,也不起來反抗以爭取自由,這是他們的悲哀,也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看到建奴大軍逐漸在左右翼展開,李彥並沒有感到絲毫緊張,這種程度的試探,對火力充足,城防完善的金州來說,根本無法造成威脅,甚至只能是復遼軍用來提高將領指揮能力、完善訓練和戰爭技術的一塊磨刀石。
西城的戰鬥使用了炮兵與火銃兵,雖然贏了,同樣暴露出不少問題,李彥沉吟片刻,招呼金州工匠營地張國相過來:“金州軍器局想個辦法,看看能不能將炮彈做成手雷那樣地。也就是射出去以後,能夠爆炸。”
鉛球砸人的效果確實不錯,甚至很恐怖,不過砸中人地機率太小了,剛才西城的戰鬥,火炮開始發揮了很重要地作用。但是等建奴衝起來,隊形散開變薄以後,反而是沒什麼效果了,如果是開花彈的話,即便是砸不到人,一旦爆炸,周圍的人也難逃一劫。
開花彈與鉛球相比,殺傷的效果自然更好,明軍中雖然也有類似於開花彈的。一般都是用在輕炮或者石炮上,要做出能夠用火炮發射的開花彈,確實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除了鑄鐵殼。要經受得住炮膛內推進藥地爆炸壓力,還要在發射出去以後,才能爆炸,這就涉及到炮彈引信的問題。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導火索,測算一定的長度,點燃以後塞進炮膛,時間一定要控制好,炮彈要飛到敵軍那裡才爆炸。不能太早,不然炸了炮或者炸了自己人那就是笑話了,也不能太晚,不然敵人都跑開,或者掐滅了導火索那也不行。
開花彈要怎麼做,顯然需要做些試驗,不過李彥並不擔心,他所能控制的生產和研究能力,正在逐步壯大。有了正確的方法,加上正確的方向,取得成果是遲早的事情。
至於火炮的射擊速度,這是軍器局一直在研究,試圖突破地方向,李彥也是沒有找到太好的方法。
定裝子彈和炮彈是一個重要的方向,關鍵是底火地問題需要解決,看來是要想辦法在化學方面謀求一些發展了,李彥看著東西兩面的戰場。心裡不停琢磨著弄些新式的武器出來。
要是烏爾古岱和李永芳知道李彥現在的想法。一定會氣得昏過去,這簡直是不將所向無敵的建奴鐵騎放在眼裡嘛!
事實上。面對金州城嚴密的布置,建奴也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不管是東城還是西城,建奴佯攻與主攻的兩支軍隊都遭到了火炮的轟擊,在改變了開火地策略以後,建奴發現他們頭上的鉛彈似乎總沒有停止的時候,雖然一次飛過來的也就是一兩顆,卻總是讓人的心提著,不敢有絲毫放鬆。
西邊的漢軍只是散開陣型,佯作進攻,以“牽制”西邊的明軍不得轉移,破虜營也就不急不慢地用火炮射擊,火銃兵還是蹲在“屋檐下”休息。
而在東面,一個建奴騎兵千人隊逐漸在陣地前方散開,緩緩壓向矮牆。
騎兵和步兵的差異,在衝鋒時能看得很清楚,騎兵只是打馬跑起來,那聲勢就已經非常嚇人,也怪不得明軍和建奴作戰,總有些軍隊會望風而潰。
“***,啥時候咱們也能建立這樣一支騎兵啊!”看著建奴騎兵如潮水一般漫向東城,王國興忍不住贊了一聲。
李彥對騎兵並不是很看好,因為他知道歷史地發展方向,在未來的戰爭中,火器才是王道,而騎兵,特別是沖陣用的騎兵,終有一天是要退出歷史的舞台,雖然這個過程還能漫長,但是騎兵能發揮的作用確實會越來越微不足道。
顧及到復遼軍強悍的火炮實力,建奴騎兵故意將隊形分得很散,他們在將近一千尺的正面,排出幾十騎,一共五排,衝到陣前的障礙物附近,一邊勒馬,一邊將羽箭射了出去,這就是所謂的騎射了。
建奴騎兵嫻熟地控馬技術讓王國興羨慕不已,不過建奴這種打法,顯然是不能對復遼軍造成任何傷害。
拋射本身就沒有什麼命中率可言,也就是射在一個很大地範圍里,能不能射中目標,那就全是運氣了,何況還是在顛簸的馬背上。
這時候地火炮射擊也是差不多,雖然能夠控制射擊的距離和範圍,也不可能做到精確的瞄準,特別是建奴的馬隊分得比較散,最多只有不到一半的炮彈能夠擊中目標。
因為採用了輪番射擊的策略,每次也就只有兩三枚鉛彈落下來,但也能不時帶去一兩個建奴騎兵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