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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天下人都在說他魏忠賢壞話的時候,那就不太好辦了,總不能將人都抓起來;在京城,錦衣衛就是這麼幹的,田爾耕揚言,任何人都不得接觸和傳播華夏社地報紙,只要是有人看了報紙,那就要給抓起來;如果是將報紙讀給別人聽,那就要砍頭。
保存、閱讀、傳播,都是大罪。
短短兩天之間,錦衣衛就抓了上千百姓,如果以田爾耕的標準,差不多京城地人都要給抓起來。
田爾耕現在也是頭皮發麻,抓了這麼多人,很多都夠得上殺頭的標準,可真要是殺了,那肯定得惹起眾怒,田爾耕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也知道法不責眾,殺人太多那是要遭報應地。
田爾耕不敢亂殺,暴怒中的魏忠賢就管不了那麼多,一定要他殺人,田爾耕只好找了些典型殺了立威。
即便如此
耕此舉還是引起一片譁然,內閣大學士朱延禧、孫書崔景榮、兵部尚書趙彥等“東林餘孽”和中立派地官員,紛紛上書,民間百姓雖然敢怒不敢言,但是在心中痛罵是免不了的,閹黨從此可謂與京城百姓徹底結仇。
六月丙戌,魏忠賢炮製一道旨意,直接罷免了朱延禧、孫承宗、崔景榮、趙彥等人的官職,事態進一步升級。
先是查封報社、書院,接著在京城內外肆意抓人、殺人,然後又罷了中樞幾位大員,短時間內,閹黨重拳迭出。
閹黨粗暴的舉措,至少從表面上來說,效果不錯,人們在街上再也不敢說他們一句壞話,甚至不敢提朝廷,提大臣的名字,所謂“道路以目”,差不多就是眼下這種情況。
然而,這種沉默,卻不代表老百姓沒有話說,只是壓在心裡不敢說罷了。
讓錦衣衛頭疼的是,他們一直抓不到散發報紙的人,雖然老百姓已經給嚇得不敢看報紙,看到門口的報紙,都是驚恐地一腳踢到路中間去,然後等待錦衣衛的人收回去銷毀。
不過很快,華夏社那邊也不印報紙了,既然沒有人看,那就開始印發更加方便簡單的傳單,往往是一夜過去,滿街飛雪,到處都是雪花一樣的紙片。
傳單上,不僅有文字,還有漫畫,又因為是一張一張,查起來更難。
為了這事,田爾耕讓魏忠賢訓了個狗血噴頭,然而讓田爾耕也納悶的是,錦衣衛緹騎四處,加強了夜間巡邏,然而,就是抓不到人。
好在,這種傳單攻勢,只出現了兩個晚上,然後就銷聲匿跡,田爾耕也抓了些替死鬼,才算將魏忠賢那邊交代過去。
罷免了朱延禧、趙彥、崔景榮等人以後,朝中官員,多數已經投靠魏忠賢,報紙也已經銷聲匿跡,至少在京城是這樣,這些都給了魏忠賢一個假象,那就是他的權力愈發鞏固。
只有一件事情讓他非常不滿,那就是李彥至今都還留在城南那個四合院,絲毫沒有離開的樣子,也沒有交出他的關防和印信。
這些日子,讓華夏社發起來的輿論攻勢弄得焦頭爛額,都沒有餘力去逼迫李彥交出東西,這會兒想起來,魏忠賢就覺得之前的做法有些太溫和,而且也懷最近這些事跟李彥有關:“聽說華夏社最早就是這個李三娃辦的?那這次的事情,這個李三娃肯定脫不了干係。”
魏忠賢憤憤地說道,這次華夏社突然發難,雖然只用了幾天的時間,就給鎮壓下去,但是魏忠賢還是給搞得狼狽不堪,特別是名聲毀掉了。
楊漣上疏指出魏忠賢二十四大罪,魏忠賢就要置楊漣於死地,李彥卻在天下人面前大罵他魏忠賢不是個東西,魏忠賢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
如今局面穩定了,也該是算帳的時候了,魏忠賢瞥了一眼田爾耕,不滿地道:“還沒有查出華夏社藏在哪裡?”
田爾耕始終沒有抓到那些發報紙的人,但是在查了各地報紙出現的時間以後,他還是得出了一些線索:“據查,報紙最早出現的地方應該是在天津,卑下已經讓人去查,一旦查到,立即拿到京城。”
魏忠賢皺了皺眉頭:“天津?天津巡撫是畢自嚴吧?此人怎麼樣?”
“畢自嚴和東林的交情並不深,不過,此人和左光斗、李三娃曾經有過交往,左光斗在京畿屯田,李三娃京辦廠,畢自嚴都是支持的,”魏廣微對於文官的情況更熟悉,出聲說道,這話看上去公允,卻是給畢自嚴挖了個坑。
果然,魏忠賢隨口就道:“那就給他道旨意,讓他將京的廠子都收了,咱家這邊派幾個內官去給皇上管著,他要是識相,咱家可以讓他做大官,不然,嘿嘿,那就捋了再說。”
京的廠子,魏忠賢一直是很眼紅的,此番和李彥算是刺刀見紅,不用在藏著掖著,那就直接下手搶了,也正好借這個機會,考驗一下畢自嚴。
“至於李三娃那邊,”魏忠賢吐了口氣,再拿下李彥,放眼大明,也就沒有什麼人敢跟他叫板了。
“再給他一道旨意,明個兒不交出關防印信,錦衣衛就直接把人拿了!今晚上就把三千營調進城裡來,城東那邊也看好了,王體乾你直接拿了聖旨去收編,有敢不從的,就地格殺!”魏忠賢陰惻惻地說道,殺氣沖天。
第三卷 巧木匠
第二二一回 表決
賢絞盡腦汁想要攆走的李彥,此刻卻在城外的一~風生,閹黨在京城內外布下的監視網,在情報部的運作下,形同虛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