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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承宗用兵謹慎,很注意對敵情的偵查,但是效果並不好,雙方騎兵上的差距確實導致了明軍的被動。
為了阻止建奴達成劫掠地戰役目的。孫承宗沒有選擇固守瀋陽、遼陽,試圖集中兵力在奉集堡一線,與建奴展開決戰。
不過在其援軍到達奉集堡之前,這個堡壘的幾千士兵,已經被李彥判定為潰散,援軍也遭到襲擊。
李彥將士氣低落、潰散等負面效果施加在明軍身上。對孫承宗造成了很大困擾,不過他還是穩紮穩打,並使用計謀設伏,殲滅了茅元儀的一股騎兵,終於在白塔鋪穩住陣腳,集兵固守。
讓眾人興奮的是,孫承宗指揮下的明軍在戰鬥中並不弱於建奴騎兵,但是在戰役表現上卻很被動,因為機動能力相差太多。如果是小股軍隊出擊地話,很容易讓建奴騎兵集中起來打擊,如果是大規模出擊。行動慢不說,輜重也難以保證。
反觀建奴騎兵,則可以兵分多路,來去如風,給養可以就地劫掠。
最終的結果,孫承宗守住了遼瀋,卻失去了腹地,即便孫承宗多方設計,也無法阻止茅元儀利用建奴的機動優勢。劫掠走大量的糧草和丁口。
孫承宗與茅元儀都是計謀多出,讓觀眾看得如痴如醉,但依然卻是這樣的結果,讓這些平常痛罵熊廷弼的會員無言以對。
演示一結束,大堂在短暫的沉默以後,很快喧鬧起來,大家都不甘心明軍只能防守的結果,卻無法指摘孫承宗的策略與李彥地判定。
“此戰的結果說明一點,明軍與建奴相比。戰術上的劣勢在於機動性,優勢在於城池,野戰優勢在於火器,但也只能被動防守……”
“戰役劣勢依然在於機動性,以及情報搜集,優勢在於只要輜重有保障,明軍可以拖,建奴則不行,他們地兵即是民。民即是兵……”
“戰略上來說。建奴的優勢仍然在於其機動性、靈活性,明軍的劣勢在於守土。優勢在於國力……”
李彥對棋局作了簡單的總結,並請孫承宗和茅元儀作分析,孫承宗顯得很無奈,指出遼東的戰術在於以炮守城,戰役在于堅壁清野,戰略在於築城復地,聯合蒙古與朝鮮,擠壓建奴的機動空間。
這一策略與熊廷弼幾乎一脈相承,誠然是以國力為賭注,事實上大明連年災荒,已不足以支撐這樣的戰略。
茅元儀則提出一點,未有騎兵之前,野戰難勝,明軍當然也有騎兵,但戰力低下,不足以信賴。
兩人的結論都不算是好消息,這讓在場的觀眾很喪氣,但是他們也提不出好地辦法,若是以前,還能說派大軍過去,但在俱樂部薰陶了幾個月以後,他們也知道大軍行動,涉及到的事情很多,面對來去如風的建奴騎兵,很容易被截斷糧道而陷入困境。何況大軍出動,打不到建奴也是無用。
至於修築堡壘,天知道什麼時候能將建奴壓垮,這完全是飲鴆止渴。
“大家也不用喪氣,其實對付建奴的辦法有很多,慢慢來就是,”作為主持人,李彥笑著說道,卻被下面的接連追問:你有什麼辦法就說啊!
“有些想法,可能會比較驚世駭俗,”李彥看了看孫承宗,後者微微點頭:“聽說兵戰俱樂部以遊戲為樂,咱們可以就棋局討論,但講無妨。”
李彥笑了笑,說棋局實際就是在說遼東,不過該注意的忌諱還是得注意,他指了指剛才的棋局:“大家都看到了,若是守土,則處處被動,或者,我們可以跳出這個窠臼。”
“你不會是想放棄遼東吧?”鞏永固在下面大聲喊道。
李彥搖了搖頭:“遼東當然不能放棄,我要說的是,以往總想著守土,導致處處被動,但是大家發現沒有,即便是我們能守住,建奴還是好好的在那裡,並沒有損失,反而是我們,每年得扔進去八百萬糧餉。這是戰略上地致命缺陷!”
茅元儀在旁邊點了點頭:“我攻擊不利,傷不到建奴。”
“正是如此,”李彥點頭說道:“故而,不如不以守土為念,而尋機殺傷建奴的有生力量。”
“建奴才多少人?只要尋機殺上幾百,足以讓其大傷元氣。”李彥道。
“只是,以建奴的機動能力,又如何能有效殺傷?”孫承宗眼睛一亮,這確實是一個新的思路,隨即又搖了搖頭。
“就戰術來說,可以互拼;就戰役來說,可以設計誘敵;就戰略來說,放棄遼河以東的屯田,將遼民遷徙到遼河以西。沿遼河、三岔河組成阻敵西進,而在瀋陽、遼陽、海州、蓋州屯重兵,讓建奴無可劫掠。無從補充;而我退則守城,進則以大軍,逐次進擊撫順、薩爾滸、建州衛等地,攻一地,則毀一地……”
“被動防守,徒耗大明財力,成亦無功,敗則資敵,不若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看誰先將血流盡……”
“我大明失一遼東,不傷根本,建奴失一人則少一人,毀一地則少一地,一年八百萬糧餉,可以成就很多事,何必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
李彥指著牆上掛著的遼東地圖:“在遼西、遼南、寬甸鎮江堡分別屯以重兵,徹底放棄在遼東種田。伺機便咬上一口,不信咬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