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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來鍾,天漸漸的亮了,大霧還沒有完全消失,敵人開始攻擊了。戰鬥一開始就很兇猛,敵軍以八架飛機三十多輛坦克,幾十門大炮,集中火力轟擊山頭。整個陣地又犁過了一遍,震得防炮洞的土簌簌直落,氣浪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王勇擔心著前沿山脊上三個警戒的戰士,現在炮火猛烈,人根本出不去,他只能困守在洞中耐心等待著,但是炮火整整打了一個鐘頭還沒有停息,大有非要把這個山頭削平不可的架勢。
大霧在炮火中消失了,炮聲漸漸稀落下來。王勇飛身竄出防炮洞向左前方跑去,剛跑出四五米遠,四架噴氣式飛機又俯衝過來了。“撲通!”一顆汽油彈在王勇前十幾米的地方爆開,他急忙撲到身旁的一個彈坑裡,頭上的帽子濺上了油點著火了,他抓下帽子在地上扑打了幾下也沒撲滅,乾脆把帽子一扔,提槍繞過眼前燒起的熊熊大火往左前方跑去。
到了山頂的警戒陣地,王勇不由一愣,工事沒有了,三個戰士也沒有了,連山也被炮火變了模樣,他一時竟搞不清他們原來是站在哪裡了。王勇一下就懵了,“張福,孫凱,胡大彪···”他喊著三個戰士的名字,在不大的山頂上轉著圈子,忽然間,他瞥見了眼前一個隆起的‘墳包’,一下子弄明白了,這不是他們設置警戒陣地的地方嗎?他急忙用手連連扒著上面的覆土,扒了一層土,下面就動起來了。
“哎呀,活著,他們還活著!”王勇一下興奮起來,瘋狂的扒著土,凍傷的手指一個指甲被土裡混雜的石頭絆了下來,他仿佛毫無知覺,一個戰士終於從泥土裡掙紮起來,連連吐了幾口嘴裡的土,灰濛濛的臉上閃動著晶瑩的眼睛。
王勇用袖子在他臉上抹了兩下高興地說:“大彪!你怎麼樣?”胡大彪望著連長笑了,用灰糊糊的手抹了一下嘴唇,慢吞吞地結巴地說:“沒···沒啥事,埋住了我···我再爬···爬起來唄!”
“還有兩個人呢?”王勇見他清醒了,焦急地問道。
“他···他們···”胡大彪驚慌四顧,想來他們也被泥土埋沒了。王勇倆人又緊張地扒了起來。第二個戰士很快扒出來了,可他腿上負傷了;第三個同志扒出來,雙眼緊閉,已經沒了呼吸,他已經犧牲了。
敵人馬上就開始攻擊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也沒有時間悲傷,王勇果斷地命令說:“趕緊修補工事,繼續注意觀察敵人!”
“是,排長,我們保證完成任務!”胡大彪咬著牙回答道。
“排長,我們班的手榴彈不多了,你看這···”這時一班長蔣全海提著一支槍跑了過來,報告說:他把手中的槍往連長面前一攤,用力扳動一下槍機,皺眉繃臉地說:槍大部分炸壞了,排長,怎麼辦?”
王勇皺了皺眉頭,對他報告的情況,並沒有做任何回答,部隊連番惡戰,武器損失嚴重,彈藥消耗更大,後勤供應困難,補充給他們的武器彈藥難以滿足戰鬥的需要。
“一班長,咱們注意收集下敵人的武器,把打壞的槍集中到一起,能拼湊到一起的儘量恢復!”王勇想想只能這樣湊合了。
······
轟炸過後,兩個營的美軍分幾路蜂擁上了山腰,王勇帶著一班投入了緊張的戰鬥,其他山頭上二排三排都投入了反擊。敵人垮下去後又在督戰官的喝斥聲中沖了上來,槍聲響徹山谷。營里的炮排射了十多炮彈,將敵人壓制在山腰,戰士們同敵人膠著一起了。
一直戰鬥到9點多鐘,陣地上才出現了暫短的平靜,王勇見敵人退了下去,絲毫不敢放鬆,指揮一班戰士休整工事準備再戰。他們一面修理工事,一面搬動那些被炮彈震碎的石頭,把它們一塊塊地擺在工事前沿,作為打擊敵人的武器。
“排長,敵人又上來了!”一班的警戒哨喊道。
“注意,不要開槍,聽我命令,等敵人爬到陡坡下把石頭推下去,把兔崽子們砸下去!”王勇從掩體裡探出頭向山下觀察了一會兒說道。
一個排的敵人邊開槍邊向上摸,飛蝗般的子彈打進剛剛解凍的土壤中出‘噗噗’的悶響,戰壕里的戰士們似乎都習慣了這種戰鬥,沒有人緊張的流汗,沒有人跑動,面無表情的身子貼在戰壕壁上等待著命令,陣地上一片死寂。
‘滴滴···’當幾個敵人的腦袋剛從陡坡下露出來,戰戰兢兢地放了陣槍,抬腿準備上坡時,一聲悽厲的小喇叭聲響起,一排石頭雪崩似的跳躍著滾了下來。在前頭的敵人根本拉不及反應就被石頭砸的嘰里咕嚕的滾下山坡。後邊的敵人見事不好,掉頭就往回退,可他們的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借著慣性越滾越快地石頭,敵人有的折胳膊斷腿,有的被砸下了山崖···
敵人的報復來的更快,山坡上的敵人剛剛撤到公路上,鋪天蓋地的炮彈就砸在山樑上,山頭有被硝煙籠罩,撤到防炮洞裡的王勇長出了口氣,掏出一顆煙點上,抽了一口又遞給後邊的人,洞裡只見燃燒的菸頭一閃一閃的紅光和一雙雙亮閃閃的眼睛。
感謝一直支持窩心的朋友們,這段時間斷更很多,可大家還在支持著窩心,我很慚愧也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