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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遺愛眉頭一皺,朝房崎嚴厲的瞪了一眼,下巴一揚,示意房崎趕緊出去。
房崎看著房遺愛堅持的樣子,房崎只能是嘆息一聲,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蹭去。
“你倒是養了條好狗。”金岳川對轉過身來的房遺愛說道。
“他是人,不是狗。”房遺愛面色淡然的說道,同時盤腿坐在了金岳川的對面。
剛才有人陪著還不覺得,可是等三人都被自己趕走了,房遺愛望著對面的金岳川心裡還是有點打鼓,說不上是緊張還是害怕。
“不過,你卻真是李建成養的一條好狗。”房遺愛拿過旁邊的一個酒罈子,一邊開封,一邊誠實的說道。
不知道是因為房遺愛罵他狗,還是因為聽到房遺愛提到了李建成的名字,金岳川的眼裡頓時爆出絲絲精光,隨即湮滅,語氣中不無自豪的說道,“這話倒是誠懇,我確實是大公子的忠狗。”
房遺愛舉起酒罈子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口,然後遞給對面的金岳川,有些異樣的望著這個給自己前任留下不可磨滅的夢魘的人。
“京城才流行起來的男兒酒西風烈,香味不錯。”金岳川添了下嘴唇,張開口說道。一陣嘩啦啦的鐵鏈挪動聲,金岳川的手腕帶動著鐵鏈,已經把房遺愛遞過來的酒罈子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仰頭就是一大口。
“男兒酒?”房遺愛伸手抱起另外一罈子酒,看著酒封,重複道。
“是啊,這種爽辣的味道,也只有真正的男人才配喝。”金岳川在胳膊上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漬,說道。
“這倒也是。”房遺愛贊同的說道,一想到自己前世嘴裡一沾酒就醉,確實體驗不到這種淋漓盡致的爽快感覺,也算自己上輩子最大的遺憾了。
房遺愛舉起酒罈子跟金岳川的碰了一個,仰頭灌了一大口,抹了一把嘴,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
“說吧,想問什麼?今天心情還算好,凡是能說的,我倒是不介意幫你解惑。”金岳川抱著酒罈子,望著只顧著吃的房遺愛說道。
“銀針扎身,然後扔進鹽水裡,是你乾的吧?”房遺愛放下手裡的筷子,望著金岳川的雙眼問道。
“你記性不錯,我都有些不記得了,你到還記得清楚。”金岳川點頭承認。
“若說做人質的話,我想我們三個應該夠不上資格吧?還有,為什麼只是折磨,卻沒殺掉?殺掉的話,或許會擾亂我爹他們仨人的情緒,為你們爭取有利的機會。為什麼沒有?”房遺愛問道。
“不是我不想殺,而是抓住你們之後,我讓人抓你們的事情就被大公子給知道了,他說不能因為大人之間的立場不同,而把責難加諸在無辜的孩童身上,並責令讓我放了你們。”金岳川喝了口酒,回憶的說道。
“李建成?”房遺愛不解的望著金岳川,反問道。
“嗯,”金岳川點頭說道,“他說若是他上位的路上染滿了無辜孩童的鮮血,哪怕是對手孩子的血,他也會良心不安,情願請皇上默除他的太子之位,讓賢於李世民那廝因此,即便是我想殺你們也不敢下手,可是直接放了,我又心有不甘。”
“李建成是個什麼樣的人哪?竟然能讓你如此。”房遺愛好奇的問道。
前世讀的史書和話本大多數都說李建成陰險狡詐、小肚雞腸,再不然就有的說歷史上對李建成的評價有誤,可是卻沒有多少真實的史料可考證。畢竟是李世民在玄武門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而且後來繼位的也全是李世民的子孫,就算是編撰史書也未必會對李建成有太高的評價,否則豈不是抹黑了李世民?那樣的話,李唐皇家的威嚴和顏面又將安在?
“大公子是個豁達寬厚,淳孝溫和,待人隨和,虛懷若谷,肯招賢納士,也肯廣采博議,心存百姓,胸懷天下的人。”金岳川滿臉仰慕,毫不吝嗇的給了一堆溢美的詞。
房遺愛沒想到金岳川竟然對李建成評價如此之高不過轉念想到他是李建成的追隨者,也就釋然了。
就在房遺愛剛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和衣服的摩擦聲傳來,接著就聽有人歷喝道,“進去”旁邊的牢房裡似乎有了住戶。
房遺愛奇怪的和金岳川對望一眼,起身想要過去看看,還沒走到牢門,一個之前見過的粗壯獄卒走了過來,臉上有些不悅的掃了眼金岳川,拱手對房遺愛客氣的說道,“房公子,有什麼話近最好快問,宵禁的時候就快到了,而且此處關押的都是要犯,不好讓您多呆,不然被上峰知道,咱們的飯碗怕是不保。”
“我知道了,多謝提醒。”房遺愛說道,頓時打消了出去看到念頭,又重新做了回來。
卻沒見到剛才還一臉平靜的跟自己說話的獄卒,滿頭冷汗的站在了隔壁牢門前,無聲的朝裡頭安坐的李世民回報。
待李世民滿意的點頭後,獄卒按照程序關緊牢門,那把鐵鏈裝模做樣的掛在了鐵欄上,然後朝李世民一行禮,快步退走了。
而李世民旁邊被李安陽奉命盯緊的房崎,滿臉的焦急,卻又畏懼李世民的帝王身份,不敢有所造次,一雙拳頭鬆了緊,緊了松,嘴唇也死死的抿著,滿心祈禱,希望自家少爺不要跟那個刺客聊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