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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意外?奇怪我怎麼到現在還沒死?”看到房遺愛的表情,楊旭低笑兩聲,咳嗽著說道,說完,有些力氣不足的把腦袋重新放回了枕頭上。
“確實很意外,那麼重的傷,你居然還能活下來。”房遺愛感慨的接口道,整個人已經邁進了房間,擺手揮退了屋裡的侍衛和藥童,知道侍衛跟來也是奉命光明正大的聽兩人說話,是以房遺愛便沒讓關房門,好讓人一覽無餘的看清屋裡兩人說話的情景。
“我現在倒希望那次自己能跑得慢一些,直接被一刀劈作兩半得了。不過,”楊旭有些喘息的頓了一下說道,“我很慶幸,我那個時候跑快了兩步,留下了這條殘命。”
楊旭的平靜的眸子裡,洋溢著濃濃的幸福。
“這算是咱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見面吧?”房遺愛坐在了楊旭床頭前的凳子上,神色複雜的看著楊旭說道。
楊旭想了想,點頭說道,“嗯,好像還真是。”
“若不是你率先出聲,說實話,我還真是有些不敢認。”房遺愛說道,“你說,我是該叫你楊旭,還是該叫你於樂?”
“我本名叫楊旭,但用慣了的名字卻是於樂。”楊旭,也就是於樂,怔了一下,眼神一暗,瞬即恢復如常,說道,“名字,左右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你高興如何叫,就如何叫。”
頓了一下,楊旭又說道,“我一直期望自己的本名能被人叫起,聽習慣的卻是被人稱為於樂。”
“我還是叫你楊旭吧。”房遺愛說道,後頭跟著低聲咕噥了一句,“一叫於樂兩個字,我就會牙疼的想起小胖子李泰,渾身不舒服。”
“呵呵,我也不喜歡他,甚至有些厭惡。”楊旭低笑著附和道。
“那你當初還能自在從的跟在他身邊。”房遺愛撇嘴說道,“算了,你也是有你的不得以,以及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幫他出點子整你,貌似最後出醜的人基本上都是他和圍在他身邊的人吧。”楊旭說道。
“不說當初了,侯欒沛說你恨我恨的要死,見了你的面,我也能理解,你恨我確實應該,不過大部分責任未嘗不出在你身上,我只不過恰逢其會罷了。”房遺愛坦然的望著楊旭,說道。
“左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楊旭雲淡風輕的說道。
房遺愛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能告訴我,佩兒現在如何了嗎?”楊旭費力的支起身子,急切的望著房遺愛,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皇上是個重情義的仁君,就算是要處置侯欒沛,也會顧念侯將軍的面子。”房遺愛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言不由衷,心下不恥的鄙視了一下睜眼說慌的自己,面色平靜的說道,“而且,侯欒沛有身孕在身,皇上已經下令給她開了安胎調理的方子,讓牢頭小心照顧。”
“身孕?保胎?”楊旭不敢相信的看著房遺愛,直直的盯著房遺愛的眸子,想要看看他是否在誆騙自己,嘴裡喃喃的說道,“佩兒昨天明明被灌了一大碗的落胎藥,還留了好多的血,孩子不是掉了麼?怎麼會?你,莫不是騙我吧?”
“你左右不過是個將死之人,我為何騙你?”房遺愛很是理解楊旭現在的樣子,不過他比侯欒沛有涵養多了,沒癲狂的又哭又鬧。
“放心吧,你那未出世的孩兒跟你一樣命硬,打胎藥都沒能把他落了去,現在還好好的在他娘的肚子裡。侯欒沛安胎的藥方子也是皇上命我開的,一應藥材都是用的上好的,你不必擔心她們母子。”房遺愛說道。
楊旭眼裡帶著亮晶晶的水光,呼吸急促,慘白的臉上浮現了絲絲激動的紅暈。
“謝謝!”楊旭真誠的道完謝,力不遂心的躺在了床上,深呼吸這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你要謝就謝皇上大肚吧,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房遺愛說道,他能理解楊旭現在的心情,就他這,已經是在努力的壓制情緒了,若是換了房遺愛自己,知道自己的骨肉突然間失而復得,自怕會樂的上串下跳,不能自己了。
想著自己才被定下的無從拒絕的親事,想著自己一直試著避卻沒避開,一直當妹妹看待的女孩子還是突然間成了自己的未婚妻,房遺愛都不知道是該感慨歷史的一些慣性之強大,還是感嘆自己和淑兒之間真的被月老系了紅線。
想著淑兒對自己確實挺依從的,待自己也不錯,雖然無關男女之前,畢竟淑兒尚且年幼,再早慧也不可能早慧到這種程度,左右不過當自己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大哥哥罷了。
再加上自從房遺愛回到大唐之後,杜如晦並未像歷史上那樣早死;蕭皇后也因為自己的胡鬧並未被李世民納入後宮;秦瓊的身子也好了很多,雖趕不上程咬金壯如熊牛,倒也不怕上戰場;本該歸屬東宮的侯欒沛現在也沒戲了,侯君集和李承乾之間也算是橫了一道鴻溝,反倒是李承乾和長孫無忌之間關係親密了不少,所以房遺愛覺得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嗯,還是有些用處的。
想著這些,房遺愛倒也有信心去試著哄淑兒,讓淑兒的心一輩子留在自己心上,讓她對辯機之流的小白臉面首之類的不屑一顧。他就不信了,憑著兩輩子活了那麼多年,自己還能搞不定自己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