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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感覺到胸口處小繡囊的存在,房遺愛沒來由的覺得一陣踏實,嘴角溢滿了滿足的笑容。
兩個女子身上的傷勢偏輕,已經快速的草草處理好了,知道自己五人暫時沒了生命危險,心下不由的鬆了口氣。
女子在處理傷勢之後,只在兵卒口中問出了房遺愛的姓名,只知道房遺愛這一行人是押運糧草的(自己用眼睛看出來的),知道房遺愛一行是在朝多科城的方向趕路(也是自己判斷出來的),其餘的一概不知。
在讚嘆大唐軍紀嚴明的同時,女子心下不由感到一陣無力。
什麼都不知道,連房遺愛官職的高低都不清楚。也只是從剛才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房遺愛應該是大唐的駙馬。
可是,聽說大唐的駙馬一向地位挺低,就連行腳的唐朝商人都有些看不起皇家駙馬。說唐朝的駙馬多是依靠妻子的身份地位,才會有機會為朝廷效力,才有高人一等的風光。
而且,一貫負責押糧的將軍,本身的官職都是在軍中排在中下游的,並不是多麼出彩得用的人。
那這個自己想要跟大唐人商議的事情,能跟這個駙馬將軍說嗎?
想了想。女子放棄了告知房遺愛的打算。
知道幾天前唐軍有大軍衝破了叛軍的封鎖進入了多科城,而且還在叛軍外圍駐紮下來四萬兵馬,想必留守坐鎮的那位將軍應該能夠拿主意,或者自己帶著自己的人,讓這個駙馬將軍派人將自己等人護送回大唐宣城?
別管是去大唐宣城,還是一路去往前營,自己五人的去留,都需要詢問房遺愛這個主人才能做出決定。
她可不相信。房遺愛之前的一槍,只是為了查驗自己的傷勢如此的簡單。若是自己真的是叛軍想要潛入唐軍的奸細,眼神行至因為剛才的那一槍有所異動的話。女子相信,房遺愛的槍尖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自己的咽喉。
帶著同樣處理好傷勢的玥卿,女子誠懇的讓唐軍的人帶著她去找房遺愛,說又是要與房遺愛商定。
斜陽下的戈壁上,騎著神駿追風的房遺愛,連人帶馬都被太陽的光輝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芒。
眼底的溫柔,嘴角的幸福,更是刺得女子眼睛生疼。
回想年前,即便是風雪封凍了整個薛延陀,自己在父兄的呵護下。依舊歡快的笑著,幸福也總是繚繞在自己的周圍。
誰又知道,春回大地之機,一場春雪,一夜冰寒,幸福就這樣突兀的離開了自己。
慈愛的父王被心腹愛將給下藥軟禁。兄長意欲求救大唐,被人亂箭射死,就連自己,也成了別人的籠中鳥,險些成了別人的身下奴。
若不是父王的舊部親兵,兄長殘留的親信,還有與自己親如姐妹的雁綺娜姐姐,自己也未必能夠完好的逃出被人封鎖的王城。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變故,過往的快樂幸福,斜陽下一身孝衣,面帶淺笑的房遺愛,在女子的眼裡多了一絲莫名的親切。
是啊,已逝的親人,定然不想看到自己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中不能自拔,更何況還有受制於人的父王,等待著自己的救援,自己跟不能沉浸在離殤與自責之中。
“公主?”見女子看著房遺愛愣神,玥卿想到之前房遺愛拿槍指著女子咽喉的舉動,防備的看了眼房遺愛,張了張嘴,還是輕輕的扯了扯女子的衣服,小聲的提醒道。
收拾好心緒,女子將之前臉上掛著的哀怨悲傷的情緒,全都打包暫時放在了心底,朝玥卿回眸淡淡一笑,深吸一口氣,朝房遺愛走去。
從小伴在女子身邊伺候的玥卿,明顯感受到女子身上的哀傷沉澱了下去,整個人的精氣神煥然一新,又重新勃發出少女應有的朝氣。難不成公主的改變跟大唐不良將軍有關?
玥卿疑惑的打量了一下房遺愛,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啊?甩甩頭,丟掉了心中的不解,快步跟上了女的腳步。心想,只要公主能夠心情好些,別的事情也就無所謂了。
還沒等女子兩人走到房遺愛近前,歡快奔騰的馬蹄聲,朝著房遺愛等人的方向快速而來,顯然是吳瞞、李忠的人得勝而歸。
三百人去,三百人回,只有幾個人受了點兒些微的輕傷,帶回幾十匹上好的戰馬,外帶三個傷勢不輕不重的俘虜。
“加快行程,趕在天黑之前,抵達前營!”房遺愛吩咐道,無視了三個仍在爭扎的戰俘,和想要上前說話的女子。
玥卿不滿的看了房遺愛一眼,還是無言的跟著女子一起,重新上馬,跟在房遺愛押運糧草的隊伍中間,朝著牛進達所在的前營趕去。
“怎麼樣?”房遺愛問向落後自己一個馬頭的吳瞞。
“為首的二八年華的女子,應該就是薛延陀王上齊扎羅膝下唯一的女兒,十年前受過朝廷敕封的依蘭公主。”吳瞞答道。
“齊扎羅早在年初的時候,就被叛將錳嗤擄給軟禁了起來。”吳瞞繼續說道,“齊扎羅膝下的一子一女,在得知被錳嗤擄蒙蔽之後,意圖前往大唐求救,被早有預料的錳嗤擄派人給射死在王城外,震懾薛延陀王庭上下的官員。”
“女兒依蘭公主,錳嗤擄打算在多科城之事完結之後,想要迎娶為妻,以安撫薛延陀上下,讓他可以順利成章,名正言順的接管整個薛延陀。”吳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