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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之前被氣鬱的心情爽了不少,朝堂上的大臣們全都齊心協力的主戰,沒有一丁點兒不和諧的聲音,讓李世民很是滿意。
那些個立在一旁充當人形柱子,不敢出聲的酸人們的意見,被李世民給無視了。
許是懷念當年的縱馬疆場的熱血豪情,許是覺得在京城憋得慌,也或許是今天太過高興,也許是想要教訓一下那些只是讀書,未曾怎麼見識過血腥戰爭的酸人們,又或許是什麼別的原因。
一時興奮之下,李世民不但不顧朝臣們的反對,定下了御駕親征的事情,更是欽點了今天朝堂挨揍的幾個文人中威望較大的幾個人,讓他們隨御駕一同出征!
李世民的金口一開,玉言落地,失望者有之,怔神、擔心者有之,驚嚇者有之,鬆氣者有之,心騰怒氣者有之,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旁觀看戲之人。
失望的人是李承乾,早就聽房遺愛等人說過戰場上如何的慘烈,如何的悲壯,如何的真性情,西北那種一眼天地,塵沙漫天的荒涼景致,李承乾早就想要去體驗一番,感受一下軍士的熱血激情。
現在可好,自己打算的挺美,卻被老爹一句“御駕親征”給生生的敲碎了。
那人是君父,李承乾關心的勸阻幾句不見成效之後,也只能是認命的留在京城,繼續當困守的勞力。
怔神、擔心的是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秦瓊等人。
皇上帶兵征戰已經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現在養尊處優這麼多年,身手和戰場上的指揮之策,真的還能夠適應現在的兩軍對壘嗎?
何況掌權多年,皇上要顧及的事情極多,根本不能像早前那樣天天騰出時間來研究排兵布陣和兵法兵策。
再者,皇上一國之君的身份擺在那兒,一來不是明晃晃的吸引敵人前來,告訴人家“我在這兒,快來抓我吧,抓住了我這場戰事也就能順利結束了”麼,擺明了給人當靶子,吸引對方的主力。
二來,不管是誰接掌帥印領兵出征,九五之尊在軍中,凡事還是要向皇上稟報請示,一來二去的耽擱時間不說,還會影響領兵之人在軍中的話語權,未必不會影響軍情,耽擱決策。
再者,皇上高高在上發號司令慣了,有時候未免乾綱獨斷,駁斥別人的意見,到時候會不會影響戰時正確號令的發出?
最讓眾人擔心的,還是怕皇上到時候心血來潮,非得跟著直接上戰場,那樣的話,皇上的安危勢必要牽扯一部分大唐的兵力,在給前線將士們增加士氣的同時,也會給大家帶來良多的壓力。
想來想去,秦瓊覺得最好還是自己出任這個掌兵的大元帥一職才能讓他放心,最起碼有著以前的情分在,沙場駁斥皇上的一些命令,他秦瓊不會招受過多的責罰。
別人的話,能為帥才的不夠資格,或者說未必敢有那膽子駁斥皇上不正確的軍令。而夠資格有膽子駁斥皇上不正確軍令的人,卻不怎麼適合為帥。
見秦瓊出列請求李世民任命他為征討薛延陀的大元帥,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心下稍顯放鬆,以秦瓊的本事,定能在護衛李世民周全的同時,穩紮穩打的取得征討之戰的勝利。
房玄齡幾人少不得張口,為秦瓊能夠順利掌兵多說即便好話,希望李世民能夠同意讓秦瓊掌兵。
見秦瓊出列向李世民討要帥印,程咬金便歇了想要掌軍,好藉機好好整整那些讓人看不過眼的酸人們的心思。在他看來,要秦瓊掌兵的話,他一樣能夠磨殃著占個隨軍出征的名額,到時候不用分心關心戰場形勢,倒是更方便他找那些酸人們的麻煩,樂的在一旁清閒。
尉遲恭卻因為年前次子尉遲寶林參加海戰,立下了不小的軍功,在兩個兒子難得回家過年的時候,跟兒子們再次鬧彆扭吵嘴的時候,被兒子們說老了,心下有些不服氣,想要奪下帥印,讓兒子們看看,老子仍舊老當益壯,一個個的小崽子們還沒資格翻天。
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只是指哪兒打哪兒的將才,更是可以指揮別人打仗的帥才。將家裡的糟心事兒壓在心底,努力的爭口氣給兩個混小子看看老子的本事,尉遲恭無視了程咬金不解的怒視眼神,出列向李世民請討帥印。
秦瓊身子大好之後,想要再次領兵出征,馳騁沙場的雄心,多年的兄弟,尉遲恭如何能不理解,只是這次,為了賭口氣,為了在兒子面前好好的樹立一下做父親的威嚴,他不能退,也不想退。
誰知道下次再有戰事會是哪一年,又要等到何年何月,難不成真等到孫子們都大了,可以像他們的爹一樣跟自己對著幹,自己再也跨不得戰馬的時候,再去爭帥印向孩子們證明自己的實力?
而且在他看來,即便自己沒有多少兄弟們口中所說的帥才,那不是還有皇上御駕在側,給幫著查漏補缺了嘛,想來自己掌帥印,領兵出征,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像這樣掌管帥印,可以借著皇上的勢,來幫著自己證明自己的實力,震懾一下家裡的小崽子們,如此的好事,上哪裡找去?這麼難得的機會,自己若是輕易放棄的話,真真是會惹得天怒人怨了。
對於秦瓊深邃探究的勸止目光,尉遲恭倔強的避開了,只是看向龍椅高坐的李世民。
皺眉看向尉遲恭的人,又何止是秦瓊一個,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全都不解的看向尉遲恭,希望他能夠退回原位,真讓帥印落在他頭上的話,京城留守的眾人,不知道要愁白多少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