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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時的第一眼,確實是因為她的眼睛像極了欒兒。”李承乾細細的回想著,說道,“可是後來我發現,她的性子跟欒兒不同,欒兒聰慧之餘,過於刁蠻任性,卻也活的灑脫,從不隱瞞自己想要什麼。”
“而媚娘不同,媚娘不只是聰慧,而且很是體貼,總會不著痕跡的讓我覺得暖心。”李承乾說道。
“這麼說,媚娘在你心裡,並不是侯欒沛的替身了?”房遺愛問道。
“欒兒是欒兒,媚娘是媚娘,本就是不同的兩個人,如何能夠成為替身?”李承乾皺眉說道。
“也就是說,你是真心喜歡媚娘了?”房遺愛笑著問道。
“我若不是真心喜歡,又何必在這裡糾結?”李承乾回了一句,拿起一壺酒,開始借酒消愁。
“是啊,你是怕媚娘不喜歡你,怕你若是貿貿然的請了皇后娘娘賜婚的話,再害得媚娘不開心是?”房遺愛說道。
“我……”李承乾張嘴說道。
房遺愛卻將手指放在了嘴上,朝李承乾虛了一聲,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猛地打開了李承乾的房門,樂呵呵的問向躲在門外偷聽的武媚娘,說道,“武姑娘要是不喜歡我這大舅哥的話,還請對他說清楚,免得讓他糾結的天天借酒消愁。不然回京之後,我可是會挨訓的。”
“媚娘,你……”李承乾狠狠地瞪了房遺愛一眼,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滿面嬌羞的武媚娘。
“白芍啊,你家廚房在哪裡?我肚子有些餓了,你帶我去廚房找點吃的。”房遺愛說道,然後不由分說的把武媚娘的丫鬟白芍給拉走了,就留下李承乾和武媚娘這一對有情人無言的立在那裡。
看著房遺愛撮合了李承乾和武媚娘,隱在暗處的金鈴兒嘆息一聲,黯然的望著拉著白芍遠去的房遺愛的身形。
直到房遺愛的身形徹底消失,金鈴兒才轉身離開。
臨行回京那天,金鈴兒留下了一封信,就沒了蹤影。
房遺愛著人尋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金鈴兒的身影,眼看著巳時就要過去一半了,孫芸娘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讓房遺愛不必再找了。
“鈴兒知道你在京城的店鋪,也知道房府的所在,而且你不是也說了嘛,新購的宅子就在醫館旁邊,想來,她要是有事情的話,去京城也能找到咱們。”孫芸娘說道。
握著金鈴兒那封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留信,只寫了“有事京城見”五個字的信,房遺愛心下有種無力又無語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房遺愛總覺得金鈴兒此舉,似在躲著自己,雖然他自己心下也想著和金鈴兒保持一定的距離,免得傷了她,可是她也沒必要躲得如此徹底?
想不明白,房遺愛也就不再多想了,吩咐人收拾好,便和急著回京求皇后娘娘同意婚事的李承乾,踏上了回京的路。
見聽了自己的話之後,房遺愛就乖順的將信交給了自己,神sè如常的跟著眾人一起回京。
坐在馬車裡的孫芸娘,看著前頭騎馬跟李承乾有說有笑的房遺愛,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是該贊同房遺愛的沒有知覺,還是該上去罵一頓房遺愛是個木頭。
只是想來想去,也只能嘆口氣,也許,房遺愛沒有覺察金鈴兒的情意,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好事?
這些天來,金鈴兒對毀了她清白的男子始終閉口不言,孫芸娘也不是沒想過那人會不會是房遺愛,可是看房遺愛木頭的樣子,還有他看向金鈴兒清澈的眼神,孫芸娘就覺得那個男人不可能是房遺愛。
金鈴兒可能也是因為自己已是不白之身,這才不敢太靠近房遺愛,另一點,也可能是礙於房遺愛的駙馬身份,而且公主還是個沒長大的娃娃,一個受皇上和皇后寵愛的女娃娃。
無論從那一點來分析,孫芸娘也都覺得,房遺愛和金鈴兒不可能走在一起。
除非皇上能夠收回賜婚的聖旨,這一點,顯然是不可能的。
房遺愛和李承乾一行人,在利州官員和百姓的送行下,浩浩蕩蕩的離了利州,朝京城進發,卻沒有發現城門不遠處,遠離人群的地方有一匹黃驃馬。
馬背上坐著一個頭戴遮紗斗笠的黑衣人,從嬌小的身形上,不難判斷出對方是個女子。
直到房遺愛一行人走遠,女子才掀開了面前遮擋的面紗,露出了面孔。
此人正是房遺愛讓人尋找未果的金鈴兒!
黃驃馬偶爾的打一下響鼻,好似在為背上戀戀不捨的,望著大部隊離開方向的金鈴兒,嘆息。
直到房遺愛等人離去良久之後,連眾人走後帶起的塵埃都復歸大地,金鈴兒這才怔怔的回神,放下遮擋的面紗,一帶馬韁,驅趕著身下的黃驃馬踏上了一條跟房遺愛等人不同的道路。
道路匆匆,雖然有李承乾不時的催促,可是六月天不時的雷雨,還是讓一行人趕在七月初才趕到京城地界。
眼看京城在望,孫芸娘想了良久,再進長安城之前的最後一晚留宿時,孫芸娘還是將房遺愛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你就不問問娘,當初為何那群人會抓走你爹嗎?”孫芸娘望著房遺愛問道。
房遺愛怔了一下,回神說道,“娘要是覺得我應該知道,而且也方便告訴我的話,娘自然不會刻意瞞著我,我有何必多事的去問?娘是我娘,爹也是我爹,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