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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房遺愛替自己施好於李佑,知道房遺愛是為自己好,而且自己也沒損失什麼,李承乾到不介意。
房遺愛此舉,無疑使得李佑和李泰之間存了芥蒂,只要有這件事情在,兩人短時間再次聯手的可能性就被降到了最低。
雖說一個也是收拾,兩個也是一樣,但若是李佑一直被李泰頂在前頭當槍使的話,那他日後的日子才叫真的每個消停了。
前幾次算計的都只是自己,這次可好,竟然連媚娘也給計算了進去,若非自己和媚娘感情篤深的話,夫妻間難免會因為這件事情起了嫌隙,天長日久之下,未必不會走到陌路的那一步。
這次算計了自己和媚娘兩個,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會不會算計上自己兒子?而且,媚娘再次有孕,若是真被算計個好歹來,自己豈不是愧為人父愧為人夫?
人父人夫都做不好,自己又有什麼把握可以完全做好人君?
是以,對於房遺愛假借自己名義去齊王府所行之事,李承乾不僅不反感,不責罰。反而心下即安慰又欣喜。
確如房遺愛當時對齊王所言,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軍功。換取皇上的一紙聖旨,果斷地將房家的事情給不容辯駁的定下來。若不是為了減少自己身邊的麻煩,房遺愛根本不必麻煩齊王。
李承乾並不隱藏自己的感動,親切的拍了拍房遺愛肩膀,表示自己承了房遺愛的維護之情。
李承乾想到房遺愛對於李佑的承諾,心中有些擔憂,沉吟了一下,說道,“父皇那裡,孤先去替齊王求求情。如若不行的話。再用伱的軍功試試也不遲。”
“以皇上的性情,只要齊王不是犯了十不赦的大罪,也未曾真的害到伱,而且此事明擺著還有魏王藏在後頭,皇上是不會處罰太過的。”房遺愛還隱了一部分話沒說出口。那就是“若不然的話,魏王何意多次給伱下絆子,後來更是連驚馬毀人的事兒都趕出來了,也沒見皇上拿他怎麼滴,也就是皇后娘娘將他叫進了立政殿,隱晦的教導了一番罷了。”
房遺愛的話,讓李承乾苦笑了一下,心下也明白,若不是父皇對皇子。特別是年紀大的幾個和嫡出的幾個,多有觀注的話,又豈能引得這麼多的弟弟生出異樣的心思?
若非有母后坐鎮後宮,被父皇評價為“英果類我”的李恪,又受楊氏的連累,被父皇訓斥的沒了任何可以奪儲的立場。怕是現在自己的麻煩會更多。
也虧的小九從小的心思都在青娘身上,於權力一事並不上心,對上頭的那張椅子更是有多遠躲多遠,不然,單是兩個嫡出的弟弟,都夠他麻煩的了。
“多少還是去父皇面前替他開脫一下,伱之前去齊王府的事情,想必父皇那裡已經知曉,走,一起去太極殿看看,免得父皇多心。”若非房遺愛離得近,聽力又好,還真有可能聽不到李承乾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看到李承乾在自己面前露出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房遺愛感到好笑之餘,心下也有不少的同情與感慨。
想到那天晚上,跟著李承乾、武媚娘和李安陽到了太極殿,李承乾被叫進去之後,房遺愛在外頭都聽得到李世民中氣不錯的罵人聲,中間夾雜的長孫皇后隱約的勸阻聲,以及李承乾和武媚娘的應是聲。
怪李承乾,那天為跟長孫無忌商量被陷害的事情,為何在長孫府喝的酩酊大醉,讓長孫無忌送他回宮,更是將事情捅到了長孫皇后跟前,害得皇后舊疾復發。
總而言之,李世民找到不到正主發泄,那一腔的怒火,全都撒到了受害者李承乾的頭上,什麼樣的歪理和不滿,全都扣到了李承乾頭上,武媚娘即便有心替丈夫開脫,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觸李世民的眉頭,只能心疼的立在李承乾身旁,給與心裡上的支持。
而在殿外候著的房遺愛和李安陽兩人,則聽的滿頭都是冷汗。
帝王的遷怒,即便無理也是理。
就在房遺愛和李承乾商量著去太極殿找李世民“坦白”的時候,房遺愛在齊王府掏出來的菜單子就已經擺在了李世民的御案上了。
“哦,房遺愛去了齊王府?”午睡起來的李世民,看著手裡的菜單子,將趙毅叫進來,問道。
“一早給房大人和房夫人請了安,在房府用些早飯,就與高陽公主分道揚鑣,直接去了齊王府。”趙毅面無表情,平板的聲音無波無瀾的說道,“房駙馬用過午膳,才離開齊王府,就直接去了東宮。”
擺手打發了趙毅,李世民研究起那張藥膳單子來了。
李安陽靜悄悄的將溫溫的茶水遞到了李世民的手裡,抬眼窺了下李世民的臉色,見李世民的臉上沒有不悅之色,便安靜的退到了一側。
太子被人誣為斷袖的男寵事件,李世民聽了長孫皇后的言語,也問詢了長孫無忌調查的結果,也明白此事李佑和李泰兩個都有責任,甚至明顯處於暗處的李泰,應該要負更多的責任。
只是,私心人人有,皇帝也不例外。
不像長孫皇后即便心疼李泰,也會首先考慮李承乾的安危。
而李世民就不同了,在李承乾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的情況下,李世民所慮得是,應該怎麼用重罰,好徹底的打消陰妃所出的李佑所生出的不該有的心思。
近身伺候李世民多年,李世民的心思,李安陽自然能夠看懂幾分。在這件事情上,雖說李世民已經私下開口要教訓教訓李泰了,可他重點要收拾,或者說要懲治的對象,卻是擺在明面上的齊王李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