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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到三人的族老身份,一旁還有一直付低應酬的房遺則,又有人的叮囑,想必,房遺愛應該不會行事過分。
聽說,房遺愛當年還是科舉探花,應該不是不知禮的,若是敢對自己等人動手的話,單單是尊老和孝道,就足以壓服他了。
三人自我寬慰了一番,從新打足了底氣,臉上現擺出自己的不滿,看向不識時務的房遺愛。好像,房遺愛應該求著扒著他們似得,他們肯看房遺愛一眼,都是施捨了天大的恩情。
也不想想,是他們一直扒著房家不放,巴巴的讓人家這一支來承繼族長和宗子之位,回頭人家真的管事兒的時候,有擠兌人家名不正言不順。虧得是房玄齡事忙,而且對族人寬厚,不然,哼,換個人都可能跟霸權不放的族老們斗個你死我活,攪亂一族的渾水。
房遺則朝房遺愛笑笑,挑了挑眉毛,眼珠子一轉,自然是告訴房遺愛,不是他脾氣壞,是那三個人太過倚老賣老。
兩兄弟的眼神還沒有交換完畢,那邊上座上的一個滿頭白髮,滿臉褶痕,精神還算不錯的老者,顯然是三人中最有話語權的人,看著無視他們三人的房遺愛兄弟兩人,重重的冷哼一聲,手裡的茶盞啪的一聲砸在了手邊的茶几上,明白的宣示著自己的不滿。
另外兩位老者,也跟著不輕不重的將茶盞扔在了手邊的茶几上,讓茶盞發出了代表兩人的不滿聲音。
聽到聲音,房遺則的眉頭微皺,有些擔心的看向房遺愛。雖說這三個人不怎麼討喜,甚至有些讓人討厭,在父兄不在家時,沒有一點兒身為客人的自覺,可畢竟頂著長輩的身份,倒也不好鬧僵了去。
房遺愛丟給房遺則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看向廳堂上的三位族老,那樣子好似才發現花廳上竟然還有別人。
見房遺愛已然正視了自己等人,三位族老鼻孔里哼了一聲,在凳子上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的更加的四平八穩,擺出一副太爺的樣子,等著房遺愛上前來給幾人行禮。
哼!怎麼地!就算你是皇家駙馬,公主夫婿,見了自己三人還不得乖乖上前來拜見!敢不恭敬的來拜見,到時候國法家規禮教之下,一個不敬老,沒規矩的帽子扣下來,哪個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房遺愛頭一次沒有對嚴苛的古代禮教生出厭煩,甚至覺得這禮教還算不錯。因為馮鐵匠和孫芸娘的頭七未過,可以讓自己光明正大的不必勉強自己,讓去給三個把房氏一族引入溝里的族老端笑臉。
輕咳一聲,房遺愛兄弟倆來到三個族老面前,由房遺則給房遺愛挨個介紹了三位族老,讓房遺愛一一上前見禮。
房遺愛之前不理他們吧,三人心裡不舒服,現在房遺愛上前見禮吧,三人心下比之前還要不舒服,膈應的三人自己難受。
三人比房玄齡還要高一輩,能夠人族老,替無法管理宗族的族長掌事,這年紀怎麼著也小不到哪裡去,三人的年紀均在花甲之上,二伯公的年紀更是奔八的人。
都說年紀越老越是怕死,三位族老也不能免俗。
所以,熱孝的不能再熱孝的房遺愛,穿著一身孝衣,臉上的疲累悲切都沒隱藏,就這麼恭恭敬敬的上來見禮,三個基本上算是黃土埋到胸口的人,看著這樣的行禮之人,心裡不膈應才怪。
只是,房遺愛的禮節雖然說不上教科書般的標準,卻也讓人挑不出半絲的錯處。所以,即便是膈應不舒服,三位族老也只能壓下去,半點兒發作不得。悶聲喝茶吧,這口氣堵在胸口著實有些難受,拿起的茶盞有被重重的扔在了茶几上,少不得弄出些響聲。
三位族老暫時沒事發作,不表示房遺愛現在沒事發作。在老爹拿出章程前,自己不能把事情弄擰,卻不表示自己不能收些利息。再說了,看三弟的樣子,顯然是被三位族老給弄的憋悶壞了,自己這做哥哥的怎麼也得替弟弟討討債不是。
房遺愛禮節周全的見完禮,便直起了身子。而三位族老有意涼著房遺愛一會兒,打壓一下房遺愛的氣焰,好方便待會兒三人查看房遺愛行事,以便想出應對房遺愛的法子,等將來房遺愛承族長之位後,讓族裡的人好拿捏房遺愛。
“來人!”房遺愛朝花廳外叫道,對三位族老的打算來了個無視,至於他們此來的目的,自己巴不得他們不要安在自己家人的身上,沒有所求,自然不用理會三人的意見態度。
花廳外的幾個丫鬟,聽到房遺愛的聲音,就立馬進了花廳。
“你們怎麼伺候的?嗯?三位族老在族中可全是德高望重之人,怎麼能給三位用府里平常待客的白瓷茶盞?快去,將前些日子我從太子那裡討來的一套陶器用具拿來!不然怎麼能夠顯出三位族老的身份,又怎麼能顯出咱們府待客的誠意和對族老們的尊重!快去!”房遺愛板著臉,有鼻子有眼的訓斥著府里的下人。
聽了房遺愛的訓斥,幾個丫鬟愕然的偷偷抬頭看了眼房遺愛兄弟和三個族老的神情,腦袋垂的更低了,不低不行啊,怕自己等人臉上隱藏不住的笑意,會被得罪了主子的三個族老看到,那豈不是會拆主子的台。
三位族老聞言,嘴角眼角都抽了起來,陶器,那可是窮苦人家和下人們採用的東西,房遺愛竟然想要拿來待客!想要反駁說房遺愛有意貶低他們吧,人家房遺愛又說的明白,那套陶器是人家從太子殿下手裡討來的,一旦開口反駁,豈不是打了太子殿下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