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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延陀人,即便立國,建立了好幾個固定的城池,其身上屬於草原人的習俗也遠遠還沒到徹底退化乾淨的地步。
對狼王的尊崇依舊恭敬狂熱。
巴彥既然敢說出違逆狼王也要保護公主安全的話語,其忠心可見,護主的決心可見!
鍃淵一聲唿哨。只有包括巴彥和玥卿在內的四個人,馬匹沒有停留的朝著公主追去,其餘人全都目光決然的跟著鍃淵勒住馬匹,調轉馬頭,朝追至極近處的百十號人衝殺而去!
即便知道調頭就是死,即便知道迎上去就沒有活路。包括鍃淵在內的十二個人,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有過遲疑。
或許不甘,或許不舍,或許心下還有其他,十二個人仍然用悍不畏勇的決絕之勢,一字排開的義無反顧的朝著衝殺而來的百十號人沖了上去!
死無所謂,只要能夠暫時的阻擋一下敵人的腳步,公主他們就能多出一線的生機,大唐邊關的宣城,就在不遠處!
只要能夠阻攔住對方哪怕僅僅只是一瞬間的腳步,就能對為公主他們爭取一瞬間的時間,只要公主他們進入大唐宣城守將們的視線內,公主的安危也就得到了一半的保證,自己等人也就死的其所了。
公主身上承載的,那是整個薛延陀良善百姓的所有生機和希望!
十二個人,手中的兵器,專門招呼的不是馬背上的敵人,而是沖在最前頭的敵人胯下的駿馬!
馬少人多,呵呵呵,就不相信,在這臨近大唐邊城的地方,他們敢將沒有馬匹代步的人,放心的留在可能有野狼出沒的戈壁灘上!
將人留下,留下的人只要活著回去,心中必然存有隔閡。不留下,更好,狂奔已久的馬匹本就勞累,再多個負重,肯定會更快的垮掉,使得他們的速度降低,公主的生機更大!
當然,這種不顧自身安慰,瘋狂掠殺敵人沖在最前頭的馬匹的行徑,也只能是在現在馬匹狂奔已久,而且是靠近大唐邊關的時候使用,不然,損失最大的反而是自己等人。
留下阻敵之人的命運,在選擇留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馬匹嘶鳴,兵器相交和人的怒吼慘叫聲,女子和自己身後護衛的四個人,誰都沒有回頭,全都緊咬著或是抿著雙唇,面無表情的策馬朝著既定的目標沒命的狂奔。
淚水滑過臉頰,灑落在馬蹄濺起的一路塵埃中。
十二個全部帶傷的人,對上百十號大多完好的人,任誰都明白這是螳臂擋車,蜉蝣撼樹,不可能建功多少,也阻擋不了阻擋敵人多少時間。
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也是他們無悔的用命換來的!
沒有時間留給自己等人悲傷感慨,只有抓住每一個彈指每一個剎那,朝著前方多跑出一步,這才算對得起他們用命為自己爭取來的希望之機!
沒有任何人言語,沒有任何人回頭,無聲的定定看著前方,女子五人狠命的鞭打著座下的駿馬,催馬快行。
十二個人不要命的狂砍敵人馬匹,開始的時候,著實給奔跑中的百十號敵人製造了一些麻煩,這慌亂也不過只有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敵人就調整了狀態,分出三十多號人留下收拾這十二個人。其餘的人馬,依舊快速朝著女子逃離的方向緊追而去!
將軍所要的活口,也只是身為公主的女子一人而已,她身邊其餘人的生死,對將軍來說,根本不在意。
追趕的兩撥人的身影還清晰可見的時候,鍃淵等十二個人,已經不甘的被敵人亂刀砍死了,死不瞑目的看著女子幾人逃離的方向,似仍舊牽掛著女子的安危。
“房將軍,”斥候兵快馬來到房遺愛身邊,因著房遺愛的命令,行軍之間回報消息可以不用下馬,免得延誤時機,斥候兵便在馬上簡單的行了禮,遙指著西北方向的戈壁灘,說道,“西北方向與押糧車隊相距四里外的土丘後有馬蹄聲傳來,據探查,像是薛延陀的兵卒在追殺幾個行商之人。”
“嗯?”房遺愛面色一整,問道,“可探清對方有多少人馬?被他們追殺的人又有幾個?”
“追殺的人聽馬蹄聲差不多七八十人,被追殺的人不足十人。”斥候兵答道。
“吳瞞、李忠!”房遺愛點點頭,沒有浪費時間救下了救人的決定,“帶領三百騎兵,儘可能零損傷的將對方全部留下!”
“末將領命!”吳瞞和李忠雙雙答道,然後調轉馬頭,從押糧軍中招呼出三百騎兵,跟著前來回報的斥候兵,一路呼嘯而去。
曹達也滿臉興奮的想要跟去,見房遺愛不接自己渴求的眼神,吳瞞也挑挑眉毛不甩自己,李忠得瑟的朝自己笑笑,直刺的曹達有些不忿。
“將軍,你就不怕這是薛延陀的人,為了打探大唐軍情,使用的苦肉計?”曹達羨慕的看著吳瞞和李忠等人離去的方向,瓮聲瓮氣的說道,怎麼聽怎麼覺得聲音里滿是酸味。
“怎麼?難不曾你跟去了,薛延陀人的苦肉計就不是苦肉計了?”房遺愛睨了曹達一眼,涼涼的說道,“想上戰場,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曹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這不是有點兒手癢嘛。”
“傳令下去,全軍提高警戒,以防敵軍還有游兵突擊。”房遺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