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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房玄齡責罰房遺直在祠堂靜跪七天,被房遺愛講價成了三天!房遺直卻堅持聽房玄齡的,要在祠堂跪七天,好好反省。
房玄齡和房遺愛小心的扶著眼含淚花,滿臉疲憊的房夫人回了房,然後房遺愛就被房玄齡揪進房。
“養不教,父之過。”坐在案後頭的房玄齡,靜靜的望著面前垂首而立的房遺愛,良久之後,才滿臉疲憊,略顯老態的張口說道,“原來你是在怨爹,只知養,不會教。”說完閉了自己的雙眼,沒讓房遺愛望見他眼裡濃濃的自責,和滿眼的水霧!
房遺愛錯愕的抬頭望著面前容貌依舊,可是感覺卻突然間老了十幾歲的房玄齡,心想,難道自己做錯了嗎?不應該讓房遺直在兩人面前坦誠嗎?若是將來從外人口裡得知,對兩人的傷害不是更大?房遺直會不會也因為這事兒而變的性格有些扭曲?然後對房家造成更大的損失?
歷史記載房玄齡確實也有三個兒子,但是著墨較多的也就是房遺直和房遺愛,至於房遺則是否順利長大,史料沒有記載。若是史推測房遺愛可能是被房遺直給害死的,那房遺則哪?房遺則的生死會不會也跟房遺直有關?
這個念頭生了出來,房遺愛心下一陣害怕,同時更是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雖然現在看著大家都很難受,可是總比將來自家手足相殘來的好!哪怕只有一絲的可能,也要防範!
“孩兒惶恐,孩兒這話,並無此意。”房遺愛垂首說道。
“唉,你既已知道,為何不早點告訴爹?”房玄齡背靠著椅背,手握著椅子兩邊的扶手,緩緩張開雙眼,靜靜的望著房遺愛說道。
“早點告訴爹,然後讓爹責罰大哥一頓,讓大哥心裡記恨我,然後再被人利用對付我,然後我再在爹面前告大哥的狀,然後如此惡性往復,直到兄弟相殘,生死兩隔嗎?”房遺愛抬頭靜靜的望著房玄齡,輕聲說道。
聽了房遺愛的話,房玄齡猛地在椅子坐直了身子,身洶湧出一陣的冷汗,雙手死死的抓著兩邊的扶手,定定的望著房遺愛平靜的雙眼,細想著房遺愛的話。
是啊,自己會處理國事,能夠幫皇調停滿朝文武,可是和兒子之間的相處,自己經年陪伴兒子的時間少,所以有時候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不然也不會在房遺愛被就回來之後,自己也是有些躲避了!若是遺愛真自己把那些事情告訴自己,自己肯定會先痛責遺愛一頓,然後斥責遺直,並對遺直動用家法,那樣,兩個兒子之間的關係,還真有可能發展成兄弟相殘、生死兩隔的局面!
房玄齡頹然的靠在了椅背,心下湧起一陣後怕,緊跟而來的是一陣慶幸!後怕的是,若真發展到那樣的話,自己將來要如何面對九泉之下的房家列祖列宗!慶幸的是,還好遺愛沒有提前自己來說,而是和遺直談過之後,讓遺直自己打開心結坦然面對,進而在自己夫婦面前坦陳,沒讓事情朝壞的方向發展。
靜靜的望著眼前熟悉的兒子,房玄齡心下突兀的再次湧起一種陌生的感覺,突然心中很想拜見一下素未謀面,卻把兒子幫自己教養的如此出色的馮氏夫婦!心下也理解了,為何遺愛總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找尋兩人了。
“按你以往的脾氣,你怎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大哥?”房玄齡突兀的問道。
“爹也希望,我能狠狠的揍大哥一頓,揍得大哥連爹娘都不認識才行嗎?”房遺愛問道。
房玄齡眉毛一挑,示意房遺愛繼續說下去。
“爹不常在家,在加我回家才半年的時間,這段時間我也很忙,所以爹可能感覺不到我和大哥之間的微妙生疏。”房遺愛嘆口氣說道,“而娘雖然不說,確實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那次遇襲,看著陸義替我受了穿胸的那一劍的時候,我很想拿著刀去逼問他是不是他?為什麼?”房遺愛掙扎著說道,“可是看著娘擔驚勞累的樣子,若是我如此乾的話,我怕娘受不了!更何況我只是懷疑,並無實據。他也完全可以一口否認。”
“所以,你就去牢里問了那人?”房玄齡接口問道。
“我想問,可我始終沒幹問出口,我怕他說是。”房遺愛苦澀的笑道。“那話,是他為了不讓我好過,自己喊出來的。”
“那天你不肯出你的小院,更多的是不想見到你大哥。”房玄齡嘆息著,語氣肯定的說道。
“一半一半。”房遺愛想了下,說道。
房裡陷入了一陣的沉默。
“你,難道沒有別的話要跟爹說嗎?”房玄齡目光深邃的望著房遺愛,語氣有些遲疑的說道。
房遺愛驚訝的抬頭望向房玄齡。
“能讓你輕易的放過你大哥,應該不止這些?”房玄齡淡淡的說道,語氣中有著一抹微不可查的失落。
“爹的眼睛果然厲害。”房遺愛失笑一聲,佩服的說道。說完房遺愛一撩衣袍,恭敬的跪在了房玄齡面前,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孩兒的話,若有不當的地方,還請爹爹恕罪。”
【第一四三章 房相吃味】
[正文 第一四三章 房相吃味]
房玄齡坐正了身子,眼裡隱隱有著嘆息,就這樣靜靜的望著房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