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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自己在府里行事,也為了防止自己的事情被錢倫泄漏出去,李泰提拔了自己的心腹之人做了魏王府的二管家,將錢倫給架空。
明面上,錢倫仍然是魏王府風光無限的大管家,實際上卻並沒有多少真實的全力,完全成了實際榮養的退休人員。
自古都是縣官不如現管。
就算他再是皇上和皇后的人,落在魏王手裡,若想安順的活一世,也要乖乖的按照魏王的安排來。
更何況,魏王從來都不是個體貼在意奴才的主。
是以,錢倫現在就是魏王府面上的一件看在大家眼裡的擺設!魏王府邸的實權,二管家便是除了魏王府的嫡系主子之外的第一人!
二管家立稟告完畢在一旁,沒敢出聲打擾李泰的思考,靜等著李泰的吩咐
聽著二管家的回報,魏王李泰沉吟著,手下習慣性的把玩著腰間的團福玉佩。
若是能夠借著房遺直死於揚州之事做做文章,將房遺愛拉下馬的話,那麼朝堂上因為房遺愛一身醫術承惠而欠房遺愛情誼的人,在沒了房遺愛從中作為紐帶相連之後,哼,只怕也未必有多少人會真的願意去支持太子,到時候想拉太子下馬也就容易很多。
對付一個長孫無忌,總比一起對付長孫無忌和房遺愛兩個容易些。
心下思量定之後,為了穩妥期間,李泰讓二管家傳話,將自己籠絡的幕僚全都叫進了書房。
商議半晌後,魏王府悄悄的出去不少人,去往商州附近探查房遺直逃跑的姬妾和僕從的下落。
“你是說,這些流言蜚語跟侯家有關?”李世民的話語中聽不出絲毫的喜怒,就連面色都未曾有過變化。
“回皇上,挑起流言之始的應該就是奉侯君集之命,前去房府吊念的侯府大管家,適時臣的家僕也在房府,對此事也是親耳所聞。”褚遂良立在李世民的書案下方,拱手說道。
“侯君集。”李世民低喃著,目光望著空蕩蕩的太極殿,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書案。
自己昨天微服出宮,聽聞街面上的流言之後,曾讓趙毅帶人去詳查所謂何事。
今晨趙毅來報的時候,上報的不止是京中流傳房遺直叛唐之事,還有暗地裡悄悄流傳的侯君集對上心懷不滿的事情。
雖然房遺直支使人殺掉衙役,選擇逃離大唐的動機和時機都不對,而以李世民對房玄齡和房遺愛父子兩人的了解,還有對房家其他人的所知,李世民並不相信坊間流傳的關於房遺直叛唐之事是房玄齡和房遺愛在背後給予他的支持。
房玄齡立志開創美好大唐盛世,其忠君愛國之心自然無需懷疑。
就是房遺愛,像不說這小子懶得眼裡只有醫術,干點別的都要讓人逼著才行。
就在早年井野夜三郎等人還在國子監求學時,京城上下任誰都看得出來,房遺愛打心眼裡敵視和仇恨扶桑和倭國的人,就連親近井野夜三郎等人的百濟、高句麗等國的學子,也全都被房遺愛等人給整的很慘很慘。
所以,若說房遺愛支持房遺直潛逃往這些小國的話,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是以,關於坊間流傳的房家流言,李世民根本就沒相信過,之所以讓趙毅去查,也不過是想知道那個散布如此無腦流言,刻意陷害房家人的人是誰罷了。
最後結果查到侯君集的頭上,這既在情理之中,又有些在意料之外,對於跟房遺愛結仇的侯君集,李世民倒也沒多說什麼。
真正讓李世民在意的,是那則暗中緩緩流傳的,關於侯君集對上有不滿之心!
侯君集不滿自己關於其高昌行事的處置,還說自己對他的從輕處罰,以及緊跟著的關於戰功的豐厚賞賜,在他得知侯贊軍隨水軍出戰並獲得不菲的軍功之後,全數歸結到了侯贊軍的身上,根本沒有體恤到一丁點兒的君主顧惜之情!
這一點,讓李世民很是介意!也很是失望!
李世民沉思良久,終是皺著眉頭,心煩的將褚遂良打發了出去。自己雙手支著腦袋,揉著兩側的太陽穴。
李安陽貓行著轉身去了屏風後的側間,重新為李世民沏了一杯香茶,等水溫冷熱適中之後,才給李世民端了過來。
時間掌握的很好,在李世民舒緩情緒抬起頭時,李安陽正好端著茶盞來到李世民身邊,將茶盞送到了李世民的手裡。
吹散水面上漂浮的茶葉,李世民輕抿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就將茶盞放在了書案上,走神的看著茶盞,把玩了一下茶盞的蓋子,這才抬頭對李安陽吩咐道,“擺駕御花園。”
完,李世民起身,將手裡把玩的茶盞蓋子,扔在了茶盞上。
瓷器相撞的清脆響聲,撞的李安陽的心跟著一緊,恭敬的應是。
朝著太極殿的大門亮了一嗓子,通知殿外的人打開殿門,李安陽趕緊側間取來李世民的黑色裘皮披風,跟上李世民的腳步。
出了太極殿書房的大門,一陣冷風吹來,在寒涼的冷風刺激下,李世民沉悶的心情好轉了一些,發脹的腦袋也清醒了一些。
任由李安陽幫自己系好披風,李世民伸手扯了扯胸前的披風,抬步帶著一行人朝滿是枯敗之色的御花園走去。
十一月,百花敗盡,寒梅未開,飛雪未落,夏季蜂飛蝶舞,花紅柳綠,奼紫嫣紅的御花園,只剩下了少量長青的植被,其餘的全是枯枝幹葉,和乾巴巴的山石堆砌的巧妙假景,還有滿是枯殘荷葉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