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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梯本來便比城牆矮出一截,士兵們費勁千辛萬苦攀上雲梯頂端,卻根本找不到著力的地方,守軍只要用手中長矛輕輕一挑,鋒南軍的士兵們便無處攀附,只能生生掉下七丈高的城牆!
士兵們一個接一個的攀上雲梯,卻不是被近距離的弩箭射穿身體,便是被守軍掀下城牆!
一時間,城牆之上一片鬼哭狼嚎之聲,城牆上爆發守軍肆無忌憚的嘲弄笑聲。
城牆下再次鋪開了一層鋒南軍的屍體!
魏林站在遠處,面色鐵青。
“魏將軍!守軍潑水讓仰昭關里里外外都結了冰,我們,我們沒法攻上去!”
“傳令下去,集中兵力攻擊第二架雲梯上方的那一處城牆!”
“是!”
得到命令,鋒南軍撤下了分散開去的幾架雲梯,集中到魏林所指的地方。
那一處城牆,被守軍用一幅巨大的黃色布幔遮蓋了起來,一截尖尖的東西從布幔里凸顯出來,看上去驚悚嚇人。
士兵們得了將官的命令,紛紛攀上雲梯,卻遭到了守軍更為猛烈的還擊。
這一處地方兵力果然比城牆其他地方多許多倍,一時間,巨石,石灰,涼水,箭矢紛紛從城牆上擲下,即使幾架雲梯並排也無法輸送更多的兵力上城牆。
城牆上,謝清遠面無表情,任由石垛下源源不斷的悽厲哀嚎響徹雲霄。
“謝軍師,我記得殿下吩咐過,只要將敵軍掀下城牆便可!”一名年輕的軍官跑過來朝謝清遠吼道。
謝清遠看了他一眼,“多死掉些敵軍不好麼?”
“可是他們都是封國人!”那名軍官雙目泛紅。
“來人,”謝清遠依舊面無表情,“脫下楚將軍的戰袍,軍法處決。”
城牆下,有許多士兵對黃色布幔下那截尖尖的東西恐懼不已,任憑將官在後面如何揮鞭,就是磨蹭著不肯攀上城牆。
“那是君可載的惑敵之計!兄弟們不要怕,給我上!”傳令兵得了魏林的命令,在城下扯開喉嚨吼道。
一句話尚未落音,凌空而來一支厲箭,瞬間刺穿他的喉嚨!
但是這個傳令兵最後的這句話卻傳到了士兵們的耳朵里,又一股人潮洶湧攀上雲梯。
依舊是巨石,箭矢輪番落下,無數人哀嚎著跌落下去,終於,有一名士兵身插數支弩箭,瞪著猩紅的雙眼,拼盡最後的力氣一把抓住布幔一角,隨即如同斷翅的飛鳥一般掉了下去,黃色的布幔被他緊握在手中,扯落城牆
“城牆有缺口!城牆真的有缺口!”有士兵驚喜的出聲!
所有人抬頭一看,布幔下尖銳突出的,只是一截削減的木頭,木頭下方的城牆上,有一個巨大的缺口,全部填充了普通的磚石,由於顏色不一,缺口的大小一眼便可看清。
可是在攻城的部隊看來,跟原本修築仰昭關的巨型條石比起來,這些磚石簡直就不是障礙!
城牆果然有破損!
“上啊!”
一時間,鋒南軍仿佛發了瘋,下面的士兵拼了命的往上擠!雲梯頂端的士兵緊緊的即使身中數箭,也依舊如同癲狂了一般,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用力的砍著城牆!
守軍的反擊也瀕臨瘋狂,最大量的巨石,石灰,涼水開始拼命往下傾瀉,無數的鋒南軍渾身千瘡百孔的跌落雲梯!
魏林站在遠處,緊張的握緊了雙拳!
遠處的瞭望哨上,明末驚喜得幾乎要跳起來,“我們的推測沒有錯,仰昭關的城牆果然出現了巨大的缺口!”
“明將軍,末將願領兵增援魏將軍!”顏錦舟鏗然出聲!
“准了!”
城牆上,無數的鋒南軍湧上雲梯,用盡力氣將手中的刀片城牆,一片鏗鏘聲中,倉促填補的石材竟開始往下掉落碎屑!鋒南軍用刀劍將城牆砍碎的氣勢令守軍大為驚駭,守軍聚集在城牆上,不得不竭盡全力的抵抗著鋒南軍一波又一波兇猛的進攻。
好幾次,城牆上的防線都搖搖欲墜,幾乎被瘋狂的鋒南軍攻了上去,卻又被守軍頑強的頂了回來,不斷掉落城牆的士兵中,逐漸出現了許多體力不支而被鋒南軍拽下城牆的仰昭關守軍,兩方死命拉鋸著,逐漸轉入相持!
守軍一邊拼死抵抗,一邊緊鑼密鼓的抬來沙石填補城牆,鋒南軍破壞一寸,守軍立刻填上一寸,不讓鋒南軍占去絲毫便宜!
激烈的戰爭持續了近半個時辰,城牆下,鋒南軍的屍體迅速堆積成了一座小山,而後方,還有源源不斷的鋒南軍將士涌了過來,架在城牆上的雲梯因承載了太多的士兵而發出“咯吱”的響聲。
城牆上,謝清遠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各隊守軍,不斷的從鋒南軍重點攻擊的地方換下疲累的部隊,重新填上體力充沛的將士,一桶一桶的涼水被抬上城牆,隨即澆灌在鋒南軍身上,在這寒意逼人的天氣里,水也成了殺人的利器,冰涼的水潑下去,如同千萬把刀扎在身上,將進攻的鋒南軍根本無法再施展任何動作,只能直直跌落下去!
“軍師,鋒南軍後方又有一支軍隊出動了!”
“知道了。”
謝清遠抬起頭。看向遠處。一支龐大的軍隊正迅速的壓近,如同天邊急速掠來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