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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這麼說,總之他是一個捉摸不透的人,公子,如果你不想看著君氏打下的江山被旁人竊取,那麼就要和大皇子聯手。你打理整個朝政,經營國計民生,而他則控制軍隊,抵禦外侮,這樣君氏的政權才會是一面鐵桶江山,不可動搖!”
“清遠是要我做一個傀儡皇帝麼?”公子無雙低笑。
謝清遠沉默片刻,才退後一步,朝公子無雙鞠了一躬,“公子見諒,方才清遠放肆了。”
公子無雙搖搖頭,“清遠不必見外,我不會放在心上。”他轉身眺望遠方,“我的叔叔和姑姑聯手要置我於死地,我卻無能為力,只能任人宰割,清遠,一個皇子做到這個份上,著實丟臉了。”
“公子何出此言,其實若是公子想要造反,只需振臂一呼,必定應者如雲,只是公子胸中沒有那把龍椅,所以說再多也是枉然。”
公子無雙輕笑,“看來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謝清遠無奈的搖頭,“即使公子無心皇位,緒王爺他們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公子,為今之計,只有效仿大皇子,沉迷酒色不問世事,或許還能求得一時的安穩。”
“依我看,皇兄的頹靡只是假象,他不會放著兵力空虛的滇南不管,呆在京城裡無所事事。也許,一切已經開始在暗中運作,我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看似平靜的京城,或許已經醞釀了一場風暴的前奏。”公子無雙將手背往身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謝清遠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凝視公子無雙俊逸的側臉。
狂風驟起,公子無雙如雪的白衣在風中翻飛如同層層碧浪,眉宇間雖有愁思,面容卻依舊朗朗如美玉。
風華絕代。
謝清遠看著身邊人,不由得一陣感慨,也只有這風華絕代四個字,才足以襯眼前之人舉手投足間的風雅高華。
“如果最後真的要訴諸武力才能決出新的統治者,清遠倒是寧願公子出面,以最和平的方式結束這場紛爭。”他低低出聲,話語間仿佛蘊藏無盡深意。
垂著重重薄紗的華麗宮殿,鏤空的金獸焚著絲絲縷縷的龍涎香,四根雕龍的朱紅大柱豎立殿中,正中幾行台階之上,層層疊疊的金色紗幔背後,橫陳的妙曼軀體若隱若現。持扇的侍女跪坐一旁,輕搖手中長扇。
一襲紫色錦袍的俊美男子隨意坐在帳外的太師椅上,輕輕搖晃手中琉璃杯盞,裡面琥珀色的液體輕輕晃蕩。
“每次踏入姑姑這紫陽殿,總有步入天上宮闕之感,不說四周環繞的如雲美人,就說這地底埋藏五十年的美酒,就足以教侄兒沉迷不已,不知今夕何年。”
金色紗帳中傳出來的聲音雖然不再年輕,卻依舊綿軟魅惑人心,“侄兒說笑了,京城裡這些稀罕物還不都是下面奉送上來的,比起物產甚為富饒的滇南來,實在是貧乏有限得很,我這紫陽殿比起侄兒的鳳南帝闕來,只怕還差得遠了。”
俊美男子眸光一閃,面上卻扯出一抹美極的笑容,“原來姑姑深居宮中,卻是掌盡天下之事,連侄兒修來解悶的鳳南帝闕也難逃姑姑法眼,看來日後若要做什麼虧心事,可要左右環顧小心翼翼以防有什麼把柄被姑姑抓住了。”
“呵呵呵呵,”一陣低笑從帳後傳來,“侄兒原來早就有做虧心事的打算,枉我還拿出這珍藏多年的美酒來招待你。侄兒下次若是準備做什麼虧心事要惹得姑姑不高興,可就要想想這美酒的滋味,賣個面子給姑姑,不要一意孤行。”
“姑姑下次要給侄兒美酒喝,也得先說清楚價錢,別讓侄兒稀里糊塗的,就欠下了姑姑一個大人情。”紫袍男子放下手中杯盞,收斂了臉上笑容,“我手下二十萬南方軍如今在京城裡做客,朝廷卻不聞不問,實在有失為主之道,不知姑姑對此作何解釋。”
紗幔後面的人影緩緩起身,立刻有侍女上前為其披上外袍,片刻之後,紗幔緩緩拉開,身披金色外袍的絕色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步下台階,行至紫袍男子身邊坐下。
“說了這麼久的廢話,侄兒終於轉入正題了麼?”熒陽公主鳳眼朱唇,烏髮隨意挽成髻,面目雖已不再年輕,舉手投足間卻仍風韻無比,自有一派魅惑之色。
秦無年低頭淺笑,“我若再不切入正題,只怕在這裡坐到天黑也等不到姑姑出帳一見。”
熒陽公主塗著金色蔻丹的纖長手指輕輕捧起手邊一杯碧茶,粲然一笑,“侄兒放著兵力空虛的滇南不管,來我這紫陽殿喝酒,不出來讓侄兒見上一面又怎麼說得過去。”
“姑姑的排場比起皇四叔來可大多了,昨日四叔還派人叫我去他府上做客呢。”
“四皇兄?”熒陽公主喝茶的手一頓,一雙鳳目凌厲射向秦無年,“四皇兄派人去找過你?”
“就在昨天,”秦無年手肘撐在茶几上,湊近熒陽公主,“同時還送來黃金若干,美姬數名。”
熒陽公主眸光一閃,陰狠之色浮上眼眸,“想不到他這般言而無信,”她扭頭看向秦無年,“侄兒,如今我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番停留京城這麼久,到底是何用意?”
秦無年淺飲一口酒,直視前方,“沒什麼,只是看著三皇弟被姑姑和皇四叔推上龍椅,心裡有些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