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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來要來的人,殿下又準備如何應對呢?”謝清遠轉過頭,對著一側的人說道,“還有什麼事,稟報給殿下。”
君可載轉頭,才看到方才來報信的那士兵並沒有離開,只是如同木樁一般立在原地,等著他問話。
“據報,明末已經率十萬鋒南主力大軍開赴仰昭關,十日後即可抵達!”
“哦?”聽了士兵的話君可載俊眉一揚,面上浮起開心的笑容,“我的美人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麼?”
謝清遠卻沒有笑,使了個眼色,讓那士兵離去,才看向君可載,“殿下,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明末,可是封國第一個擊敗過忽顏衛的人……”
君可載身子朝後仰,衣服上精繡的四爪龍紋愈發顯得無比耀目高貴,他看著謝清遠,悠然說道:“我的騎兵部隊當然擋不住末兒,而我,也沒有想過要擋住她。”
謝清遠皺眉,“殿下的意思是?”
“讓她安心的紮營吧,再這麼胡攪下去,我的美人在關外只怕要氣的跳腳了……”
浩浩蕩蕩的大軍比原定的日期提前一天趕到了十里的方忠軍營地,十萬大軍以明末為主帥,顏錦舟,魏林為副將,軍士皆是精銳,是鋒南軍的絕對主力。
明末初來乍到便但此重任,軍中不少人嗤之以鼻,南方軍士很少有人見識過西丹騎兵的強大,因此也不知道明末與西丹軍禾巾寨一役勝得有多不易,不少人將明末之前的戰功歸功於她的好運氣。
高士更是多番放言,明末能夠上位,不過是憑藉和公子無雙的關係以及她的運氣,若要說領兵打仗的才幹,他手下一名統領五百人的隊長都勝過她。
對軍中的傳言,明末只是一笑置之,並不放在心上,到了仰昭關外,大軍絲毫沒有休整,直接奔赴之前方忠部被南方軍騎兵沖毀的紮營地。
方忠軍也奉命緊隨其後。近二十萬大軍壓近仰昭關,放眼望去,關外的曠野皆是密集棕色人潮,鋪開數十里,人數多而不亂,井然有序。
沒有一句廢話,大軍在指揮官的命令調遣下,有條不紊的開始伐木建營。
人數的激增使得紮營工作大為加快,不過一個下午的功夫,幾十里的削尖木樁已經齊齊豎起,這是為了抵擋君可載的騎兵再像上次一般,對營地進行衝擊。
到傍晚時分,各大將領已經聚集到了明末帳中,向她匯報各自築營工事的結束。
期間,仰昭關內一直很安靜,沒有任何異動。平靜如同一座死城。
入夜。匯集在明末帳中的將領才散去,只留下顏錦舟和魏林兩人。
明末伸了一把懶腰,走到帳門前掀門走了出去。暮色中。營地里通明,延綿不斷地火把映亮了營地里每一處角落。
不過一個下午地功夫,仰昭關外的這片空地上,已經修築起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一切井然有序,不斷有巡查地士兵持著火把列隊走過。行至明末跟前,都駐足行禮,然後再繼續神情肅穆的執行巡查。
“君可載這次倒是學聰明了,知道大軍開到,他的幾萬騎兵不是對手,躲在仰昭關里屁都不敢再放一個。”魏林站在明末身後,看著不遠處高聳的仰昭關,略帶譏諷的說道。
“這世上還沒有他君可載不敢做的事。正是因為這次我們做好了準備,他卻沒有出來,才更讓人擔心。”明末亦把視線投降仰昭關,神色複雜地說道。
那個男人如今只怕已經置身在這座東陵原第一雄關裡頭了吧。
城牆內外的兩人,看到同樣的清風明月。中間卻隔了刀戈如海。
終於……要拋開男女之間的界限,如同真正的敵手一般,在戰場上拼得你死我活了麼?
每近一步,心中的忐忑就擴大一分,她輕嘆一聲,選擇與那個男人為敵,就要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否則,任何的踟躕與舉棋不定,都將成為自己地軟肋,被他牢牢握在手中。
“將軍,城牆上似乎有某位要人到了……”顏錦舟眯起雙眼,看向不遠處的城牆。
明末聞言仰頭一看,原本守備森嚴的城樓上,似乎有了小小的騷亂。
城樓上列成一條直線地火把,突然在某一處中斷了。
“連火把都熄滅了,看來城牆上果然來了一個重要人物,怕咱們放箭呢……”魏林也輕輕點頭道。
明末並沒有說話,只是凝神看著不遠處的城樓,夜色中,似乎有一道溫柔地目光,糾纏著綺麗的情感,破開沉沉的黑夜,射到她身上。
她身子微微一震。
君可載,城牆上的人是君可載!
“殿下,重兵壓城,選在這時候來視察,可不是什麼好主意。”夜色下,謝清遠輕搖著手中骨扇,緩緩說道。
“二十萬人,又不是二十棵樹,任誰看了都心裡頭髮毛,”一側的史大邱草莽出生,向來看不慣讀書人,不冷不熱的說道。“殿下來城樓上轉轉,咱們這些守城的將士心裡舒坦。”
君可載但笑不語,只是一雙黑眸遙遙望著城下鋒南軍的大營。
“史將軍說的是,”謝清遠神色不咸不淡,“殿下心繫南方軍將士,一聽到明末率主力趕到的消息,便立刻從汴都動身,趕在明末之前到了仰昭關。所以,史將軍負責鎮守的仰昭關,可萬萬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