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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讓我就什麼也不管,對什麼都冷淡?”張飛不解。
“不是不管不聞!關鍵是‘寬緩’二字,寬緩,懂嗎!”劉備見張飛愚鈍,一時竟氣惱起來,“寬緩,就是對自己人,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要肚量寬,不要急著去解釋和糾正,而對敵人,尤其對那種勢頭猛,節奏快的敵人,都要眼界寬,不要急著去交戰,而是要在全盤把握中,尋找戰機,然後出其不意,殺他個措手不及!”
張飛似乎心有所悟,忙說道:“老大,簡單地說,‘寬緩’二字,是不是就是‘晾’的意思啊?”
“恩?你什麼意思?”劉備一愣,不知張飛何意。
張飛連忙解釋道:“老大你不記得了麼,昨日下午你把我一陣晾,那味道可不好受,簡直讓我心灰意冷,我當時就想,要是誰得罪我了,我也要這樣晾他,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對頭!老三果然粗中有細,非常有悟性啊,好好好,我心裡舒坦多啦,哈哈哈!”劉備素來誨人不倦,想到自己這一番功夫沒有白費,當然非常快活地笑起來,“昨天上午讓你去應戰,是為了設法暴露敵人實力,下午不出戰,是為了將敵人晾一晾,以挫其銳氣!而你就是不明白,還一個勁地非要出戰,所以,就特意連你也一塊兒晾了!只是想不到老三果然不負大哥之苦心,這麼快就悟出道理來了啊!”
“大哥的意思是說,對敵人要晾,對劉嫂也要晾,是不是這樣啊?”張飛問道。
劉備得意地道:“這個自然,有問題麼?”
“那我能不能將你也一塊兒晾了?”張飛憨厚地笑起來。
“啊?!”劉備正驚嘆張飛的悟性如此這般只好,自嘆不如時,那敵陣中荀廢的荀氏三罵又開了第三篇之美人計篇:
“劉備劉備,如狼似狽,把那劉嫂,送與張飛!”
“關羽關羽,像個老鼠,欲對劉嫂,圖謀不軌!”
“張飛張飛,是個烏龜,見到劉嫂,直流口水!”
這最後一罵,果然見效,那關羽首先心裡一慌,竟然把那棋子放錯了地方,趕緊搶起來準備重新放,不料衣袖太長,慌亂中把個棋盤打翻了,正嚇得滿頭大汗,那劉備叫道:“真是我的好老二也,你這脾氣發的對,孰可忍孰不可忍,就是你不掀翻這棋盤,我也得掀翻它啊,關羽、張飛聽令!”
“關羽在!”關羽一看這陣勢,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心中不免大喜,忙站起來響亮地應道。
“張飛也在!”張飛剛剛才想通那“晾”字的真諦,也便打算對那罵聲不理不睬隨他去,卻想不到這老大劉備竟然讓自己聽令,不禁疑惑萬分,所以應答得也就非常勉強而不乾脆。
“老二,你立即帶三千刀斧手,從城樓正門出去,和那敵軍交戰,老二,你帶一萬輕騎兵,從地道中直插到天鷹山,然後從那裡迂迴到城門處敵軍側翼,待老二和敵人殺得難捨難分之際,猛然殺出,給他來個措手不及!”劉備斬荊截鐵地命令道。
“是!”關羽和張飛異口同聲地答道。
“老二老三此次出戰,務必小心謹慎,相互策應,我在城樓上等你們的好消息!”劉備拍著關羽和張飛的肩膀,正要送他們走,就見那劉嫂忽然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劉備,剛才居然說要晾我是不是啊,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打算怎樣晾我!”劉嫂一把揪住劉備的耳朵叫道:“你睜開狗眼看看,你這方圓幾百里的彭城地界,哪一樣不是我爹留給你的產業,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打草鞋買蘆席的時候,何嘗想到能有今天這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啊,你一個窮的叮噹響的老光棍,娶了貌美如花賽過天仙的老娘我,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如今倒要來晾我,你的良心都叫狗吃了麼,信不信老娘我今天就休了你啊!”
劉備一見這母老虎,立即矮了一大截,趕緊捂住耳朵哀求道:“冤枉啊夫人,剛才那些話可都是張飛說的,和我劉備無關啊,你不要錯怪了好人哦!”
張飛一聽,簡直暈死,心裡叫道:“老大,不帶你這樣的吧!”可是,卻不敢說出聲來,他怕待會兒,劉備又說他不寬緩,不會晾。
“張飛,你就會賴張飛,他在我心裡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在他心裡又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會無故來說我,即使說,也是你這發癲的指使的!今天當著關羽和張飛的面,你還敢說再說一遍不是你說的?”劉嫂越說越氣,把個劉備的耳朵擰得幾乎掉下來,“兄弟如手足,女人似衣服,這難道不是你說的?過敏症,臆想症,以及精神分裂症,逮誰咬誰,歇斯底里,你這又是指誰啊?”
“夫人,你聽我好好解釋給你聽吧,兄弟如手足,是說,兄弟是像手和腳一樣,只能被利用,而女人似衣服,是說,劉備我娶了你,就像穿了新衣服,既暖和又體面啊!”劉備的耳朵被劉嫂擰得實在犟不過,只好把真實想法和盤托出來。
“你是說我錯怪了你?”劉嫂忽然好感動,卻不禁又問道:“可那過敏症,臆想症,以及精神分裂症,逮誰咬誰,歇斯底里,你又作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