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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軍者又有幾個念過書,骨頭裡面都有股粗人的氣息,聽到自己將軍拍馬在城門外叫罵,雖然語言粗俗不堪,但是聽起來就是覺得對胃口,將士,士兵之間的關係立刻就拉近了不少。
甚至有人覺得文將軍此舉定有深意,橫刀立馬之間自有風騷在,罵人也罵得大氣磅礴。
這些當然是文丑不知道的,他現在心中的那個爽啊。從軍之後應該就沒有這麼爽過了,一邊斜著眼睛注意著後面的一個心腹的動靜,一面咧著嘴巴,連綿不斷的沒頭沒臉的往外面噴粗話。
陳登乃是文將,不比文丑這些粗人,涵養好,修養好,對於市儈之人的謾罵倒是可以做到不聞不問,喝茶賞花照舊。不過陳登手下的那些人可就不一定都受得了。這也是文丑在小半個時辰之後,罵過癮之後的出來的結論。
自己是主將,上場做了個表率,剩下的自然是手上的蝦兵蝦將們上場了。這些人在看過了文將軍摧枯拉朽的表演之後,各個都在心中憋足了勁,把曾經用過,聽過,學過的所有的罵人的話全部迅速的肚子裡頭回憶了一回,然後十個一對,五個一群的在下面扯著嗓子吆喝著叫罵。
這次的對象,不是陳登,而是城門上面的守衛。
如果說剛才文丑將軍在過癮的時候還有點保留,那麼這些小兵們上陣之後,就無不用所其極了,城門上面的守衛們可就遭殃了。各個的家中親人都被翻來覆去的問候了百十來遍,不過上面有死命令,聽憑敵方謾罵,不理他。
所以守衛們各個都漲紅了臉,拳頭捏得嘎嘎的響,不過硬是沒有人敢動。
文丑手下的士兵們硬是扛著烈日,仰著腦袋對著城池上面的人罵了整整一個時辰,方才心滿意足的回來了。文丑這邊以罵為主,反正陳宮交代的很清楚,殺不殺敵不要緊,擾敵只是次要,是一個形式,關鍵在於公台交代下來的事情,對於城門周圍的地形的細緻偵查。
陳宮反覆交代的事情,文丑也引起了足夠的重視,只不過,他不清楚這個有什麼作用。文丑這邊是用謾罵的方式,過足了嘴癮,其餘的幾人卻是帶著兵真槍實彈的和守城軍幹上了,為了達到真實效果,文丑把幾輛彈道車給分了下去,基本上四千人就帶著兩輛彈道車,三人扛著巨石,放到裡面,固定方向瞄準,以五馬之力後拉再放出去,射程可達八百步左右。
這樣的距離卻是弓箭不能達到的,所以可以在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外,對城池上面的守衛兵們造成打擊。
彈道車是攻城之良器,只是不過造起來過於費工夫,運送並不方便,所以除非是大規模的攻城戰,一般用輕騎帶著步兵的人馬很少會帶著這種東西,因為會非常影響速度。
陳宮先前帶著的幾萬人急行軍,到了徐州城外百里處安營紮寨,然後定下計策,休整了一天多,才等到後續的兵馬,帶著彈道車姍姍來遲。
擾敵也是要做的像真的,如果只是在外面遊走,徐州軍不理你,你也是毫無用處,所以帶出啦幾輛這個玩意,時不時的和徐州軍來上幾下,也是砸的城池上面的士兵們哭爹喊娘的。
偵測地形,觀察周圍環境這個事情,文丑沒有下放下去,反正是擾敵,四個隊伍就輪番著四個城門來回的轉,遇到帶著彈道車的,就用石頭砸,遇到文丑他們的就是給一頓罵,半天下來,城門上面的守衛們都是身心疲勞。不過文丑的隊伍們卻是打打走走,精神奕奕,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
“文丑此賊欺人太甚,用語污穢不堪,真是氣煞我等。元龍,(陳登,字元龍)城池上面的將士們都已經心生怨怒,長此下去,軍心不振啊。”
徐州府內,陳登書房,一位將領正在對著品茶的陳登大倒苦水。
“小伎倆耳,你們明明都知道這是他們用的低劣方法,為的就是讓你們心浮氣躁。只要不理他們,他們就是無計可施。”
打發走了手下的將領,陳登坐在自己的書桌旁邊,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公台並非浪得虛名之士,此舉卻甚是荒謬。我憑高城,緊閉城門,只需不聞不理,他有什麼辦法?難道其中有詐?”
“六萬兵馬,此次出動一萬五,彈道車十輛,其餘兵馬卻在後方巍然不動,這究竟是打得什麼算盤?”
“徐州城內,糧草充足,絕對可以支持兩個月,再看陳宮兵馬,輕騎而來,糧草不多,他到底是想要如何攻我城池呢?”
和陳宮想的一樣,陳登現在就是陷入了一個奇怪的想像之中,一個一個的念頭從他腦袋之中閃過,又被他一個一個的否決。陳宮盛名在外,讓陳登自己根本不能相信這就是陳宮所用出來的計謀。
兵者,軌道也,一計長則萬千。陳宮和陳登兩人在智謀上面的交鋒從一開始就是陳宮掌握了主動權。換位思考之下,陳宮牢牢的把握住了陳登的性格,占據了先機。
“來人,傳我命令,加派人手於城中巡邏,把巡邏地點擴大,禁宵,發現可疑人等,殺!城上士兵,再遇謾罵,在弓箭射程範圍內,射殺。遇彈道車及巨石,避。”
“另外,斥候重點偵查城外三十里處的敵軍的動靜。”
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之後,陳登還在苦苦思量,到底自己那些方面沒有做好,沒有思考完備。守,自己已經守得細膩了,有著高牆做為屏障,只要不是大軍壓進,靠人海戰術來堆,徐州城戰時還是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