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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不習慣於這種繞著說話的方式,我看他上下唇反覆磨著,黑臉脹的通紅,好半天才憋出來:“卜公子不必如此,在下,在下劉挺。”
“劉挺?沒聽說過,很有名麼?”我翻翻白眼,很不友好的撇了他一眼,媽的,匈奴狗。破我兩京的可也是姓劉的呢,貌似還是我們賜姓的呢。
“額,這個...”小丫頭不在,這自稱劉挺的黑鐵塔就拘束了很多,仿佛第一次出門一樣認生。人認生我不能認生啊,來的好歹都是客,我還是趕緊讓他上座,主動和他寒暄,畢竟他可是那紅衣小娘子的師兄呢。
閒扯了點沒用的,我琢磨該進入正題了,於是開始有意識的引他,可是這小子不知道是太憨還是扮豬吃老虎,就是不上道,是你來找我不是我去求你,拽什麼啊,尤其是看著他面似無辜的眸子,不由讓我暗自不爽。
就當他一次次避開我的話頭,讓我快要暴走的時候,只聽原本還算清淨的外面突然嘈雜起來,還聽見鑼聲和紛亂的腳步聲。
“官兵!”這個念頭幾乎不必經過大腦就出現在我的腦海里!
正文 第七章 被捕
快到傍晚,方才一直躲躲閃閃的太陽這時候也不再羞澀,從厚重的烏雲中探出了頭,只是,夕陽不能給人通體的溫暖,卻讓人徒生悲涼,如血的殘陽,紅黑色的雲彩,仿佛正預示著什麼......
<div style="display:none">我的判斷沒有錯,門“嘭”的一聲被一腳踹開,一個甲冑光鮮,黑面虬須的校尉衝進來,身後跟著幾十個衣著整齊華麗的士兵,顯然就是城衛軍了,只聽校尉重重的哼了一聲,吼道:“封了地方,所有的人通通帶回去。”身後幾十名小卒大聲應諾,院子裡立即響起咒罵聲,哭叫聲,還有士兵們的大喝和狂笑。
<div style="display:none">難道事發了?我快速的分析了一下局勢,進建業以來都沒怎麼作過案,就算以前在地方上跟著師傅行動,手上也沒有人命啊,這是...
<div style="display:none">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個校尉玩弄著手指,面臉獰笑的向我踱了過來,雖然他走的很慢,可是那沉穩的步伐卻向重錘一樣壓在我的心中,迫得我步步後退。
<div style="display:none">憑著我的六識,劉挺早就不在屋中,大難來時各自飛,真他媽沒義氣啊,可是現在人抓我啊,拒捕?開玩笑那您,真以為我們的武功能一巴掌拍死一支軍隊啊,再說了,只要跟官兵一動手,馬上海捕公文就得頒行天下,天機閣一個最次的小卒,都能追的你不得安生,於是我立即滿臉堆笑,外加一點不解和惶恐,弓腰長揖道:“這位將軍,小可,小可遊學至京,不足旬日,將軍何故攜銳旅持鋒刃而來?”
“嘿嘿”,校尉陰惻惻的獰笑,我不由打了個冷戰,“本將昨日得報,烏衣巷王宰輔王家,新得一位公子,還於鬧市中識破匈奴奸細,宰輔大悅,特命末將來請公子回府。”校尉一拱手,卻沒有絲毫敬意。
完了,這次吹大發了,我哪知道那王導沒事這麼較真,我冒充人兒子,這個...豆大的汗珠迅速從額頭上滲了出來,盤桓片刻,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這個,將軍您看,今天的天氣,呵呵呵。”我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暗運功力於周身,現在看來只能逃了。可是那校尉如山的氣勢實在駭人,只是隨意的一動,我逃出去可能的路線就全被封死。
罷了,要頭一顆,要命一條,我還能怎麼招。於是,我整整衣服,板起面孔,瓮聲道:“回府!”
只是可惜了那本郭璞給的那本《易經》,我一陣心疼,順手摸摸胸口,咦?居然不見了,誰這麼大膽居然趕在最最英俊瀟灑年輕有為的賊卜機身上順東西?
我不由一陣鬱悶,大概只能是方才屋子裡那黑鐵塔了,媽的我被官兵包了圓你跑了不說,好順走郭璞郭大哥給我的書,不過郭璞好像是他們一夥的,都怪那小娘子...
那校尉看我配合,倒也沒上枷鎖,只是幾個城衛軍簇擁著我,哪裡知道我正在心中剝著那紅衣小娘子的衣服......
跟著他們一路往北走,路上的百姓也都好奇的對我指指點點,當然還有從客棧揪來的其他牛鬼蛇神,饒是我臉皮超厚,也經不住人戳脊樑啊,可是,隨著我們的腳步,兩邊的房子越來越破,路面也有整齊寬大的石條變成了土路,不對,這肯定不是去烏衣巷,也不是去光祿寺,這莫不是要把我們拖到荒郊野外一刀做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留戀的看了看四周,荒涼,孤寂,寧靜,原本根本不會去看的雜草,長勢是那麼茁壯,它們為了生存,不惜一切的向下長根,向上長莖,拼命的汲取著水分和陽光,而那些歪歪斜斜的樹,雖然儘是虬枝和殘葉,從沒有經過修剪,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們可以自由自在的生長而不用顧忌皇上是不是喜歡。冷風拂過,颳得我的脖子一陣痙攣,只是這次卻沒有縮脖子。
那個校尉現在應該很高興吧,我們這幾個人頭一掉,嘿,有劉聰的奸細冒充王導的兒子,於京師妖言惑眾,圖謀不軌,企圖裡應外合,這功勞,嘿嘿,還真他媽不小。
雲娘,你可莫忘了我,可是哥哥我給你破的瓜,你可說過要為我守到我去娶你的那天,你,你還會為我守著麼?你要是能為我守節一輩子,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