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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我雖然也知道田子行的陰謀詭計,但田子行此計卻是陽謀,讓子我也不得不硬碰硬的應付。子我唯有派人上城牆放箭,阻止田氏私兵登上城牆。而子我他自己則在宮門邊上,親自指揮士兵堵住宮門。
宮門也成為了雙方交戰最激烈的地方,狹窄的宮門通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雙方士兵就仿佛兩道洪流一般激烈撞擊在一起。
在這裡長兵器已經失去了作用,盾牌和短劍成了最好的武器,士兵只能夠麻木的將短劍刺出,不知道是刺中人還是盾牌,都會迅速收回來,再麻木的刺出。
不少士兵就這樣糊裡糊塗的死亡,在這裡無分貴賤,無論你的武藝多麼高強,抑或你是田氏的私兵,還是子我的私兵都沒有關係。因為雙方的死亡人數都差不多,現在已經不能夠算是戰爭,只能夠算是拼兵力。
沒有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刺中,還不少人更是連自己殺了誰都不知道。狹窄宮門流淌著仿佛小溪流一般多的血液,還帶著餘熱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趟在宮門的走道上,用他們的殘軀,一點點的將宮門的地勢加高。
此刻的宮門是那麼的無情,是那麼的冷卻。平日象徵著君王威嚴的他,仿佛成了惡魔、絞肉機,又仿佛一頭巨獸的大口,不倦的吞噬著田氏還是子我麾下私兵的血肉,沒有人知道到底要‘吃’多少才可以填飽他的肚子。
此刻如果你想生存下去,唯一能夠做的除了麻木的將短劍刺出,就是祈求,祈求運氣降臨在你這一邊。那一種讓人恐懼的無助,因為命運並不掌握在你手上,慢慢無助開始變質了,他變成了瘋狂,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發泄心中的恐懼。
而瘋狂也讓戰爭變得更加慘烈,那些剛剛步入戰場的人也感受到那種無助的氣氛,於是他們也開始慢慢變得瘋狂。戰爭到了現在,已經並不能夠用戰爭來到笑容了,慘烈得讓任何學識豐富的文學大家也無法完美的形容現在的情景。
且說齊簡公,他發出捕捉田常的命令後,並沒有繼續享樂,而是端坐在主位上等待消息。過了一段時間,齊簡公並沒有等來田常,反而等來了一名急匆匆的大夫。守衛在兩側的衛兵看了那大夫一眼,在看清楚對方的容貌後,非但沒有攔住對方,反而還稍微讓開了小半步。齊簡公一看這情況,就知道是誰來了,十之八九是太史(史官)子余了。
因為只有太史這個官職,就是負責記錄齊簡公平時的大小事情,作為歷史依據,所以平時太史子余也跟在齊簡公身邊。衛兵都已經熟悉太史子余情況,那些衛兵自然不會攔住太史子余,讓太史子余等通報。
太史子余才剛剛踏入宮殿中,齊簡公就漫不經心的問道:“太史來找寡人有什麼事情啊?而且還急匆匆的,肯定不是小事了。”
“臣聽聞主上派兵去捉拿田常,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太史子余朝齊簡公施然一禮,不亢不卑的問道。
齊簡公冷哼一聲,依舊有些怒氣沖沖的說道:“沒有錯田常這傢伙居然敢攻打宮城,當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寡人不派人去捉了他回來,寡人的顏面何存啊?齊國的顏面何存啊?太史莫非是來為田常求情的嗎?”
太史子余搖搖頭,問非所答,說道:“主上認為田氏強大,還是公室強大?”
“這個自然是公室強大了”齊簡公驕傲道。“太史你問這個幹什麼?這個答案就算臨淄城裡面的三歲小兒也知道了”
太史子余說道:“主上說的沒有錯這個道理就算是三歲小兒也知道的,那難道田常連三歲小兒都不如嗎?他不知道這個答案嗎?”
齊簡公皺起眉頭,問道:“太史,你到底想對寡人說什麼?”
“田氏的實力沒有公室強大,田常怎麼敢作亂呢?臣認為田常是要為國除害?”太史子余說道。
“為國除害?笑話子我乃是寡人的寵臣,如果他有害,那寡人算什麼?”齊簡公不屑的說道。不過齊簡公語氣比起之前要緩和了不少,看來太史子余的話也並非沒有效果。
太史子余從容道:“主上難道不知道子我師從何人嗎?”
“太史此話是什麼意思啊?”齊簡公聞言,遲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子我的師傅是孔子,孔子為漢侯所重用其弟子遍布漢國,子貢、子路更是漢國權臣。”太史子余說到這裡,頓了頓,偷偷看了齊簡公一眼。只見齊簡公皺起眉頭,顯然齊簡公他也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小。
太史子余接著說道:“而左相國(田常)則是得到了消息,子我和子貢、子路他們有接觸,準備出賣齊國,所以才有今天攻打宮城一事。”
齊簡公也不傻,知道這其中有疑點,說道:“那田常怎麼不和寡人說?擅自帶兵攻打宮城?”
太史子余不愧是當史官的,知識豐富,也夠腹黑,很快就想到了解釋的理由。“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子我身邊的寵信門客田豹得知,子我今天知道了他私通漢國的事情泄露了。左相國這才出兵去捉子我,但想不到被主上誤會了”
齊簡公聞言,猶豫了下。“這事情……”
太史子余知道得趁熱打鐵,要不然齊簡公就不會再猶豫了,接著說道:“主上,請你速速收回成命。左相國不過是去捉子我罷了等事後,主上再派人召見他們兩人來這裡對話,那個時候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嗎?但現在就不同了,主上派兵去,恐怕會讓左相國誤會,導致齊國爆發內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