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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的要求也不多,第一個保證他全家老小的人身,這點林羽是滿口答應,榮臻的家人雖然都抓了起來,但都挺安全的,太子本身人就寬厚,也不想背上弒叔的罪名;其次蜀王要求林羽把牧蘇軍扣押封存的那些財產都交還給他,林羽有些猶豫,因為不能動的物業還好說,但不少金銀珠寶之類的財物被李長生拿去當軍費了,他總不能讓李長生吐出來吧,最後雙方在維持蜀王目前的待遇、交還包括商會、鹽場在內的所有物產上達成一致。
最後雙方在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上產生了極大的分歧,蜀王希望保持自己的兵權,林羽哪能容許這種情況的存在,兩方在這上面互不退讓,就差拍桌子吵架了。
在帳篷里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時辰,大家只知道光線暗了下來,帳中的油燈加了四次燈油。楚晉生是個文人,體力較弱,已經聲音嘶啞,眼珠子也泛著血絲,不過他仍在不斷地搖頭,完全交出兵權當個逍遙王爺,這個提議很美好,但到時完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以蜀王的性格,是萬不可能答應這種事的。而林羽也覺得非常疲憊,他快馬加鞭地趕來黃州,也沒歇一下,就投入到談判當中,在精神和上都是極度疲倦,但他也仍在不斷試探楚晉生的底線在哪裡,既然榮臻把談判的事全權交待給楚晉生,必然事先定下了最低條件。
也不知道過來多少時間,楚晉生最後代表蜀王接受了關於兵權方面的條件:允許蜀王府以自己的財產組建一衛護衛人馬,也就是三千人,但這三千人必須同正規軍一樣在兵部備案管理;同時答應讓張守義一直擔任巴州都督直到榮休。
和林羽達成一致之後楚晉生也是鬆了口氣,他撕開自己的衣袖,從裡面的夾層掏出一張地圖來,攤開在桌上,對林羽說道:“林將軍,這是冀州的防禦圖,上面寫明了各處部隊的名號與人數,你且收好。王爺現在帶著部下退入了京城,我們的防區包括東面一個門,西面的兩個門,北面的一個門,具體布置在地圖後面寫的很清楚,每個時辰的口令都有。”
林羽接過地圖,大喜道:“這可是個寶貝啊,楚大人,你放心,我會讓幕僚們儘快拿個計劃出來,你和王爺耐心等候便是。”
豈料楚晉生搖了搖頭,用已經沙啞的嗓子說道:“等不得,每支部隊都經常會調換防區,有確切的消息表明下個月御親王準備將王爺的部分人馬調出京城到外圍去防禦。林將軍,你們要抓緊時間。”
林羽這才明白楚晉生為什麼同樣心急火燎地抓著自己飯都不吃覺也不睡就開始談判,為了把自己的有利資源利益最大化,他們必須讓牧蘇軍儘快進京,但即使知道這點,林羽也一樣要快速和蜀王達成一致,為了減少傷亡奪取京城,他同樣等不起。
“好的,無論怎樣,三天之內我都會出兵,先生也累壞了,請下去休息吧。”既然時間緊迫,林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什麼幕僚團,都一邊去,他和墨韻痕等幾人簡單商量下就可以出兵了。
“不了,我馬上要趕回去,讓王爺做布置。”雖然都快走不動路了,楚晉生還是堅持要離開,“將軍給我準備輛馬車,備上點水和乾糧,我在車上休息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那便依先生的意思,來日我們在京城內再飲慶功酒。”林羽也不是囉嗦的人,當即安排楚晉生離開大營。
臨走前楚晉生塞過一塊令牌給林羽,鄭重說道:“地圖上用紅色標出來的部隊,都是自己人,雖然人少,但卻可以發揮奇效,將軍憑這塊令牌便可指揮他們。在上京西邊的京西驛,驛館的驛丞是自己人,他可以把消息傳遞到王爺手中,您找到他,我們便知道如何配合將軍行事了。”
掀開門帘,外邊已經放亮了,士兵們正喊著口號進行早操,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一晚上已經過去了,楚晉生辭別了林羽等人,迎著朝陽,坐著馬車慢慢消失在清晨的陽光之中。
等到楚晉生離開了,全程參與坐在林羽身邊的袁煥才小聲說道:“林大哥,這其中會不會有詐?”
“有詐?”林羽搖了搖頭,“蜀王一家老小都在我們手裡,他能耍什麼花招?榮臻的為人你還不清楚,他知道跟著誰幹才是最好的選擇。”
拉上帘子,林羽對袁煥和墨韻痕說道:“咱們趕緊吃點東西,休息一下,然後一塊商量下如何利用蜀王這個內應儘量兵不血刃地拿下上京城。”
從黃州前往京城的距離並不是太遠,而且全程都是鋪好的官道,也沒什麼險要之處,御親王也知道這點,所以在沿途布下了重重防線,防備牧蘇軍的進攻。但前往京城並不只有一條路,所以需要一個全方位的防禦體系,蜀王趁機把自己的部隊摻進一角,別人以為他是想避開牧蘇軍的鋒芒保存實力,其實他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
無需楚晉生去解釋,林羽只是看了看地圖上那些用紅色特意標出來幾隻的戍守部隊,就已經明白了蜀王的意思,一條曲折而偏僻的道路,繞過其他的防禦部隊,只要保持快速行軍,完全可以在御親王和他的手下察覺之前殺到京城,再與蜀王裡應外合拿下京城。
也來不及做詳細的布置,林羽寫下了兩封信,一封是口信,送去京城,信使必須將整個進攻計劃背下來,然後找到京西驛的驛丞將計劃送到蜀王榮臻手中。另一封是給陸雲龍的,林羽讓他或者是李長生來一個人到京城,比較他二人都曾在京城待了很久,對上京了如指掌,林羽想把京城的防務交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