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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溫存的吻著她的額發,低聲道:「我不要你跟著我冒險,只要有我在,便是拼了性命,也要護著你,和你的家人一世安康。」
女孩將臉埋在他的胸口,輕輕「唔」了一聲,隱約間,濕漉漉的水漬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唇角露出輕笑,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這個傻丫頭,竟會無條件的相信他,無條件的跟著他,真是個傻瓜。只是這樣讓人心疼的傻瓜,卻是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
「你說的糖呢?」她抬起濕漉漉的大眼睛望著他,「嘴裡還是苦苦的。」
「糖?」他掏了掏口袋,卻沒有掏出糖來。
「原來你騙人。」女孩看著他空空的手有點生氣,方才又是哄她的。
「我本是帶著的,但是已經吃完了。」
莫小碗懷疑他又在說瞎話。
「不過我有辦法,也讓你甜一甜。」
女孩疑惑望著他,卻見他低頭,便吻住了她的唇。
「甜嗎?」他問。
莫小碗:……
好像真的……有點甜呢……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都放完了,以後要現趕了,發愁~
第64章 規矩
莫小碗的婚期本就安排的急促, 不過七八日便要到了成婚的時候,這個時候城裡頭的權貴們才聽說莫家乃是裴遠的親家。一時間, 便有許多人來送禮。莫家在京城除了陳太師家,並不認得什麼人,也不知是什麼侍郎、尚書、將軍家的夫人們,紛紛都親自登門送禮過來。
花大娘又不認得這些夫人, 但人家都是大官的家眷, 一時之間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她只得讓小碗趕緊去問問裴遠,這送禮的事兒到底該怎麼辦。
結果裴遠回她,想收就收, 不想收就不收, 都無妨。
這話豈不是又把皮球給她踢回來了?花大娘頓時一陣頭疼,拉著自己相公跟婆婆幾個人一起圍桌研究起這個問題。
「人家這禮物貴重的很, 若是今日咱們收了,來日不得還回去?咱們都是鄉下來的,又不懂這京城的規矩,我瞧著還是不收吧。」花大娘躊躇半天道。
「那可不得得罪人?」莫奶奶覺得不妥,「咱們家又不是什麼官宦人家,可得罪不起那些人。」
一個這樣說一個那樣說,莫老實直撓頭,京城的事情太複雜, 不像他們村子裡,你給我送豆子,明日還你蘿蔔便是, 這裡來來去去都是金珠寶貝的,收的膽戰心驚,還的心肝肉疼,真真麻煩!
幾個人正發愁,卻見外頭莫小碗跟陳玉羅一起走了進來。
玉羅笑道:「我說叔叔嬸嬸別發愁,這事兒不難。」
花大娘知道她這太師千金有見識,忙笑道:「你倒是說說,怎麼個不難?」
玉羅掩嘴笑了笑,眼底透出調皮之色:「那些人送禮,都是衝著裴大哥的權柄來的,沒一個真心的,今日送的他日就巴望著你還他人情。若是你們擔心得罪,就讓門房這樣跟她們說:錦衣衛指揮使裴大人說了,莫家的禮都往北鎮撫司或者裴家送去,莫家人做不得主。這麼一說,事兒就完了,讓裴大哥頭疼去吧!」
莫小碗看她調皮,不由得笑了:「你這倒是個極好的餿主意!」
陳玉羅不由得哈哈大笑。
廳里坐著的三個人都醍醐灌頂一般,都說「好」,只要不叫他們頭疼的辦法,便是好辦法。
陳玉羅這主意一出,門房將這些話對那些送禮的人一說,果然漸漸的便沒人送禮了。至於北鎮撫司和裴家那邊,真有交情的自然會去送禮,沒有交情想攀附的,也沒那個膽子敢上門。
只莫小碗想不到一點,她家裡突然來了個沈姑姑。這位沈姑姑是裴遠請來的,到莫家專門教她大家閨秀的各種規矩禮儀的。
小碗若嫁進裴家,自然得隨他一起進宮拜見宮裡頭的人,又要同一些官宦夫人打交道,禮儀不可少。這位沈姑姑先前乃是宮中女史,出身書香門第,在宮中掌管禮儀和文書。出宮之後,但凡官宦人家要教千金禮儀規矩,都是重金請她教導。
莫小碗沒想到這位沈姑姑臉色嚴肅不苟言笑,瞧著比陳家村的那位師塾老先生還要厲害些。
小廳里,沈姑姑叫她挺直了腰板,頭上頂著一碗水,沿著廳中央的一條直線走道,道:「若是走的穩了,這水便不會漾出來,這便是大家閨秀走路的……」
「規矩」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那少女已經連走幾步,碗兒滾到地上碎的稀里嘩啦跟雪白飛花似的濺了一地。
門外傳來一陣爆笑。
莫小碗聽那聲音便熟悉,氣惱叉腰叫道:「莫小瓢!你給我出來!躲著笑別人算什麼?!」
莫小瓢呆在外頭抱著柱子都已經快笑得倒在地上去了,「姐,你昨兒碎了五個碗,今兒你一早晨就碎了三個碗了吧?你再這樣碎下去,我家碗櫥都要空了!啊哈哈……」說罷又是一陣爆笑。
莫小碗要去揍他,莫小瓢眼乖一溜煙的跑了。
莫小碗惱火的抹了一把頭頂的清水,轉頭時,被沈姑姑那雙快要瞪爆的眼睛唬了一跳。
「對……對不住……」
沈姑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是指揮使裴大人的未婚妻,服務態度一定要好,千萬不能發脾氣,絕對不能發脾氣!
她臉上擠出笑容:「無妨,再來……」
「還來?」莫小碗嗚呼哀哉,嘟起嘴鬱悶的問:「換一個怎麼樣?我的衣服被水澆濕了呢,得去換一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