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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哼,這老梆子還真是不客氣麼,有意思!蕭無畏還真沒想到玄明大師連個起碼的謙讓都免了,居然如此直接了當地就動起了手來,心裡頭不由地便起了叨咕,可也沒多說甚子廢話,淡然一笑,拿起枚黑子,也不去理會白棋的打入,在對角上走了個大飛,卻不料玄明大師跟著又來了個三三點角,打定了主意便是要挖蕭無畏的牆根。
面對著玄明大師如此行棋,蕭無畏的眉頭不由地便是一皺,可也並不是很在意,笑呵呵地將字投向了邊上的星位,採用了取外勢的走法,卻沒想到玄明大師居然得寸進尺,緊跟著便是一頂,將子落在了三線上。
過分了,這老梆子著實太貪心了些!蕭無畏一見玄明大師如此步步緊逼,可就有些子來氣了,雖說臉上依舊是微笑著,可心裡頭卻打定了主意,要給玄明大師一點顏色看看,這便不動生色地先脫先在另一邊的星位上落了個子,玄明大師見狀,倒是沒有跟著應手,而是毫不客氣地一扳,對著左上邊星位上的黑棋發起了兇狠地進攻。
想戰麼?那就來好了!蕭無畏心裡頭暗自冷笑了一聲,拿起枚黑子便是毫不客氣地一隔扭斷,如此一來,就給了玄明大師一個叫吃的機會,就看玄明大師打算叫吃那一子了。
蕭無畏這手棋顯然有些無理,並不合古棋之道,玄明大師一見之下,倒是愣了愣,想了片刻才將白子落在了棋盤上,毫不客氣地叫吃下方一子,毫無疑問,這手棋一下,黑棋下方那一子已是註定難逃,然則蕭無畏似乎毫不在意,接著往下一立,迫使黑棋跟著立,而後蕭無畏便置之不理了,轉身叫吃白棋,玄明大師只能跟著橫了一手,沒想到蕭無畏居然跟著便是一壓,完全不顧下方兩子的死活,如此一來,白棋要想吃盡下頭兩子就不得不跟著黑棋接著橫,就這麼一壓一橫地下了幾手棋之後,白棋雖取得了不少的實地,可黑棋已形成了道堅實無比的厚勢,趁著白棋為吃盡下方兩枚黑棋而落了後手之際,蕭無畏脫先掛白角,而後又將天元點上,中腹一個巨大的模樣已將將成型。
玄明大師的棋力顯然不低,一見到蕭無畏的中腹已成了氣候,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地便要強行打入,到了此時,蕭無畏可就絲毫不讓了,很快便與玄明大師絞殺成了一團,硬生生將玄明大師打將進來的白棋分割成互不相連的兩大塊,放任下方那塊孤棋兩眼委屈做活,接著藉助雄厚無比的外勢,對上方的白棋大龍展開了猛烈的攻殺,追擊得玄明大師狼狽鼠竄,而在這當口上,蕭無畏則趁勢圍空,棋剛到中盤,玄明大師已是全面落後,再無一絲一毫反敗為勝的可能性。
“殿下果然高明,老衲輸矣。”玄明大師見棋已不可為,自也就沒再堅持,微微一笑,推盤認負,乾脆得很,絲毫不因輸了棋而惱羞成怒。
“承讓了,晚輩不過是僥倖耳。”蕭無畏微微一欠身,客氣了兩句便即住了嘴,坐直了身子,等候著玄明大師轉入正題。
“令師舒老施主曾言殿下天資過人,乃不世出之大才,老衲本有存疑,今日一見,信矣。”玄明大師點了點頭,用欣賞的眼神看了看蕭無畏,笑著點評道。
“大師過譽了,晚輩駑鈍之資耳,實當不得大師讚譽如此。”蕭無畏謙遜了幾句之後,試探地出言問道:“大師與家師熟識麼?晚輩也有多年不曾見到家師了,倒是怪想念的。”
“老衲與舒老施主算是舊識罷,唔,這十數年來,每年舒老施主都會來鄙寺一回,殿下可知舒老施主是為何而來的麼?”玄明大師莞爾一笑,提出了個無厘頭的問題。
為何而來?這啥話來著?敘舊?比武?下棋?還是聊天打屁?靠了,這都問的是啥玩藝兒!蕭無畏一聽此問題古怪得很,自是清楚內里絕對有著蹊蹺,甚至有可能是個天大的秘密,很顯然,能說的即便是蕭無畏不問,玄明大師也會說,不能說的,哪怕他蕭無畏哭著求著,也一樣沒戲,既然如此,蕭無畏也懶得去動那個腦筋,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晚輩不知,還請大師賜教。”
“舒老施主說是來找老衲的,其實卻是為了老衲那放不下的弟子而來的。”玄明大師頗有深意地看了蕭無畏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
什麼?為了明王而來?難不成老舒頭想要救出明王麼?蕭無畏一聽此言,臉色瞬間便是微微一變,已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舒雪城老爺子之所以會在弘玄帝登基之初便選擇辭官歸故里,顯然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這個苦衷一準是跟當年的奪嫡有著密切的關係,最大的可能便是舒老爺子站錯了隊,再綜合玄明大師的話來看,舒老爺子當初十有八九支持的便是明王,而如今明王在少林出家,也極有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心中必定尚有執念,而舒老爺子年年前來的用心就很是可疑了的。
“晚輩愚鈍,還請大師指點。”蕭無畏雖已隱隱猜出了些端倪,然則茲體事大,他也不敢胡亂說將出來,微微一猶豫之後,還是拱了下手道。
玄明大師乃一代宗師,其眼光之敏銳自非尋常人可比,蕭無畏先前的臉色變幻雖不算明顯,平靜得也很快,可卻瞞不過玄明大師的觀察,自是清楚蕭無畏只怕已摸到了事實的邊,不由地便點了點頭,對蕭無畏的心思靈動與聰慧頗有嘉許之意,然則卻並沒有立刻回答蕭無畏的話,只是眼神里卻瀰漫出了股滄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