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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一聽此言,原本正因姜望舒開了口而得意非常的蕭如義登時便傻了眼,勃然大怒之下,險些破口大罵了起來,可到了末了,還是記起了此地乃是朝堂,只能強自忍住了殺人的衝動,瞪圓了雙眼,氣惱無比地死盯著姜望舒,牙咬的咯吱直響。
譁然,一派的譁然,群臣們萬萬想不到蕭如義如此慎重地喊將出來的證人居然沒幫著其作證,這等前後的反差之大也著實太過戲劇性了些,誰也不曉得這究竟算是咋個回事,群臣們議論紛紛之餘,不少人竟當場笑出了聲來,整個朝堂登時便亂成了菜市場。
群臣們譁然之際,蕭無畏卻是笑了,儘管笑的很是含蓄,可笑容里戲謔的意味卻是濃得很,只因他是群臣中唯一知曉內情者——姜望舒會當場反水,其事並非蕭無畏出的手,不過麼,始作蛹者卻是蕭無畏,當初陳浩然事發之際,蕭無畏進東宮時見到了姜望舒,便覺得此人有些可疑,道理麼,很簡單,連方敏武這等朝中大佬都跟躲瘟神一般地躲著太子,可姜望舒這麼個微末小官居然會出現在東宮,這裡頭本身就有些問題,畢竟姜望舒不是陳明遠這等死忠於太子的人物,其平日的為人也不像是那種忠心耿耿的人物,如此一來,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這廝該是奉了旁人的命令前來探聽虛實的,本來麼,蕭無畏對這麼個微末小官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也就是在與王皇后交換信息之時提點了一句,卻沒想到王皇后還真就派了人去詳查,這一查之下,居然查出了大問題來了,敢情姜望舒竟已暗中投靠了齊王蕭如濤,並打算在朝議時指證太子,王皇后大怒之下,派了人將姜望舒全家老小全都扣押了起來,以為威脅,令姜望舒將計就計地在朝堂上反水,為了保密起見,此事王皇后只告知了蕭無畏一人,便是連蕭如海都蒙在了鼓裡,此番出其不意之下,果然奏了奇效。
蕭如海本以為必死,卻不料竟有如此峰迴路轉的一幕,大喜過望之下,大步走上前去,怒視著蕭如義,冷笑著開口道:“四弟還真是好樣的,當庭玩這等誣人之勾當,爾須給孤一個交待!”
本正議論紛紛的群臣們見太子轉守為攻,立馬全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等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了狼狽不堪的蕭如義身上,都想看看蕭如義將如何個脫身法,一時間滿大殿又再次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第二百六十二章力挽狂瀾之意外的援手(中)
蕭如海自打生下來起,便享足了人間的富貴,向來是眾人矚目的驕子,可此番事發之後,接連受父皇冷遇,被群臣彈劾,遭心腹“背叛”,為兄弟所不容,這種種的恥辱猶如巨石一般,壓迫得蕭如海的心理已是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可此際,形勢卻陡然間出現了逆轉的趨勢,蕭如海心中無邊的委屈頓時化成了滿腔的怒火,不算高大的身子居然爆發出了滔天的氣勢,咄咄逼人地喝問著,發動了決死一般的反擊,還真頗有些子人君之怒的架勢了的。
蕭如海這麼一“勃/起”,蕭如義登時便有些子傻了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原本安排得好好的一場逼宮大戲居然就這麼演砸了,不但砸了,還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腳上,面對著蕭如海的質問,蕭如義不免有些子慌了起來——太子乃儲君,雖說其位已是搖搖欲墜,可在沒被趕下台之前,儲君依舊是儲君,其威嚴容不得旁人輕辱,哪怕蕭如義身為親王也不行,尤其是在這等朝議時分,以虛假之罪名構陷太子,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若是沒個合理的解釋,雖未必會陷於死地,但重罰卻是不免,哪怕弘玄帝有心偏袒也一樣不免,否則的話,朝堂的公義必將蕩然不存,而這是任何一個稍有理智的君主都不會容許出現的事兒。
冷靜,冷靜!蕭如義心裡頭不停地告誡自己要冷靜,可在太子那滔天般的怒火之壓迫下,蕭如義卻是怎麼也冷靜不下來,竟被往日裡向來不看在眼中的蕭如海壓迫得汗流浹背地倒退了數步,氣勢大跌不已,這等情形一出,滿殿大臣皆為之愕然,便是高坐在上首的弘玄帝也眼露異色,雙眼開合間,竟隱隱有精芒在閃動著。
“四弟不是很能說的麼?怎麼啞巴了,嗯?”眼瞅著蕭如義步步退讓,蕭如海自是氣焰更高漲了幾分,緊逼了幾步,口中陰冷無比地低喝道。
“你……”蕭如義本就是個燥性子,雖說先前因著心虛的緣故被蕭如海壓住了氣勢,可心裡頭的暴虐卻是被徹底點燃了起來,面色瞬間漲得通紅,眼珠子一瞪,張口便要爆發,然則,就在此時,蕭如濤卻從旁閃了出來,高聲打岔道:“父皇,兒臣有本章上奏。”
蕭如義不過是個幌子,蕭如濤才是真正的主心骨,他這麼一站將出來,自然便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無形中不但制止了蕭如義的爆發,更將蕭如海步步緊逼的氣勢削得個七零八落,這令本正在興頭上的蕭如海氣惱萬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他只是儲君,不是皇帝,沒有任何的理由不讓蕭如濤上本章。
“濤兒有本就奏罷。”弘玄帝對於先前的那場意外本也有著幾分的興趣,本就想藉此看看諸子將有何反應,此際見蕭如濤上本章的時機掐得極准,倒也頗覺欣賞,只不過卻沒就此多說些甚子,只是平靜地抬了下手,略顯冷漠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