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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纏的小狐狸!柳嘯全飛快地在心裡頭給蕭無畏下了個定義,可臉上卻滿是欣慰的笑容,很是慈愛地摸了摸蕭無畏的腦袋,溫和地開口道:“好,小畏能有此心怕不是好的,姥爺心裡高興著呢,這樣罷,小畏一路遠來辛苦了,有事過一陣子再說也不遲,回頭讓你那些表兄弟帶你四下走走,好生在這晉昌城裡耍耍,其他諸事就交給姥爺來安排好了。”
靠啊,老爺子您到底想折騰些啥來著,您老來安排?不會是安排咱去送死罷?暈死!不成,咱還是趕緊想法子開溜的好!蕭無畏滿心眼裡不爽得夠嗆,可還沒處訴苦去,這一聽柳嘯全話里已露出了送客的意思,自也不好再多耽擱,只得乖巧地站起了身來,躬身行禮道:“姥爺,您多注意休息,孩兒先行告退了,明日再來請安。”
“嗯,好,回頭先去見見你大舅,有甚事找他商量著辦好了,去罷。”柳嘯全笑眯眯地揮了下手,示意蕭無畏自行退下。
“孩兒告退。”蕭無畏再次躬身行了個禮,一轉身,退出了房門。
“這孩子!”待得蕭無畏出了房門,柳嘯全苦笑著搖了搖頭,呢喃了一句,眼睛就此眯縫了起來……
找大舅?扯罷,那廝看著就噁心,找個屁啊!沒準整出個父債子償的事兒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奶奶的,眼下還是趕緊找三舅去,不管怎麼說,回去的一路可大多是三舅的勢力,總得先給自己留條退路方好!蕭無畏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抽身退步的法子,想得有些個入了神,卻冷不防,剛行出了院門,邊上突然閃出了幾名俏麗的丫環,一個個盈盈地拜倒在地,生生令措不及防的蕭無畏嚇了一大跳。
“奴婢等參見小王爺。”五名丫環一起出聲參見,鶯鶯燕燕之聲聽起來倒也整齊得很,顯然是經過了嚴格的調教。
“都起來罷,爾等這是……”蕭無畏雖被嚇了一跳,可卻不好沖丫鬟們發火,只得溫和地一抬手道。
“小王爺,奴婢碧羅,奉大少奶奶之命前來侍候小王爺,您的住所已安排停當,請小王爺隨奴婢一行。”一聽蕭無畏見問,一名為首的丫環站了起來,用一雙靚麗的桃花眼含情脈脈地看著蕭無畏,款款地說道。
小狐狸精,真是個小狐狸精!蕭無畏一見那自稱碧羅的丫環金髮碧眼,卻說得一口流利至極的江南軟語,心中登時便是一盪,險些就此失態,好在城府深,及時醒過了神來,淡然一笑道:“此事不急,小王有些禮物要送,爾等隨小王一併尋三舅去好了。”
“奴婢等遵命。”一眾丫鬟們嬌/聲應了諾,如蝴蝶一般飄到了蕭無畏的身邊,一陣香風襲來,蕭無畏的心弦不由地便蕩漾了開來……
第六十七章奇貨可居乎?
夜漸漸地有些深了,一彎殘月高掛在天際,將清冷的月光灑向人間,大地被渲染上一層如水的銀白,整座晉昌城皆已沉入了夢鄉之中,四下里幾不聞人聲,唯有不知名的小蟲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哼唱著,寂靜是此時的主題,這等時分正是睡眠的大好時辰,然則柳振雄卻了無一絲的睡意,獨自一人默默地端坐在院子中的石桌前,望著天上的殘月,默默地想著心思,良久無語之後,突地長嘆了一聲,內里幾多的苦悶與愁緒。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柳振雄的嘆息之聲尚未落定,一聲輕笑之後,一個晴朗的聲音便緊跟著響了起來。
“誰在那裝神弄鬼,滾出來!”柳振雄本正心煩無比,再被人如此譏諷一番,火氣立馬就上來了,豁然而起,沒好氣地斷喝了一聲。
“三舅,好大的脾氣,哈,甥兒可滾不得,這一滾酒罈子可就得摔破了。”隨著話音一落,抱著兩大壇美酒的蕭無畏已是笑眯眯地出現在了院子中。
“臭小子,都這會了,還不去睡,把酒拿過來!”柳振雄借著月光一看,發現來者是蕭無畏,提將起來的內息立馬便平和了下去,沒好氣地罵了一聲,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呵呵,小畏就知道三舅睡不著,這不,緊趕著拿好酒前來巴結了。”蕭無畏呵呵一笑,大步走到石桌前,將懷中的倆酒罈子放在桌上,一撩長袍的下擺,毫不客氣地便坐了下來。
“夜貓子進宅,一準沒好事,說罷,又想整啥勾當了?”柳振雄橫了蕭無畏一眼,一巴掌將面前那罈子美酒的封泥拍開,手動口不停地問了一句。
“哪能呢,瞧三舅說的,咳,今晚的接風宴著實沒勁透了,甥兒想啊,嘿,三舅一準沒喝夠,這就趕緊給三舅補上了不是?”蕭無畏手腳也不慢,同樣是邊開酒封邊笑著答道。
一聽蕭無畏提起今日的接風宴,柳振雄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沉著臉不說話了——今日是蕭無畏到柳府的第一天,照規矩,自然是柳府大擺宴席,邀請城中權貴作陪,為蕭無畏接風洗塵,這本是常例,卻也無甚可說的,然則宴席上卻鬧出了些不痛快,作為主人的柳振英三巡酒一過便假借有事走了人,這令同樣身為主人的柳振雄大為尷尬,只能強撐著出頭招呼一眾人等,卻不料諸世家子弟都不怎麼給臉,一個溜得比一個快,還不到亥時,一場好端端的酒宴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蕭無畏本人倒是沒表露出有甚不滿之意,反倒是柳振雄覺得自己愧對蕭無畏這個遠道而來的外甥,同時也認為自己的面子被諸世家給掃了,心裡頭不痛快到了極點,這才會獨自對月憂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