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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九弟這是說哪的話,都是為了朝廷公事,九弟如此盡心盡力,哥哥豈會糊塗如此耶,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打今日起,九弟的事便是哥哥的事,但有需要處,九弟儘管開口好了,哥哥自當全力支持。”蕭如海一副慷慨激昂狀地說著,也不待蕭無畏出言分說,話鋒一轉,接著道:“孤聽陳愛卿奏及戶部撥銀之時差了馬政署六萬兩銀子,不知可有此事?”
“這個……,不瞞太子哥哥,小弟那兒是短了六萬兩銀子,也不知是哪出了岔子。”蕭無畏心思動得飛快,立馬明白蕭如海這是要花錢買好了,能有錢拿蕭無畏自是從來都不會客氣的,不過麼,蕭無畏可不打算跟戶部發生矛盾,這便裝起了糊塗來。
“九弟放心,此事哥哥管定了,斷不能讓九弟吃了虧去。”蕭如海信誓旦旦地打起了保票,一派激昂狀地道:“朝堂中就缺九弟這等辦實事之人,偏生就有些狗才敢公然行貪賄之事,孤定饒其不得!”
貪賄?嘿,您老才是朝堂中最大的一條蛀蟲,沒地說得如此慷慨,想騙誰啊?蕭無畏對於蕭如海的為人向來不屑得很,哪會相信這廝能就此洗心革面地當聖人,不過麼,心裡頭叨咕歸叨咕,表面的文章還是得照做的,這便滿臉子感激涕零狀地回答道:“太子哥哥所言甚是,小弟當追隨太子哥哥左右,為我社稷永存出些微薄之力。”
哥倆個一唱一合地演得投入無比,臉上皆滿是真誠至極的神色,好一幕兄弟情深之做派,至於各自的內心深處是如何想的,那就只有各自心裡頭有數了的——甭管太子信不信的,左右蕭無畏自是不當回事兒,這等戲碼對於蕭無畏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配合起來,自是嫻熟無比,該打鑼時絕不會去敲鼓,該敲鼓時也不至於糊塗到去撞鐘,整一個的大忽悠,在蕭無畏看來,太子心裡頭只怕也是同樣的想法,哥倆個這不過是合著伙逗皇后娘娘開心罷了,著實算不得啥了不得的大事情。
眼瞅著哥倆個都是一派感情真摯之狀,王皇后臉上的笑容更親和了幾分,輕輕地一擊掌道:“畏兒所言甚是,能見爾等兄弟盡釋前嫌,本宮幸甚,來人,打賞!”此言一出,自有十數名手捧托盤的小宦官們魚貫行到了近前。
呵,好傢夥,這賞得可不輕啊!蕭無畏眼睛尖得很,就在跪下謝恩的當口,眼光的餘角一掃,便已將各種事物全都盡收眼底,這才驚覺賞賜極厚,別的不說,光是一柄通體金黃的玉如意便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饒是蕭無畏也算是見慣了各色寶貝之人,不禁也心頭為之一跳,緊趕著跪了下來,顫著聲遜謝道:“臣無寸功於國,當不得皇后娘娘之重賞,臣惶恐之至,懇請娘娘收回成命,臣愧不敢當。”
“畏兒不必如此,本宮賞的是爾為國之心,非為其餘,爾自當得起。”王皇后笑咪咪地看了蕭無畏好一陣子,這才親和地說了一句道。
為國之心?切,您老這不過是要收買咱為太子賣命罷了,沒地談啥心不心的,無趣至極!蕭無畏自是猜出了王皇后此番宣召的用心,半點感激之情都欠奉,不過麼,臉上還是裝出了感激涕零的樣子,磕了個頭道:“娘娘如此說法,臣實不敢當,臣慚愧,慚愧。”
王皇后似乎很滿意蕭無畏的恭敬,笑著虛抬了下手道:“依本宮看來,小畏當得起朝廷棟樑之美譽,自是配得上本宮之賞。”話說到這兒,也不待蕭無畏再次出言遜謝,突地一收臉上的笑容,一股子龐大的氣勢驟然而起,將蕭無畏籠罩在了其中,措不及防之下,蕭無畏險險些就此叫出了聲來。
該死,這老賊娘竟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奶奶的,那氣勢比咱老爹都不差絲毫,靠,竟然看走了眼!蕭無畏雖說如今也是二品巔峰的人物,拿到江湖上去,都可算是一方豪強了,可離著宗師境界還遠著呢,這一不小心被王皇后的氣勢壓迫住,登時氣機便有些子紊亂了起來,不得不全力運轉“游龍戲鳳功”加以抗衡,饒是如此,面色也瞬間漲得通紅如血,心裡頭又氣又惱地咒罵了起來,好在蕭無畏往年沒少被同為宗師的舒老爺子折磨,此時儘管狼狽不堪,可好歹還算是勉強能把持得住,只是難受異常卻是不免之事了的。
王皇后身上騰起的這股氣勢起得快,收得也快,就在蕭無畏堪堪抵擋不住的當口,王皇后突地再次展顏一笑,磅礴的氣勢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鬧得正在運功抵抗的蕭無畏不免有些個一腳踏空的感覺,身子晃動了幾下,總算是勉強穩住了身形,沒就此出乖露醜。
“畏兒能以國為重,本宮幸甚,社稷幸甚,爾若是能牢記今日之言,必將富貴終身,本宮累了,爾道乏罷。”王皇后用欣賞的眼光看了看蕭無畏,一揮手,下了逐客令。
靠,你個老賊婆,竟敢暗算老子,奶奶的,軟硬兼施麼?走著瞧好了!蕭無畏沒來由地吃了個暗虧,心裡頭自是不痛快到了極點,本來麼,蕭無畏就是個狠人,向來不把皇家權威當回事兒,也從不在意現時的所謂禮教道德,此番雖懾於王皇后的強大,可蕭無畏卻並不心服,暗自發著狠,可臉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之狀地磕了個頭道:“臣謹記皇后娘娘之教誨,定當不敢或忘,臣告退。”
“嗯,畏兒能有此心便好,去罷。”王皇后笑著點了下頭,一副欣慰之狀地揮了下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