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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
蕭無畏是瀟灑了,可憐胖子沖勢太猛,哪能收得住腳,一頭便撞在了牆上,爆發出一聲結結實實的巨響,整堵厚實的牆竟因此振顫了起來,那動靜之大、衝勁之猛,著實令滿屋子的人全都笑得個前俯後仰地,唯有項王蕭睿不但沒笑,反倒板起了臉來,剛要出言訓斥蕭無畏一番,卻冷不丁瞅見王妃柳鴛橫了一眼過來,板著的臉立馬就鬆了開來,無奈地聳了下肩頭,苦笑著搖頭不已。
那一下顯然撞得不輕,可架不住人胖子肉多,甚事都沒有,一轉身,咧開大嘴,看著蕭無畏便樂呵呵地打起了招呼道:“好啊,你個死小三,一見面就讓俺出醜,看俺唐斬如何收拾你。”
“唐……斬?”蕭無畏腦海里冒出了個前世小說里那威風八面的刺客形象,再對比一下眼前這座移動的肉山,嘴巴立馬張成了O型。
“哈,才幾年沒見,小三的功夫了不得啊,哈哈哈,改天咱兄弟倆再大殺四方去,奶奶的,俺離開三年,憋都憋死俺了……”胖子一聽蕭無畏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立馬袖子一擼,擺出了個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威武形象,興致勃勃地嘮叨了開來。
離開三年?啊,原來是他!蕭無畏趁著胖子瞎呱唧的時辰,飛快地將腦海里的記憶翻了翻,總算是想起了面前這個胖仁兄的來歷——今上繼位之初,天下大亂,八大藩鎮中六大藩鎮起兵造亂,聯兵八十萬進逼中都,全賴項王蕭睿與唐嘯天一正一副兩位大帥齊心合力,以巧計破敵,逼迫六大藩鎮簽訂了城下之盟,這才有了弘玄朝十數年的太平日子。那唐嘯天便是唐斬之父,此人與項王蕭睿向來莫逆,自打蕭睿被“榮養”之後,唐嘯天也隨即辭官歸隱,唯離京時將其長子唐斬留在了項王府中,這一過便是近十年,直到三年前唐家才來人將唐斬接走,在項王府其間,這廝與蕭無畏的前身可謂是臭味相投,就沒幹過啥正經事兒,打架鬥毆之類的卻是幹了不老少,只不過那時的唐斬並沒有如今這麼個胖法,不單不胖反是苗條得有些瘦弱,這前後的反差也著實太大了些,蕭無畏一時認不出來,也就情有可原了的。
“啊哈,沒問題,唐子想玩啥全包咱身上了。”想起了唐斬的來歷,蕭無畏就算再嫌棄這廝的魯莽,也只得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唐斬的大肚腩,很是好奇地問道:“唐子,咋回事,你這廝吃了啥大補之物,這肚子怕都跟彌陀佛有得一比了,厲害啊。”
“嘿嘿,咱這叫壯實,喝水都長肉,怎樣,嫉妒不?”對於蕭無畏言語中的諷刺,唐斬絲毫不以為忤,很是自豪地拍了拍大肚子,一翹大拇指,豪氣萬分地說道,那得意洋洋的樣子登時又令滿屋子的人全都笑得東倒西歪。
“……”碰到這麼一個比自己更無恥的傢伙,蕭無畏實在是不知說啥才好,盯著唐斬那顫動不已的大肚子,木訥地無語了。
“咳,咳。”眼瞅著這對難兄難弟越扯越亂,項王蕭睿有些子坐不住了,假咳了幾聲,算是制止住了眾人的鬨笑,而蕭無畏也趁機擺脫了唐胖子的嘮叨,很有些子逃亡狀地走到了廳中,對著高坐上首的老爹、老娘行了個禮道:“孩兒見過父王,見過母妃。”
“哼。”蕭睿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本王問你,今日爾可是動手打了方家小兒?”
喲嗬,老爺子消息蠻靈通的麼,這才多半會的事兒,咋就傳到了他老人家的耳中了?蕭無畏雖不把今日教訓方白毛的事情放在心上,可也沒想到自家老爺子竟然如此快便得到了消息,不由地愣了一下,這才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道:“父王明鑑,方家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孩兒不過是路見不平,出手代方尚書教育一番罷了……”
“哦?你還有理了?哼,不成器的東西,除了會給孤惹事,爾還會些甚子?若不是孤還有幾分薄面,爾便等著上順天府吃官司了。”不待蕭無畏把話說完,蕭睿憤憤地一拍桌子,劈頭蓋臉地便是一通子臭罵。
老爺子發了火,蕭無畏自是不敢再犟嘴,心裡頭卻將膽敢惡人先告狀的方白毛給惦記上了,打定了主意要找回個場子,不過這事可做不可說,蕭無畏此時自是低頭不語地裝著可憐狀,如此一來,坐一旁的王妃柳鴛可就看不過眼了,冷笑了一聲道:“這是什麼話,我家畏兒豈能叫方家小子欺負了去,你這個當爹的不為自家孩兒之見義勇為喝彩,反倒胡亂怪將起來,這是何道理?來,畏兒,到娘這裡來,別怕,一切有娘給你作主,哼。”
“娘。”一見老娘出了頭,蕭無畏自是知曉此事已平了,立馬乖巧地叫了聲娘,人便依偎了過去,瞧得項王爺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個不停,卻又難奈自家婆娘何,只得甩了甩衣袖,叨咕了一句:“慈母多敗兒。”可一見到柳鴛的眉毛隨之豎了起來,堂堂項王爺、赫赫有名的天下兵馬大元帥竟然就此立馬閉緊了嘴。
“別理那糟老頭,來,讓娘好好看看,傷著沒?”柳鴛白了項王爺一眼,而後牽著蕭無畏的手,很是關切地噓寒問暖了起來。
“娘,我沒事。”有唐斬這麼個外人在,蕭無畏還真是沒好意思讓柳鴛這麼寵著,忙不迭地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