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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老傢伙總算是心動了!聽話聽音,蕭無畏一聽見那個“旁”字,便已猜出了方敏武心中的決定,所差的不過是擔心蕭無畏趁機掐脖子罷了,這便哈哈一笑道:“方尚書客氣了,小王豈敢吩咐老尚書,這樣說罷,小王門下有個不成器的門徒,名叫沈青衣,唔,是今歲大比的榜眼,啊,正好在老尚書手下當差,若是可能的話,還請老尚書多多關照一、二。”
利益本來就是用於交換的,說實話,真要是蕭無畏別無所求,方敏武反倒要起疑心,可如今蕭無畏既然開出了條件,方敏武心中的疑慮自是減少了一大半,遲疑了一下道:“哦,是沈郎中啊,不錯,此子確是個人才,雖剛進吏部,卻頗能任事,老朽深喜之,原來是殿下之門下,怪不得有此大才,稍加歷練,當可獨擋一面,老朽記下了。”
“小王就替青衣多謝方尚書抬愛了,他日定叫青衣上門向方尚書多多請益。”蕭無畏客套了一句之後,伸手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分沒蒙上黃絹的摺子,遞到了方敏武的面前,笑呵呵地道:“小王此處有份摺子之草稿,不敢說能有大用,卻尚能湊合,方尚書若是覺得可以,那便姑且用之好了。”
“哦?”方敏武驚疑地皺了下眉頭,伸手接過那份摺子,攤了開來,一口氣看到了底,末了,眼中閃過一道精芒,輕輕地拍了下床榻,嘆了口氣道:“久聞殿下文武雙全,老朽原本尚將信將疑,今見殿下手筆非凡,信矣,老朽自當奔走諸臣間,豁出老命一條,也不能叫太子殿下受了不白之冤。”
“有勞方尚書了,小王尚有些俗務待辦,就不打攪方尚書了,告辭,告辭!”蕭無畏見事情已辦妥,自也就不想再多留,笑呵呵地站起了身來,對著方敏武拱了拱手道。
“那好,老朽也不多留殿下了,唔,老朽有病在身,就不送殿下了,殿下請走好,老朽明日定上本為太子殿下請命。”方敏武見蕭無畏到了要走了,也沒有提出甚過分的要求,這才徹底地放下了心來,起身送蕭無畏到了房門口,一臉子慎重地表明了態度。
“好,本王就恭候佳音了,告辭,方尚書請留步。”話音一落,一抖大袖子,便由著匆匆趕來的方敏武之長子陪同著行出了方府的大門。
嗯?這廝怎地到了此處?蕭無畏方才走出方府,突地發現了照壁處正站著名熟人,不由地便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絲困惑的神色……
第二百五十三章力挽狂瀾之暗濤洶湧(四)
蕭無畏的記憶力向來過人,倘若有心,但凡在其眼前出現過的人物,一準都能記得挺牢,更別說那些特殊人物,只要在蕭無畏眼皮底下活動過的,哪怕再如何偽裝,也絕難騙得過蕭無畏的雙眼,此際,蕭無畏雖只是隨意地掃了一眼,卻從迎候在照壁處的人群中發現了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看,已認出了來者,赫然是毓安宮王副主事,雖然其換了身僕役的裝扮,還貼了假鬍子,可依舊難逃蕭無畏的法眼。
這小子喬裝跑來方府做甚?莫非是奉了王皇后的旨意來的麼?不對啊,按時辰算,這會兒太子應該已經進宮找王皇后哭訴去了,不是都說好了麼,外頭的事由咱辦,宮裡的事由太子去整,王皇后沒理由這會兒還派了名心腹喬裝來此,除非她信不過老子,可就算信不過,那也該是太子那頭派人來才對,這裡頭一準有古怪!蕭無畏人雖緩步向馬車行去,口中也嘻嘻哈哈地跟方敏武的長子隨意地交談著,然則心裡頭卻犯起了叨咕,對王副主事出現在此地十二萬分的不解,要知道自順平之亂後,歷代帝王都嚴格執行後宮不得干政的祖訓,王皇后縱使救子心切,也萬萬不敢明目張胆地勾搭外臣,派這麼個副主事前來方府,一旦被人捅了出去,那可就不得了,言官們的彈章可不是好玩的,那是要死人的事兒。
死人?不錯,是要死人了,然則究竟死的會是誰可就不好說了——就在蕭無畏心裡頭瞎叨咕之際,異變突如其來的開始了,但聽一聲唿哨乍然響起,緊接著,殺氣迸發,幾道人影從人叢中一閃而出,目標直指蕭無畏。
五個,三個三品,兩個四品,呵,好大的手筆!面對著沖天而起的殺氣,蕭無畏不但臉色依舊平淡,甚至連邁向馬車的步子都不曾停頓過一下,就宛若沒發現那些從僕役群中暴起的刺客一般,一派風輕雲淡的隨意狀。
“保護殿下!”
“殺賊!”
……
蕭無畏手下那群侍衛都是屍山血海里打滾出來的人物,不說江湖廝殺,便是戰陣爭鋒都已是經歷過了不少回了,一個個武藝高強不說,應變能力也不是普通高手能比擬得了的,刺客剛一出手,寧南、寧北兄弟倆便已發覺情形不對,各自斷喝了一聲,抽刀在手,飛身迎上了縱躍而來的兩名刺客高手,緊接著,一眾王府侍衛中的好手或是迎擊來敵,或是擁到蕭無畏身邊,結陣防禦,動作雖各不相同,卻絲毫不顯混亂,百十餘人行動間竟有如一體之感。
“殺!”
寧家兄弟跟隨蕭無畏已有多年,兄弟倆陪伴著蕭無畏經歷過所有的風險與風浪,親眼目睹了蕭無畏是如何從一介紈絝成長為頂天立地的豪傑,在他們的心目中,蕭無畏就是神靈,是生命中不可替代之重,而今,有人居然敢在這等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刺,這是寧家兄弟斷無法忍受的恥辱,這等恥辱只能用血來清洗,不是對方的血,便是自身的一腔熱血,搏命一擊,義無反顧,雙刀一出,天地變色,但見寧家兄弟倆御空而過,刀身合一,刀光之璀璨竟令人有種不敢目視之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