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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懸,咱們可得早做準備,以防萬一。”孟有田很嚴肅的點了點頭。
“爹回來了。”春兒跳下地,“石頭哥,你把這事和爹說說,商量出個道道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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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仗了?日本小鼻子又要占五個省?”老玉保咔咔的把著火石,手有些抖,好容易才打著了火。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孟有田說道:“咱們得做好準備,凡是打仗,不管誰輸誰贏,遭罪的都是咱老百姓。”
“是呀,是呀!”老玉保年紀大,對此可是有著切身的體會,“依你看,該怎麼準備呢?”
“這幾瓶西藥雖然都是些治頭疼腦熱的簡單藥,可要打起仗來,不是買不到就是貴得要死。”孟有田指著他買來的西藥說道:“其次就是糧食,我這兒還剩下九塊大洋,趁早換掉,手裡有了這些,心裡也有點底不是。”
“嗯,嗯!”老玉保連連點頭,笑著說道:“想得周到,就這麼辦,我們可是得沾你的光了。”
“大伯,您這就外道了。”孟有田說道:“您走的橋比我走的路都遠,這錢我就放在這兒,您惦量著買什麼糧食好就買什麼糧食。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情咱明兒再說。”
“好,快回去休息吧,趕了一天的路,肯定乏了。”老玉保點頭道:“那邊,春兒天天去打掃,不髒。”
孟有田衝著春兒感激的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孟有田關好房門,將窗戶用被子擋好,象做賊似的從腰上解開那個小布包,又抽出那把槍,一齊放在燈下,仔細觀瞧。
小布包里用幾張紙鈔、五塊大洋,還有一枚染血的金戒指,不知是哪個受害者留下的東西。
那條布腰帶十分的結實,上面縫著類似於子彈帶的東西,並排插著十幾顆子彈。
至於那把槍,孟有田翻來覆去擺弄了半天,才發現它雖然外殼有點象駁殼槍,但實際上卻是一把土造的傢伙。採用的是類似於獵槍的兩段式鉸鏈結構,從打開的彈膛尾部直接裝填槍彈,發射後要將握把向下撅開以便退殼,而且一次只能發射一發槍彈。
中國自近代以來一直戰亂頻繁、動盪不安,對槍械的需求量很大,以致於在很多地方都產生了民間造槍匠這一行當。他們用簡陋的設備,以手工或半手工方式來製造槍枝。其中造得最多的,就是孟有田手裡這種被稱為“兩撅槍”、“單打一”、“獨角牛”、“震天雷”的土製手槍。
這種槍製造要求底,外形方面主要是模仿駁殼槍,但裝彈方式不同,槍管後部打開後裝彈,合上槍管,再射擊!它適用的彈藥種類繁雜,步槍彈,手槍彈,機槍彈,沒有口徑限制,反正有什麼用什麼,甚至有是用拆開的炮彈里的火yao+鋼珠的。雖然它沒有膛線,但要是使用步槍彈的話,在近距離內威力仍很大。
唉,有總比沒有強。孟有田擺弄了半天,總算搞清楚這個土傢伙的使用方法了,便將它和子彈包在一起,在屋裡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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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上,一片早春的景象。草木在發芽,麥苗試圖離開地皮,向上拔節;而最顯眼的是分布在各處的一簇簇的墳丘。三三兩兩的人們,都在忙著向墳上掛紙,燃著的打著青銅錢紋痕的黃紙和香的輕煙,懶洋洋地繚繞著。
老玉保帶著春兒姐弟倆,在一塊黃土地邊的墳塋前停住了。墓,還有些新。那上面長著的幾堆蒿草還沒發青。去年插上去的幾枝迎春,大概是因為它們的生命力特別健旺的緣故,已經活躍地長起枝藤,翠綠的葉兒陪伴著金黃的花朵,花瓣上滾動著露珠,在艷陽下閃爍著美妙的柔光。
第十一章 挖地道
更新時間2009-9-16 20:03:15 字數:2109
這是春兒她娘死後的第一個清明節,為不不顯得輕率、不盡心,早上春兒便置辦了供菜,拿上幾塊點心,裝上一小壺酒。
酒澆在地上,姑娘的淚水湧出眼眶。一滴滴酒,一行行淚,一會就分不出灑在地上的是酒,還是女孩子的淚水了!
“孩兒他娘!”老玉保用粗糙的手指抹著眼角,顫聲說道:“我們還過得下去,你在地下就放心吧!”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春兒長大了,也懂事兒了,再過兩年,孝期一過,就給她辦親事。那個有田,是個好孩子,我看著以後是個有出息的樣子……”
老玉保在那兒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春兒和穀雨拿著鐵鍬把墳頭上的野草清了清,又培上土。
路上不緊不慢的趕來了一輛帶篷的馬車,趕車的是李家的護院二狗子,車裡招呼了一聲,二狗子勒停了馬。嘻皮笑臉的打量著老玉保一家人,“老玉保,你那好姑爺怎麼沒來給丈母娘上墳哪,嘖嘖,春兒這身材,這臉面兒,真是越長越好看了,怪不得能把有田弄得五迷三道。”
“呸,不要臉的東西!青天白日瞎了眼。”春兒站起身,狠狠啐了一口。
車簾一挑,李大鴻那皮笑肉不笑的胖臉露了出來,很和藹的說道:“老玉保,咱都是鄉里鄉親的,揭不開鍋的時候,言語一聲,我李家是善門,借你幾斗幾石的度過難關。告訴有田,掌柜夥計這些年的情分還在,啥時候有難處,直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