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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五年,八年,就是不妥協。”叫張守基的學生若有所思的說道:“中國地域遼闊,只要大家不當亡國奴,處處在戰鬥,就一定能拖死小日本。”
“你還真信這些大言不慚的論斷哪?”韓南靜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說道。
“大言不慚只是我的外表,內涵才是我的靈魂。”孟有田淡淡一笑。
“孟小哥說得也不無道理。”楊荊雲嘆了口氣,“你們沒在外面社會闖蕩過,對各方面情況了解得太膚淺。就說軍隊吧,吃空名,扣空餉,仗著槍桿子做生意,戰鬥力殊堪憂慮。至於那些文官,你們也多少看到過一些,老百姓不是還編了個順口溜:一進二三堂,煙榻四五張,煙燈六七座,八九十枝槍。”
呵呵,哈哈,同學們發出了一陣鬨笑。
“我們的縣大老爺,不是忙於抗戰,卻在前幾天又納了個清倌人做五姨太,這樣的傢伙能真心抗日,豬都能上樹了。”又有一個學生憤慨的說道:“他們不抗日,還不准別人抗,就說我們這次抗日宣傳,還不是以遠足的名義。”
“其實就算政府沒把鬼子擋住,大家也該為政府多想想嗎!”韓南靜辯解道:“日本軍隊能征善戰,武器精良,飛機、大炮、坦克、軍艦,應有盡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仗靠的就是武器嗎?再說,只要我軍嚴守克制,戰爭未必便會打起來。中國太弱,還需要隱忍發展的時間,此謂小不忍則亂大謀。”
“從九一八到現在,已經隱忍了七年,而且抵抗不是宣戰、挑釁,十幾萬東北軍不戰而逃,不僅損失了大量的土地和物資,使千萬百姓淪於水深火熱之中,更助長了侵略者的氣焰。”孟有田很鄙視的望著韓南靜說道:“不抵抗不僅不能救亡,反倒會招致速亡,能戰方能和。如果中國人團結一致,共同抗日,打出自己的氣勢和決心。現在倒好,你口中的國際強權對制止暴日並不熱衷,就是因為中國太亂,太弱,太沒出息,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你好象很希望中日戰爭爆發,生靈陷於塗炭,不知道你是何居心?攘外必先安內乃是基本國策,你真是孤陋寡聞。”韓南靜有些理屈詞窮,開始轉移視線。
“你呀,真是白讀了書,白吃了糧食,就是一個大草包。戰爭不是我們的意願,但當戰爭已不可避免時,我們就要勇敢的挺身而出。說句不好聽的話,攘外必先安內乃是自殺政策,等到真正安內完成,中國就更沒有攘外的本錢,油盡燈枯,還抗個屁戰。”孟有田斥道:“看你的言論,你以後很可能會成為一個大漢奸,大走狗。”
“你這是對我最大的人格污辱。”韓南靜暴跳起來,嚎叫道:“我要向你……”
“向我挑戰?”孟有田晃了晃結實的胳膊,似笑非笑的說道:“小樣,打架讓你雙手,摔跤讓你抱腰。”
孟有田身體壯實得很,可不是象韓南靜這樣的小豆芽菜能對付的。
韓南靜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孟有田的對手,旁邊同學們略帶鄙視的目光,特別是秦憐芳冷冷的瞅著他,更讓他知道在這種場合下得不到多少的同情和支持。
第十八章 高歌而行
更新時間2009-9-20 9:18:55 字數:2011
“哼,君子動口不動手,鄉下人就是粗野。”韓南靜眼珠轉了轉,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處事之道,忠恕為先,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你在此詆毀政府威信,這是不守本份,我不想再與你這不厚道的傢伙爭論,這是對牛彈琴。”說完,轉身走開了。
“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這境界倒是很高尚啊!”孟有田對韓南靜所說的這幾句話的出處並不太明白,試探著問道。
“可惜時機不對。”楊荊雲搖頭道:“國家多難之秋,壯士用命之時,那種溫良謙恭讓該是收起的時候了。”
“孟大哥,談到將來的戰爭,你預測前景不妙,可我覺得你好象並不是很在乎的樣子,這是為什麼呢?”秦憐芳好奇的問道。
“在乎要來,不在乎也要來,既然事情不能改變,那就順其自然的坦然面對。”孟有田咧嘴一笑,說道:“我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可不象諸位,我不幹活可是要餓肚子的。”
“光是種地,真是埋沒了。”秦憐芳惋惜的說道。
“我倒不這麼認為。”孟有田反駁道:“民以食為天,幹什麼事情也得先填飽肚子呀,就是抗日,也得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嗎!”
“孟小哥這話說得實在。”楊荊雲笑著點了點頭,“人盡其力,物盡其用,抗日也不一定非要掄槍上陣,只要大家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也就是對抗日的最大支持了。”
“多謝你們的款待,時候不早,我們該回去了。”孟有田起身告辭。
“與孟小哥一番暢談,我們也是受益良多啊!”楊荊雲說道。
“如果下次遠足,我看就選吉祥鎮吧,到時候可要打擾孟先生了。”秦憐芳笑道。
“歡迎歡迎,不過我事先要聲明一下。”孟有田很正經的說道:“我家窮,恐怕招待不周,大家到時可要有所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