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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這麼急,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老頭子關心的問道。
“沒有,沒有。”孟有田搖頭笑道:“是遇見了一個朋友,到他那兒住幾天。”“那她呢?”老婆子指了指小姑娘問道。
孟有田抿了抿嘴,對廟姑說道:“你以後就在這住下吧,大爺大娘都是好人,你要聽話,手腳勤快點。要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就到吉祥鎮找我,我叫孟有田。”
“我姐夫是村長。”穀雨不失時機的炫耀道。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沒說話,但孟有田分明看到她嘴巴動了動。
“這是點錢,留下貼補家用吧!”孟有田從身上摸出幾塊大洋,遞給了老頭,撕巴了一陣,直到說是給小姑娘留著買衣服,老兩口兒這才收下。
…………………
碧蘭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有些許微風吹來。道路兩旁是即將收割的茂密的高粱、玉米、穀子、豆子,迎著風輕輕搖晃。大路穿過田野,一直伸向遠方,伸向那峰巒起伏的大山。
孟有田和穀雨騎在一匹馬上,剛開始的惶恐和害怕已經消失了不少,原來是彎腰趴著的難看姿勢,現在已經挺起了腰,舉目四望。
不是在秀美的景色面前,不會進入意境,有神怡的感覺;不是看見一派夕陽紅,不會有廣博,感悟浩瀚的情懷;不是縱馬奔馳,不會盡情奔放,感覺因環境而生的暢快。
聽說騎在馬背上飛奔可以讓人心理上產生一種快樂的刺激,能體驗到了風的激情,馬的躍動,生命的活力。孟有田心裡真的有這種策馬狂奔的衝動,但現在按他的騎術明顯不行,這多少讓他感到遺憾。
“騎在馬上狂奔,那才帶勁呢!”柳鳳用馬鞭抽了抽靴子,意氣風發的樣子,“象你這個樣子,倒象小媳婦兒騎驢。”
孟有田撇了撇嘴,呵呵一笑,“不會慢慢學,我這不是第一次騎嗎,跟騎騾子感覺不一樣啊!”
“騾子?那算什麼?”柳鳳不屑的搖了搖頭。
前面是一個岔路口,也是幾方勢力的交界處,向東是吳村,九龍堂的勢力範圍,向北是六離會的地盤,向西是大地主劉坤一的護鄉團控制的地界。一行人來到路口,剛要轉彎,一陣急促的槍聲從西面遠遠傳了過來。
“估計是護鄉團和六離會又打起來了。”一個漢子猜測著說道。
“想去看看?”柳鳳揚了下馬鞭,對孟有田說道:“見識一下打仗是怎麼回事也好,省得以後見了血就發暈。”
孟有田很是不以為然,戰爭電影電視看得多了,炮火橫飛,血肉模糊,咱還怕這個,為了表示自己是個男子漢,不被柳鳳瞧不起,他有些傲然的答應下來。
柳鳳使壞,突然輕輕一鞭子抽在孟有田的馬屁股上,大馬一昂頭,猛然加快了速度,嚇得孟有田和穀雨急忙狼狽的趴在馬背上,剛才裝出來的從容自若蕩然無存。
又走了一段路,喊殺聲和槍聲越來越近,伴隨著鼓聲和鑼聲。幾個人縱馬上了一座小土山,下馬舉目眺望。
孟有田嘴巴張得能裝下一個大雞蛋,這場面不是讓他感到熱血沸騰,也不是恐懼害怕,而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成百上千的六離會眾,一色紅肚兜,拿著紅纓槍、大刀片兒,正如痴如狂的吶喊著沖向村子的寨牆,寨牆那邊槍如爆豆,雖然沒有什麼機關槍,但子彈依然密集。而且不時還有土炮在轟的一聲,噴出死亡的鐵雨。寨牆前面已經密密麻麻倒下了不少六離會的人,但其他人就象沒看到一樣,依舊瘋狂的向前沖。
“沒見過這樣打仗的,跟送死一個樣。”柳鳳也是頭一次見這情景,也有些發愣,喃喃的說道。
“那不叫送死,叫升天。”一個稍微熟悉點六離會的手下說道:“看見沒,被子彈打出了血,那叫出紅汗。”
第七十一章 活捉天師
更新時間2009-10-27 13:12:15 字數:1949
六離會興起於“七七事變”後,其名稱源於八卦的卦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離”居第六位,故稱“六離會”。建會之初,它主要是利用群眾的愚昧,大肆宣傳入會不當丁,家庭、村莊可保不受土匪侵擾劫掠,即使打仗,吞符念咒後也可刀槍不入。之後又採用不入會抄家、罰款的恐嚇手段,強迫入會,每戶至少一人。由於它適應了群眾亂世防匪自衛,保家護村的願望,又由於群眾的愚昧迷信。因此,勢力發展很快。
六離會大隊的後面,搭著個神棚,香菸繚繞,旗幡招展,鐘鼓齊鳴。遠遠的看不太真切,模糊的只看到一個裝道士服的傢伙在跳來蹦去的折騰。
“王八蛋,殺人犯,該死!”孟有田胸口有些發堵,望著神棚恨恨的說道,在國難當頭之際,看到受封建迷信桎梏哄騙的老百姓不是真的為國為家而戰,而是毫無價值的去白白送死,他感到異常憤慨和痛心。然而,他一時也想不到辦法來制止這場無謂的殺戮,急得又咬牙又跺腳。
“我去殺了神棚里的傢伙。”柳鳳突然拉過戰馬,就要出手。
一個人悄悄地喜歡上另一個人,有時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感覺也許只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打量他幾眼,心中也會感到滿足和喜悅;也許愛在他面前大聲的說話和做一些很誇張的事情,只是為了引起他對自己的注意,如果看到他不在乎的表情,就會有些失落;也許會希望在他面前永遠保持著一種積極和明朗的動力,希望和他一起見證你的能力和本事,希望自己會被他永遠記著;也許就是你喜歡著他喜歡的一切,憎惡著他憎惡的一切,並且在不知不覺改變著你的改變,習慣著他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