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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派出了廬江王李瑗,兵出潼關,對潼關以東的大隋勢力範圍進行騷擾,羅士信、黃君漢以澠池、新安之兵,使廬江王李瑗不能寸進,戰事一度膠著。楊浩就讓羅士信守住澠池、新安,對潼關並不攻打,現在,還不到時候。
日子,就在忙碌中過去。
十一月二十五日,洛陽迎來了第一場雪。
“瑞雪兆豐年啊!”楊浩說著,這個時候,他在安喜門之外,身後,是一千禁衛軍,軍容嚴整,四周已經被戒嚴,一個百姓也無。
之所以如此的鄭重,是因為經過兩個月的奔波,太后皇后,以及一路護送的來整、楊恭仁已經達到了洛陽。這一路,有五千禁衛軍護送,每到一地,大多住在當初明帝修建的離宮之內,四周皆被戒嚴,一日只走兩個時辰,有時候因為距離的緣故,就只有一個半時辰。
“是啊,陛下。這場雪,的確是來的及時。”魏徵說著,他是與兵器營一同南下,這些日子,忙著處理政事,累的夠嗆。楊浩這個時候拉他出來,有著散心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這車輛之中,是否暖和?”楊浩這個時候,就有著顧慮,問著。這場雪,雖然有助於剛種下不久的冬小麥,但是於走路,卻是不便。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何當年看電視的時候,總說大禹還三過家門而不入,那個時候,他以為是瞎扯,這個時候,才有著體會。
“陛下,有火熏。”魏徵提醒著。這火熏,類似於香薰,是楊浩讓清河工匠製造,倒也小巧,用的就是竹炭,少煙塵。
楊浩這才笑著,就在這時,遠方就有一匹快馬,疾奔而來,到了楊浩跟前,說道:“陛下,太后一行,離此不遠了。”
楊浩稍等了片刻,就見遠處旗幟漸漸的現了出來,就快步走上前,到了隊伍面前,早有來整瞧見,忙道:“陛下!”此刻他卻是全身鎧甲,不便行禮。
“來將軍,朕看見你健康如昔,就放心了!”楊浩說著,繼續前行,這時整個隊伍就停了下來。
楊浩走上前去,當先的,就是太后的馬車,進去了,楊浩就微微躬身說著:“嬸娘,一路辛苦了。”
昔日的蕭皇后如今的蕭太后就笑著道:“這一路行的倒慢,只是雖驚無險。”
楊浩一愣,這一路,每隔兩三日就有探馬將消息傳回,可是不曾有壞消息。楊浩正要說著,就聽見了嬰兒的啼哭之聲,臉色就是一變,有著複雜的情緒。
“嬸娘,我本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只是如今看來,明日再說吧!”楊浩說著,就急著出去,留下太后笑著,在她的身邊,另有一個小孩,不過兩歲,卻是齊王楊暕的遺腹子,叫楊政道。
楊浩出去,循著聲音,就進了車輛之中,只見一個女子,正哄著孩子,輕聲的哼著,不是崔珺然又是誰。
“珺然,你……”楊浩正要說著。
就見一個女子突然抬起頭,將白嫩嫩的手指豎在嘴邊。
楊浩瞧著那女子,打扮不是宮女,依稀和張文瓘有幾分相似,頓時就奇怪著。
哭聲漸漸的止住了,楊浩這才瞧著那孩子,有些瘦小,他的心中就有些疼痛,這是自己的孩子麼?心中就有著愧疚,瞧著崔珺然,就伸出手去,握住她那有些冰冷的柔荑。
崔珺然瞧著他消瘦的面容,手指就要抽出,只見那不是宮女的女子,卻是站起身來,輕聲道:“陛下,皇后娘娘,民女告退了!”說著,就走了去出去,進了竇紅線的車輛中。
“珺然,辛苦你了。”望著她的眼角有著淚滴,他稍微用勁,握緊了她的的柔荑。
崔珺然這才伏在在他肩頭,輕輕的哭泣。
蕭太后雖然說得輕鬆,可是實際的情形,卻是兇險得多。
車隊雖然緩緩而行,但是崔珺然身子差了一些,比不得宇文漪、竇紅線會些武藝,身體就要好上一些。車隊到了濮陽,要過河,這個時節,天氣就冷了,崔珺然一時受寒,就不舒服起來,她已經懷孕八九個月,雖然御醫開了藥方,可是竟是抵擋不住,反而發起高燒。
孕婦身子,本來就嬌貴一些,這發著高燒,肚子裡的就開始鬧騰。隨行的御醫雖然是醫術高手,可是病著又要生產,頓時就有些素手無策,眾御醫就商議著,恐怕只能保住一個。
御醫的意見,讓太后有著不安,尤其是德麗兩妃,瞧見生孩子如此痛苦,心中就不免恐懼著。
保大人,還是要小孩。這在許多人看來,是個難以做出的抉擇,尤其是這個時候,楊浩不在,這個決定,誰敢做?就是蕭太后,也是不敢。傳消息去洛陽?可是就是快馬,馬不停蹄的疾奔,至少也要一日一夜,再回到濮陽,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就在這時,卻是有人前來,詢問這支車隊,是否是皇家的車隊。
當時人心惶惶,誰又顧得上他?若不是楊恭仁心細如髮,瞧見那人是道人打扮,多了一絲心思,就問著,這才知道此人原來是想要去洛陽,路經此處,又聽到街上似乎有宮女士兵說著要出人命,這才過來看看。
楊恭仁瞧著道士雖然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但是整個人的身上,自然有著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就將事情說了。
那道士聽了,卻是心中就有了注意,表示願意效勞。楊恭仁就稟告了蕭太后,此時蕭太后也是六神無主,就同意了,不過仍是讓御醫看著。那道士極有本事,靠著一根絲線就診斷出來,頓時驚倒眾御醫。要知道這一眾御醫是知道了緣由的,這道人憑著絲線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的是明明白白,眾人哪能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