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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才嘆了一口氣,道:“老了,若是再年輕幾歲,豈能讓那些宵小之輩陷害秦王!不過秦王放心,老夫出去之後,定然為秦王力爭到底!”說著,老爺子一臉正色的掃了裴蘊一眼,昂首而出。
“老頭子,早晚弄死你!”裴蘊心中怒罵一句,隨即出了牢門,喝道:“好生看好,若是叫犯人走掉,爾等可吃罪不起!”說著,裴蘊這廝緩緩向前滾去。
趙才出了監獄,卻是朝著大業殿走去。此時正是早朝之時。
但大業殿內,諸臣都是不見,趙才有些狐疑的看著虞世基。虞世基卻是笑道:“趙大人,今日無事,陛下早早退朝了。”
趙才聽了,拔腿便走,虞世基在後急道:“趙大人何處去?”
趙才朗聲道:“老臣要找陛下!”他話音未落,只見一個身影,有些蹣跚了走了進來,正是楊廣。
“啊。”趙才忙跪下,道:“陛下。”
“好了,免禮吧。”楊廣看了一眼虞世基,道:“你先出去吧。”
虞世基微一躊躇,躬身退下,大業殿內,只剩下大隋君王與忠義之臣。
“昨夜,你還好吧。”楊廣問道。
“老臣很好。”趙才回答。
可是,兩人對完這句,卻是不再語言,整個大殿,一片沉寂。
良久。楊廣再度問道:“秦王可好?”
“秦王雖在囚牢之中,可是心繫大隋,還念念不忘想為陛下效力,剿滅反賊。”趙才道。
“哈哈!”隨即,大業殿內響起楊廣的笑聲,隨即道:“老將軍辛苦一宿,還是早些回去吧。”
“陛下,那秦王……”趙才急切問道。昨夜,他與秦王談論許久,只覺得秦王變了許多,或許,大隋振興有望呢。
“好了。朕自有主張!”楊廣一甩衣袍,走出大業殿。他的身影似乎年輕了許多。
“皇上。”涼亭邊,楊浩遠遠的看見楊廣,抬頭望著蒼穹,似在思考什麼。適才,有小太監傳來口諭,故楊浩跟隨小太監一路前來。
“你來了。”楊廣回頭,時下雖是太陽高懸,可是春風凜冽,楊廣咳嗽了幾聲,道:“這麼多年了,你一直跟在朕的身邊,你覺得悶麼?”楊廣用手扶著雕欄,問道。
“臣跟隨在陛下身邊,是臣的榮幸,陛下愛護臣的心思,臣就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楊浩小心翼翼的回答。楊廣召他前來,想是有了什麼變故,但依他推測,應是好的。
“呵呵。”楊廣忽地笑了,他的笑容很好看,可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眼裡,有一股難以掩飾的哀傷。“你們都以為,朕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他的聲音里,已經沒有昨日的威嚴暴躁,反有一股淡淡的傷感。他靠在涼亭內的凳子上,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一塵不染的沒有一絲白色,火熱的太陽俯視著大地,宛如他登基之初,滿懷信心激情,他以驚人的魄力修運河,建東都,擊吐谷渾,破契丹。更建進士科,典定科舉制度。說起來,那件都是赫赫顯耀,文治武功。
“朕要做的,是震古爍今的千秋一帝;朕要做的,是驚天偉業的萬年大帝。可是,朕到底做錯了什麼?這些百姓,那裡知道朕的壯志雄心,那裡知道朕的宏圖大業!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楊廣冷笑著,他的聲音響徹天際。
“朕自登基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懈怠分毫,那麼的勵精圖治,可是這些人,為什麼要反朕!”他心中卻是暗想,思緒飄散開去。
良久,楊廣始從回憶中醒來,他依舊仰望著天空,微風吹動他的皇冠,激起一片脆響。
“當年。”楊廣轉回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道:“你的父親,朕的三弟,生性慈愛,文武雙全。你呢,跟隨朕這麼多年,可是又了解朕多少?”他站起來,看著滿園的初生的花草,深深了吸了一口氣,道:“好香哪。”
“陛下!”楊浩走上前,扶住他,道:“陛下英明神武,魄力非凡。便是秦皇漢武,也要稍遜幾籌。”
楊廣卻是冷笑一聲,道:“好了,這裡就你與朕,有什麼話就明說吧,不用推脫這些虛詞。”
“陛下。”楊浩心中一愣,道:“您就是太愛面子了。”說著,楊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如今山東河北河南,均有民變,依臣看來,並不足為懼!”
“哦?”楊廣應了一聲,斜睨了一眼楊浩並不說話。
“無論是瓦崗,還是長白山王薄,均是不成氣候的民變而已,臣所擔心的,是某些地方長官藉機興兵滋事!”楊浩道,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極為有誠意,“陛下,楊玄感之亂,其中有不少士族大家參與其中,雖被陛下赦免,但難保心中,尚有異心哪!”
“他們敢!朕誅他九族!”楊廣怒道。
“陛下,臣願代陛下巡視河北諸郡,安撫各地郡守。”楊浩試探,他想了一想,不是據說楊廣對李淵那廝甚是防備麼?他當即道:“陛下,臣聽聞有傳言‘楊花落李花開’,臣願防備那李氏一門。”
“哼!”楊廣卻是冷哼一聲,道:“秦王欲自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