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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陷薊縣,就在數日之間!
當高開道迴轉大營,準備休息一宿之後進軍薊縣的時候,王伏寶已經回到了薊縣。逃回來的兩千隋軍,都帶著輕重不一的傷,士氣非常的低迷。
作為大隋北部重鎮,涿郡的士卒非常的多,足足有五萬之多,在楊浩攻打河東的時候,抽調了三萬士卒,留下兩萬士卒駐守涿郡。
本來按照楊浩的想法,這個時候,突厥的阿史那咄苾需要仰仗自己,從而才能對抗處羅可汗。因此,對於阿史那咄苾來說,他的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處羅可汗,並沒有力量也不會南侵河北。
當然,楊浩知道,與突厥人簽訂所謂的盟約無疑是與虎謀皮,可是在阿史那咄苾沒有除掉處羅可汗,就任新的可汗之前,阿史那咄苾就不會對河北動手,河北至少有一段時間,不會受到突厥人的騷擾了。這樣的話,王伏寶面對的,就只有高開道這個野心家了,以王伏寶的大才,兩萬英勇善戰的隋軍,應付高開道的五萬餘燕軍應該是足夠了。
當然,這是防守,而不必與高開道進行對攻。隋軍已經在河東、山東兩個方向,三個戰場發兵,兵力還真是有些捉肘見襟了。幽薊只能採取守勢,只要守住就好,以薊縣城池的寬厚,城中足以支持三年的糧草,兩萬精兵,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如今,兩萬精兵損失將近一半,王伏寶深深的自責,就算剩下的一萬隋軍能夠守住薊縣,那又有什麼用?那高開道只要派兵圍住薊縣,然後分兵南下河間諸郡,以目前的局勢,隋軍將會非常的困難!還真是一步錯,盡失先機了啊!
叫過一名副將,王伏寶將一封寫好的書信遞給他,讓他速速傳往清河,讓朝廷早有準備,否則恐怕河北大地又將遭受一場腥風血雨了!如果大隋在河北的根基一失,恐怕……,這個後果,王伏寶已經不敢再去想了,他只能千叮萬囑,讓副將速速派人趕往清河。
齊郡。
郡治歷城縣。
王薄目光冷冷的看著遠方隋軍大營,眼中流露出一絲殺意!
想當初,長白山王薄之名,是何等的威風?齊郡、北海郡都是他的勢力範圍,就連魯郡的徐元朗都不能和他相比,那個時候,他是何等的暢快,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是如今的他,只能困守歷城一縣。
隋軍並沒有輕易的攻擊,只是在城外紮營,似乎他們來到齊郡,只不過是遊玩而已。
當然,這在王薄看來,卻是最厲害的殺招,隋軍的主將乃是大隋的兵部尚書李靖,帶兵很有一套,為人沉穩老練,當初臨邑一戰,就是吃了李靖的虧啊。這讓王薄有些擔心。
誰都知道,河北在楊浩的治理下,風調雨順,連年豐收,可是齊郡呢?王薄不過是一個反賊而已,當初造反,他只不過是想著可以活命,當這個最基本的要求滿足了之後,他開始要求更好的需求,比如女人,比如金錢。
王薄在齊郡,欺男霸女,橫徵暴斂,弄得人怒民怨。隋末的民變軍中,有遠見的反王並不多,除了竇建德,其他的,無論是最先起義的王薄,還是徐元朗、高開道,他們都非常瞧不起文人,所以,當遇見這些人的時候,都是殺之而後快。
平時,齊郡的百姓有不少人,聽說河北的富裕,紛紛北逃,致使齊郡的人丁更加稀薄。王薄發現之後,在黃河邊上設上了關卡,以防止百姓的外逃,雖然這樣好了許多,可是還是有百姓偷偷的逃走。
如今,大隋兵部尚書李靖親帥大軍南下山東,初戰王薄、徐元朗等宵小,就取得了勝利,王薄、徐元朗兩人退守歷城,被隋軍緊緊包圍。臨濟、鄒平、長山諸縣紛紛遣使來降。北海郡劉蘭成也從西進淄川,淄川守將不戰而降,隨後亭山也聞風而降,可以說,歷城縣已經是孤城一座!
尤其是亭山縣的投降,讓徐元朗深深的恐懼。一直以來,他和王薄可以說是共同進退,就因為兩人一致認為,他們最大的敵人,是河北的楊浩,所以,這一次,他們有並肩禦敵。
亭山縣一丟,意味著從歷城到魯郡的路線已經硬生生的被掐斷,他的根基魯郡已經暴露在隋軍的面前,如果,歷城一敗,他徐元朗就沒有退路了。
所以,黃昏時分,他得到亭山丟失的消息之後,匆匆的趕了過來,就是要與王薄商議一個萬全之策。
“王兄,如今隋軍氣勢洶洶,亭山已失,不知有何良策?”徐元朗的語言之間,透露出對未來的悲觀,眉頭也是緊緊的擰著,宛如吃了苦瓜一般。
聞言,王薄轉過頭,看著徐元朗,哈哈一笑,道:“徐兄,莫要驚慌!”
徐元朗一愣,看王薄這個樣子,似乎很有信心啊,可是,自己並不是知道,難道什麼時候,王薄又有了什麼動作?想到這裡,徐元朗雖然臉上立刻擠出了笑容,可是心裡卻暗暗起了戒備之心。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徐元朗與王薄不過是因為臨時的利益而湊在一起的兩個並不合格的政客呢?
“王兄,你這是……”徐元朗疑惑的問道。
“徐兄,你可知道孟海公,孟兄?”王薄哈哈一笑。
徐元朗自然知道孟海公,此人是濟陰人,出身豪族,在民變軍中,算是一個頗為異類的領袖,因為他從小就受到正統的儒家教育,據說當初在周橋聚眾起義,不過是為了驅除與孟家有仇的縣令。那個時候,天下大亂,流民眾多,變民軍和官軍之間,變民軍和變民軍之間,為了權力,為了金錢,為了女人,為了地盤。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