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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兄,堅持住,只要我等進入高雞泊,官兵能奈我何?”竇建德急切的叫著,身後,是他的心腹,約有百餘人。
“主公。不如我等先走罷!”一個男子趨身而來,低聲道。此人面容消瘦,雙目炯炯有神,鷹鉤鼻下居然是薄薄的嘴唇,下頜幾縷鬍鬚隨風而飄。
“住口,凌敬。”竇建德低聲,隨即笑道:“先生莫怪,東海公不曾負我,我怎敢棄他不顧?”
“主公教訓的是。”凌敬拱手,他的手指欣長,蒼白無力,是為典型的讀書人。
“你們,來帶著東海公!”竇建德一揮手,叫來兩個小卒。
倏地,遠處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灰塵揚起,顯然是有不少的騎兵追來。
“快走!”竇建德臉色一變,一勒韁繩,喝道:“快走,官軍追來了!”
“不要走,救我!”一個聲音響起,隨即,只聽“嘩。”的一聲,那人又是吐出污穢之物,頓時空氣中一片惡臭。
“快,扶上他!”竇建德再次高呼。可是倏地,寒光一閃,一個人手起刀落,竟是將高士達的人頭砍下。
“高雅賢,你!”竇建德大為吃驚,喝道。
“主公!”高雅賢下馬而跪,道:“如今官軍追之甚急,帶他,只會拖累了主公。雅賢之心,只為主公,若是主公要為高士達報仇,雅賢何懼一死!”說著,他站了起來,橫刀就往脖子一抹。
“住手!”竇建德喝住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屍,輕嘆了一口氣,道:“罷了!”
“主公,快走!”凌敬看著漸漸逼近的灰塵,叫醒沉思的竇建德。
“駕!”竇建德高喝一聲,隨即狠狠的就是一鞭,馬兒吃痛,奮力向前奔去。
“王爺。”一個傳令兵趕了回來,勒住馬兒,道:“竇建德不見蹤影。”
“那麼高士達呢?”楊浩問,歷史上的竇建德的確是逃走了,他楊浩雖然讀過一些書籍,對隋唐的史書等也有涉獵,可是畢竟不會詳細說竇建德怎麼跑的,更何況他的心中隱隱的,把他當成了河北最大的對手。有了竇建德這個難得的對手,日後自己也才好以平叛為名,攻占河北諸郡哪。
“高士達已死!”那名傳令兵道,隨即補充了幾句:“據楊將軍觀察,應是死於叛軍內訌!”
“哦?”楊浩拍馬,趕上前去。
高士達確是死了,地上的污物,還有一把隨手丟棄的刀。楊浩下馬觀察了半響,叫上幾名士兵將他收拾了,這才領兵趕往高雞泊。
如今高士達一死,竇建德隱隱為眾人之首,雖然楊浩還不想殺死竇建德,可是也不能讓他發展的太快,若是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尾大不掉,那就不好了。
再說竇建德一路奔逃,可是除了他和幾個心腹,如凌敬、高雅賢、諸葛德威等人有馬之外,其他士兵均是步行,跑了半響之後,已是氣喘吁吁。
“主公,不如分兵而走吧。”凌敬高聲問道。
“如何?”竇建德大聲的問著,越近越高雞泊,風變得大了起來,有些涼颼颼的。
“官軍馬多,不如兄弟們先分散,到了湖中,再會合。”凌敬大聲的說著,他的身體有些不適,剛說完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好!那就這樣!”斷斷續續傳來竇建德聲音。
隨即,盜匪們三三兩兩各自散去,往草叢裡一鑽,頓時不見了蹤影。
竇建德與凌敬等人,一路急奔,到了高雞泊邊,早有準備好的小船。
“爹!”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卻是竇紅線在此。原來昨日,竇建德感到不妙,早早做了準備,預先叫女兒備好了船隻。
在眾人的大笑中,船隻漸漸劃離了湖邊,恰恰趕到的楊浩只得無奈的看著船隻向湖泊深處划去,不時傳來一陣嘲笑聲。
“哼!”楊浩冷笑,他看了一眼高雞泊四周,蘆葦密布,真是放火的好地方啊,還有這呼呼的西北風。
不一會,軍士出四處點起了火把,沿岸放火。這個季節的蘆葦,已經有些枯萎凋零,黃黃的,很容易燃燒,不一會,就向湖泊中心燃燒了去。高雞泊騰起一條黑龍,只卷天際,火光熊熊,映得天空一片血紅。
“王爺,老將軍來報。”楊善會上前,叫醒沉思的楊浩。
“唔,老將軍那邊怎麼樣了?”楊浩看著已經是一片火海的高雞泊,經過這次打擊,高雞泊暫時應該沒有盜匪了吧,看來清河也會難得清靜一陣了。
“老將軍已經將高士達手下盜匪殲滅收編,準備休息數日,進軍豆子航。”楊善會道。
“那好,我們走!”楊浩上馬,回頭再凝視了一眼高雞泊那熊熊的大火,拍馬趕回大營。
隋軍大營內,幾名醉漢不省人事。
“嘩!”幾桶冷水當頭澆下,一個漢子頓時被澆醒,“他媽的,誰不想活了,敢用水澆老子!”那人張口就罵,換來的是隋軍一名士兵的一腳。
“好了。”楊浩冷冷的看著那個還不明白情況的人,冷笑道:“你是誰?”
那人渾身濕透了,天氣真的很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這才清醒過來,四周,全是官軍。“媽呀!”那人跪在地上,爬上幾步,哭喊著道:“這位將軍饒命啊!小的只是一個小羅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