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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願聞其詳!”李文相問道。
“瓦崗李密在時,攻打洛陽,雖然洛陽的兵力不足,可是洛陽多是隋室忠臣,總的來說,因為有瓦崗李密這個大敵,因此君臣團結,軍民一致對外。”此時,兩人已經步入戴府,戴胄吩咐了幾聲,然後引著李文相繼續前行,“可是如今不同,王世充深受先帝大恩,可是不思回報,居然串通無恥小人,篡奪了洛陽朝廷,並隨後鳩殺了皇泰帝,是為不忠不仁不義。你也知道,自從王世充登上帝位之後,有裴仁基、獨孤武都等人的密謀,由此觀之,偽鄭朝廷,看似強大,實則危機四伏。”
“那麼,以戴將軍看,洛陽能夠幾時攻取?”李文相問著。
“如今洛陽已經成了孤城,雖與李唐有著聯盟,可是李唐出關受阻,不能東出,洛陽無援,要破,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情了!”戴胄說著,走進房中,當即有人上了香茗。
“請喝!”戴胄說著,然後將茶碗放下。
“戴將軍之言,恐怕有些低估了王世充了吧!”李文相說著,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一兩個月,那也太快了吧!”當初,李密攻打洛陽,是一年多,雖然占盡優勢,可是總攻打不下。如今隋軍雖然氣勢如虹,可是一兩個月,似乎有些誇張了。
“你可知,如今陛下在金鏞城作甚?”戴胄說著。
“這個,我就不知了。”李文相說著,其實他並不是不知,而是疑惑。不過如今,他不能透出半點的異樣,否則被戴胄看穿,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陛下取了金鏞城,已經是過了洛水,以楊善會在洛陽以東,建造大營,徐世勣帥一萬,駐紮在洛陽以西,而田瓚則是率兵一萬五千,守洛陽以南。”戴胄說著,這是最新的消息。
“什麼,田瓚?”李文相吃了一驚。他知道,田瓚是顯州總管,是王世充的手下,只是,這樣的一個重要人物,居然會選擇了投效隋楊?而且,他居然沒有說,就讓自己按照原計劃進行,趁著隋軍大軍再洛陽四周的時候,奪取洛口倉、虎牢關。
他雖然時刻關注著兩軍的戰況,可是,有些事情,因為官職不高,他就算想要了解,也不可能知道。
因此,他特意在接到了王世充的消息之後,猶豫了半響之後,趕往虎牢關,名為送糧,實則是打聽兩軍的動向。
“不錯,田瓚已經暗中投效了陛下,如今潁川、梁郡等地,已經復歸大隋所有。”戴胄說著,臉上露出笑意。看來,投效隋楊,是個正確的決定啊。只不過,他與旁人不同,對大隋自然是有忠心的。歷史上的他,數次反對王世充稱帝,才被排擠到虎牢關,只是後來隋楊已滅,李唐平定天下之後,他這才投效了李唐。雖然看似不能和堯君素、張須陀、陳孝意等人想比,可是比起楊續、韋節、雲定興這等賣主求榮的又要好上許多了。
聽到戴胄確定,李文相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在大業末年起兵,以黎陽一帶為根據地,後來投效了徐世勣。在徐世勣投效了隋楊之後,他不得重用,因此才生出了異心。可是,他生出異心,無非是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如今王世充已經朝不保夕,那裡還能給他富貴?
當然,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軌跡,在原本的歷史中,李文相從黎陽移動,占據了孟津,有部眾五千人。當時,竇建德攻下了黎陽,徐世勣因為父親被俘,不得已投效了竇建德。可是在他們看來,竇建德出身低微,血統那裡有李氏一門高貴?因此,兩人密謀造反,兵約定了時日,決定趁竇建德南下之際動手。可是,竇建德因為妻子生產,而暫緩南下,不過,還是派出了先鋒曹旦進入河南。曹旦進入了河南之後,在李文相的地盤上肆意侵奪騷擾,令李文相的母親霍氏極為憤恨,於是催促李文相提前發動兵變,誅殺曹旦和他的手下。
李文相雖然設計殺死了曹旦的二十幾名軍官以及三百名士兵,可是事情也暴露出來,引起了曹旦的懷疑。徐世勣只能不顧父親,逃亡長安。至於李文相,則不久被竇建德親帥大軍,剿滅。而徐世勣的父親,被竇建德放走。
只是,這一切,都出現了變化,按照這個世界的歷史走動。
李文相想要叛變,是出於對現實的不滿,他認為他可以獲得更好的官位。所以,當初,他暗中勾結了王世充。那個時候,孟津等地還在王世充的手中,隋軍只能從虎牢關進出,攻取虎牢關,就能截斷隋軍的退路。
可是現在,一切就不一樣了。就算他奪取了虎牢關,隋軍依然可以從孟津北歸河內郡。他知道,如果輕易的造反,一旦隋軍大軍圍攻,他僅僅五千人,只會死得更慘。李文相不是笨蛋,否則,他僅僅憑藉數千人,如何能夠支撐到現在?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李文相忽然響起了一件事情,剛才,戴胄似乎是說,李唐出關已經受阻?這究竟是為何?剛才他有些心事,一時沒有聽明白。
想到此,李文相假裝不經意的說著:“想不到田瓚居然已經投降了陛下,這樣一來,洛陽就三面被圍,王世充狗賊早晚必滅,只是要提防李淵的援兵啊。”
“文相,函谷關已經落入我軍之手,而且似乎,陛下已經派羅士信攻打新安縣,建立起一條阻礙李唐的防線。李唐想要救援王世充,那是難事啊!”戴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