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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辭,我好累,好累啊!”撒嬌一般的拱在楚辭懷裡,讓楚辭差點嚇得後退幾步,撞上了身後的牆。
“你幹嘛呢?”楚辭又驚又怒。
楚軒蹭著楚辭的下巴,直接撅嘴撮了一下楚辭的脖子,吸出一枚香艷的梅花。
“啊啊,臭小子!”楚辭一把推開楚軒,捂住脖子氣得跳腳。
楚軒嘿嘿笑著,得意洋洋,“辭辭,過兩天城外有龍舟賽,咱們去當裁判吧。”
他雖然笑著,可是心裡也忐忑的很,那個日子對楚辭和楚軒來說都是一根刺,現在楚軒必須讓楚辭走出去,否則他們又怎麼談及未來?
楚辭就僵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轉眼就是中秋,楚辭把自己徹底宅在流雲殿,今天也不得不出去了。
楚軒倒是天天到流雲殿報導,還死皮賴臉要在這裡睡覺,搞得楚辭一個頭兩個大,躲他都來不及,還能讓楚軒在這裡過夜?
可惜那廝臉皮厚比城牆,這些年也越發是長進了,死皮賴臉的,打都打不走。加之楚軒自覺心裡沒了負擔,臉上天天掛著傻笑,楚辭揚起巴掌想抽他都抽不下去手。
算了,楚辭居然也默默的忍受了,沒過幾天居然心理也變得正常了,果然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
楚辭漸漸覺著,眼前這個不停在他跟前晃晃悠悠,刷存在感的傢伙,也不是那麼惹人煩了。
打了個哈欠,楚辭終於忍不住了,“喂,你到底要選到什麼時候?夠了吧,隨隨便便來一件就好了。”
大概是太久沒能和楚辭這麼和諧相處了,楚軒激動得要命,恨不得將楚辭大大小小的所有瑣事全都包圓了,身邊的內侍宮女兒全都用不上,楚軒一個人就頂了所有人的位置。
現在不過是糾結一條褻褲,楚軒居然將楚辭所有的箱籠全部打開,埋頭在裡邊兒挑挑撿撿,看得楚辭心中鬱卒。
他,他可還是光著大腿在床榻上等著褲子呢!
雖說楚辭自個兒曾經倒是不很計較這個,大褲衩和人字拖也沒有少穿,但是這許多年的皇宮生活,楚辭好歹有了些文雅君子之風,現在讓他這麼“成何體統”的裸出去,楚辭一時半會兒還真做不到了。
“你夠了!”眼見著楚軒就要將他的每一條褻褲拿起來摸一摸順不順滑,聞一聞干不乾淨,楚辭熱血上頭,恨不得一腳給他踹過去。有他那麼不要臉的嗎?這般,這般無恥的變態行徑,楚軒做起來居然半點不臉紅。
眼見著楚辭要惱羞成怒了,楚軒這才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捧著一條明黃色的褻褲,“辭辭,總是穿這種蟬絲的不好,而且這顏色也太單一了,明兒我叫內務府用心給你多做幾條好看的,用南方上供來的貢棉做。”
“滾!”楚辭氣得七竅生煙,抬手就將身邊的玉枕砸了過去。
楚軒護著褻褲一躲,玉枕擦過楚軒的側臉,帶起一陣涼風,“咣當”一聲砸在牆壁上碎成了片。
“辭辭,你不喜歡白玉枕嗎?我就說那南宛小國的貢品就那樣,趕明兒我親自用紫竹給你編一個更好的,肯定比使玉枕舒服。”
“你能不能閉嘴?”楚辭揉著眉心,他覺得再這樣下去,病好了都得短命。
楚軒跟看穿了楚辭似的,一溜小跑,趴在了楚辭的大腿邊,“辭辭,你還要和我一起死呢,這一回別想丟下我啦,你走不了的。”
楚辭嘴角一抽,“我都叫你閉嘴了!”
楚軒嘿嘿一笑,知道再撩下去楚辭就得真生氣了,立刻狗腿的掀開楚辭的被子“來辭辭,穿褲子吧,我幫你。”被子下面可是春光無限!
“吧唧!”忍無可忍的太上皇終於將皇帝陛下一腳踹倒在地上。
“主子?”楊柳和福喜守在殿門外,忽而那門嘎吱一聲就打開了,黑著一張臉的楚辭一腳踏了出來。
楊柳往楚辭身後看了一眼,和福喜交換了一個視線,剛剛還聽見裡面兒動靜不小,怎麼這會兒只主子一個人出來了?
“給寡人準備蓮子粥,不去芯的那種,多來一點。”說完就徑直往大廳去了。
福喜撇撇嘴,“咱家去幫陛下吩咐粥去,小楊柳去裡邊兒看看。”
“是。”楊柳點點頭,就一頭扎進了臥室。
掃了幾眼,居然沒有看見人,楊柳多走了幾步,就一腳踢著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嘿,英俊瀟灑的皇帝陛下此時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臉上老大一個腳印子了,還一臉的血!
“皇,皇上,您沒事兒吧?”楊柳驚得心肝兒直顫,生怕主子將皇帝踩出個好歹來。
地上那一坨還在跟個神經病一樣傻笑呢,剛剛辭辭沒穿褻褲就踩他的臉了,沒穿褻褲!
楚辭在大廳裡頭只坐了一會兒,他要的那碗特製的蓮子粥就給他送上來了。
“去,將這粥給皇帝陛下送去,敗敗火,省得整天流鼻血!”楚辭是磨著後槽牙將這句話說完整的。
“誰要敗火?”袁太妃娘娘駕到,正好聽見楚辭後半截話。
“好姐姐,你怎麼來了?”楚辭眼睛一亮,趕緊站起身來迎接。
“這不是來催催你麼。”袁令儀掩唇一笑,“陛下,您可還沒有告訴臣妾,那粥要給誰喝呢。”
楚辭見袁令儀調侃他,這會兒就撇撇嘴,“還不就是那個小屁孩兒。”
“哪個小屁孩?”袁令儀挑眉。
“還能有誰?”楚辭沒好氣道,惹了袁令儀笑得直不起腰。
“行了行了,你也別整天琢磨著怎麼整治人家了,自己倒是正經一些好嗎?”太妃娘娘十分無語,“臣妾看吶,你們兩個是……”袁令儀忽而停下了話語,笑容也有些勉強了。
“姐姐,你怎麼了?”楚辭走到袁令儀身邊。
“沒,沒什麼。”袁令儀有些不自在,“臣妾就是覺得,這後宮委實寂寞了一些。”
“那過兩天就將冬冬接近宮來,就養在棲鳳閣也行,也能和姐姐做個伴兒。”楚辭見袁令儀難掩的一臉失落,趕快出了主意。
“算了。”袁令儀搖搖頭,“冬冬不喜拘束,他在宮裡是住不習慣的。”
楚辭想到那還活潑過頭的小舅子,深以為然,要是天天讓小舅子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非得鬧翻天不可。
“那這樣吧,我們再去書院看他嘛。”楚辭趕緊改變了提議。
“這倒是好。”袁令儀點點頭,今天京城十分熱鬧,待皇家祭典過去以後,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袁冬冬的書院肯定會有其它有趣的安排,他肯定要玩野了,咱們要看著他點。”
楚辭笑著點點頭,心中卻悄悄給小舅子點了蠟燭,可憐的小舅子,過節都玩不痛快,這和他可是真的沒有關係。
“辭辭,朕來了。”楚軒整理好了自己,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
眼見著楚辭和袁令儀有說有笑,楚軒心裡頭就開始冒酸水兒。
就算他一直知道這兩個純情的很,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嫉妒。
這個女人可是頂著他夢寐以求的光明正大的身份,和辭辭在一起的,誰都不會反對他們。
可是他自己呢?還得東躲西藏,真的是越想越心酸。
“陛下,這是太上皇給你吩咐的粥。”百合捧著一個海碗,遞到了楚軒的面前。
“給,給朕的?”楚軒指著自己,有些受寵若驚。
“是的,太上皇說您得敗敗火。”百合很肯定的點點頭。
眼見楚辭又不理會他了,楚軒趕緊伸出胳膊,小心翼翼接了過來。
呷了呷嘴,楚軒捧著粥擠到了楚辭和袁令儀跟前,“辭辭,蓮子粥!”這可是辭辭特意幫他要來的,楚軒嘚瑟極了。
太妃娘娘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兒。
“你快吃吧。”楚辭就瞧不見楚軒那嘚瑟樣子,很想惡狠狠搗一搗蛋。
“呃呃!”楚軒連連點頭,心道辭辭看起來是不生他的氣了,實在是太好了,遂揚起海碗就往肚子裡裝粥。
只是……
“嘔……”楚軒將碗往桌子上一撂,緊張的捂住了嘴巴。
“怎麼樣?好吃嗎?”楚辭笑得如沐春風。
“唔……”楚軒捂住嘴巴,眼睛紅彤彤的,楚辭問完他就開始搖頭。
嘖嘖,楚辭搖搖頭,“既然好吃,那就多吃一點吧。這蓮子還是從寡人的小荷花子池子裡頭撈起來的,今年的第一回。”
楚軒憋著一泡小眼淚,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辭辭……”楚軒撒嬌,企圖矇混過去。
“你快些,別耽擱了時間。”楚辭催促,“等會兒祭典快要開始了,你還在磨磨蹭蹭的幹什麼?”
楚軒只得一邊撕心裂肺,一邊裝做那蓮子粥好吃得不得了,咕咕咚咚就將粥灌進了肚子。
喝完楚軒的臉就變成了黃色,簡直可憐的要命。
“姐姐,這做藕盒用的藕,也是寡人那小荷花池子產的,姐姐快嘗嘗。”楚辭笑嘻嘻的將一盤子炸藕盒推到了袁令儀面前。
楚軒瞧著那盤子藕盒,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越看還越委屈,袁令儀有好吃的耦盒,他卻只有苦哈哈的粥,簡直就是苦到心裡頭了。
“行了行了。”楚辭終於看不下去了,“太醫說了你這幾天有些肝火旺盛,吃點蓮芯也好,省得你又不願意喝熬好的藥。”
楚軒撅撅嘴。
楚辭好笑的拍了拍他的頭,“行了,趕緊吃。”
楚軒哼了哼,裝模作樣的將楚辭遞給他的另外一盤子藕盒給護到了自己的面前。
“陛下,您和皇上,難道……”袁令儀看著楚軒離開的背影,終於和楚辭開口了,“你們真的?”她的手握得很緊,緊張的等著答案。
楚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楚辭按住了額頭。
袁令儀的目光就黯淡了一些,她明白了,她應當是一點奢望都沒有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楚辭沒有去管楚軒舉行的祭典,自個兒就拉了太妃娘娘上了條大龍舟。
清江邊兒上熱鬧的很,江上也有很多掛著大龍頭的,形形□□的龍舟。
他們這條大龍舟只是應應景的也掛上了一個龍頭,不能和別人要賽划水的龍舟比。
“阿辭,你真不去玩兒?”慕睿和楚辭湊在一起逗慕小乖玩兒,慕小乖走路已經走得很穩當,只是水面上搖晃著,兩個大男人都戰戰兢兢的,生怕慕小乖這小身板摔了。
慕睿說的是龍舟賽,每年這個時候,各大世家,王候之家,連同楚家皇室,也都會參與進這個活動中。
當然,這個最後的勝利者,咳咳,大家就心照不宣了。
不過嘛,皇室還沒有那麼厚臉皮,輸了就是輸了,自從有一回皇家被放水放得太厲害,害得先皇拉不下面子,大發一通火氣以後,這種事兒大家就不敢做得太明顯了。
所以這十幾年後,皇室雖然也輸過幾次,沒能奪得頭籌,倒也沒有鬧出什麼笑話,反倒是敢和皇室爭鋒的世家越來越多。
楚辭自然也是能參加的,他若是想加入,也沒誰敢反對。
只是他去做什麼?看著別人賣力划水嗎?他還是不去湊那個熱鬧添那個亂了。
只是今年的龍舟賽還真有些特別,前來替太皇太后賀壽的藩王誰也沒有著急回去,反倒是興致勃勃的也參加了龍舟賽,讓今年的比賽熱鬧極了。
楚辭逗弄了一會兒慕小乖,就看著江水面發呆。
慕睿眼神閃了閃,沉默的抱緊了慕小乖。
“咚咚咚!”急促的鼓點聲響了起來,該是楚軒在高台上開始擊鼓了。
楚辭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能看見一座巨大的露台,上面有一面巨大的鹿皮鼓,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正在上面敲擊著。
“皇上很努力啊。”慕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就這樣說了一句。
楚辭隨意恩了一句,轉身進了船艙,“把船開到碼頭去,別礙著龍舟賽了。”
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隻都像聽到了什麼命令一樣,紛紛開始朝岸邊靠攏,熙熙攘攘的江面很快就平靜下來。
“入水!”只聽得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上百條龍舟在無數奴僕的拉扯下,“轟隆”一聲入了水,濺起水花無數,那畫面十分的壯觀。
“咚!”舟首上的鼓手也開始擊鼓應和。
越來越激烈的鼓聲迴蕩著,顯得十分肅穆威嚴。
楚辭靜靜的站在船頭上,所有的船隻都泊在了兩岸邊,只留下空曠的塞道。
楚辭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離開船,上了岸邊特意為觀眾設立的觀賞台。
觀賞台周圍是守衛森嚴的御林軍,更遠處還有負責保衛台上貴人安全的巡城軍,可謂是連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清江兩岸也匯聚了無數的百姓,姑娘們將鮮花和帕子拋入就水中,仿佛要把這無情的江水都給熏暖了。
“陛下。”袁令儀今天沒有穿上宮裝,反而是一身尋常女子打扮,頭上也沒有多餘的首飾,只戴了一根木簪。
“姐姐,到這裡就別再叫什麼陛下了,咱們今天什麼也不是,就只是普通人家。”楚辭笑了笑。
“好,阿辭。”袁令儀立刻就從善如流的改口了。
“冬冬呢?”楚辭笑問。
袁令儀沒個好氣兒,“那小子,昨兒早早吵著要看龍舟,大半夜的都不願意睡覺,鬧到了半宿。現在好了,龍舟賽剛剛開始,自己就撐不住了,睡著了唄。”
楚辭無奈,“不要叫醒他嗎?怕是等他醒來了,知道龍舟賽都比完了,又該鬧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