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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是有點累了,可是身邊守著這麼一個人,他還怎麼好好的睡?
楊柳已經被楚軒不善的眼神給瞪了出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楚辭見楚軒鐵了心的不走,就打算著兩個人聊天天也好,省得這傢伙整天光明正大的來騷擾他。
楚軒抿了抿嘴角,“辭辭,若是我說我是專程來看看你,馬上就要回去了,你會信嗎?”
“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太像。”楚辭十分誇張的搖了搖頭,“別開玩笑了,京城現在離不得人,你不能這麼任性的,好嗎?”
楚軒搖搖頭,乾脆的閉口不言。
其實楚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撂下了京城那麼大一攤爛攤子,騎壞了三匹寶馬,冒著那麼大的雪跑回來,就是為了看看楚辭。
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倒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們的默契到了?
楚軒只是覺得,很心慌,他心慌得不得了,總覺得楚辭那裡要出什麼大事了,連他自己受傷的時侯,他也沒有這麼緊張過。
所以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直接跑到這裡來了,還差點被雪埋了,凍成冰雕。這些話他都是不會告訴楚辭的,他會將這些其中的過程隱瞞下來。
看見楚辭從外邊兒回到房間,楚軒的心這才踏實了下來,只要看見人了,他就不害怕了。
所以楚辭一出現,楚軒就不管不顧的抱了上去,差點被楚辭當成了歹人。
現在楚辭問他為什麼來這裡,楚軒說了大實話,只是楚辭有些不相信罷了。
楚辭的眼神就漸漸模糊了,他裹了裹被子,將自己包成了毛毛蟲,不打算從裡頭出去了,沒過一會兒,那裡面就傳出了輕微的鼾聲。
楚軒還站在地上,見楚辭真的睡著了,就先愣了愣,而後,他猶豫了一下,見楚辭實在是睡得很熟了,心也跟著放下了,乾脆也脫了鞋子,上了床。
楚辭已經將被子全部都捲走了,楚軒想了想,將自己脫得光溜溜。
他其實也沒有乾淨的衣服,全部穿的都是楚辭的衣裳,這會兒衣裳一脫,就忍不住打了個顫。
外頭可是還在下雪的,這樣的天氣還能堅持不懈的脫光自己,楚軒實在是太難得了。
搓了搓胳膊,楚軒不再猶豫,直接就往楚辭的被子裡頭鑽,總有地方能夠讓他暫且鑽進去。
不過他好歹知道楚辭受不得激,這會兒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冷了,就不敢靠近楚辭。
楚軒等了一會兒,身體就漸漸開始暖和起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不用他再去勾-引,楚辭已經踏著陷阱,一步一步的踩進去了。
果然,已經陷入了睡眠的楚辭動了動,很快就朝著熱源挪動了過去。
楚軒自一回來,就從來沒有懈怠過練武。這些年過去了,雖說依舊不能算作是武林高手,但是驅動內力讓自己暖和起來,還是非常容易的。
這會兒在被子裡頭,楚軒變得跟個大火爐似的。手冷腳冷,有湯婆子的楚辭還是暖不起來。
這下好了,楚軒出現了,楚辭便馬上遵循著本能,直接朝他挪過去,輕而易舉的纏上了楚軒。
楚軒額頭上出了幾粒汗珠,可是和楚辭緊緊纏住他不放,一臉的信任渴望相比,這點都算不了什麼。
楚辭貼上了楚軒滾燙的皮膚,舒服得直小聲的哼哼,跟撒嬌似的。
他閉著眼睛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的讓楚軒遭罪。
楚軒只覺得身體更熱了,更讓他幾乎崩潰的就是,大概楚辭覺得太舒服了,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纏上去不說,還一直在那裡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磨得楚軒幾乎都要噴火了。
楚軒一邊痛一邊快樂著,不由得暗暗想到,他到底是不是在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啊?
可惜這個問題楚辭是沒法子回答他了,楚軒他自己又哪裡好意思問?
楚辭是覺得從來沒有過的舒服。
本來嘛,湯婆子也好,暖爐也罷,根本不適合太貼近身體。近了太燙,遠了又沒有作用了,更不能舒舒服服抱著蹭著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現在無端多了一個暖呼呼又舒適的抱枕,楚辭差點喜極而泣。
楚辭根本就不知道現實的情況,他只以為在夢裡抱著一個好東西嘞,那東西又暖又軟,還滑溜溜,有彈性,真棒!
楚辭這樣感受著,嘴角就流出了一點亮晶晶的液體,最終他還是沒能夠忍住,一口就咬了下去。
有誰倒抽了一口涼氣兒。
楚辭卻覺得嘴巴裡面的東西怎麼這麼硬,咬不動呢?他用牙慢吞吞的磨著,絲毫不知道,有人被他折磨得欲生欲死。
楚軒眼睜睜看著楚辭閉著眼睛啃他的胸膛,差點就被咬到紅點點了,真疼啊!可是偏偏疼中又帶著點不一樣的感覺,只感覺到蘇蘇麻麻的,讓人十分上癮,又痛又慡的。
就在楚軒糾結的時候,卻沒發現楚辭已經漸漸的轉移了陣地,等他發現想要阻止的時候,胸前的一個點已經落入了楚辭的口中,差點給他咬出血來。
果然,便宜沒那麼好占的!疼得眼前發黑,差點尖叫出聲的楚軒,終於欲哭無淚了。
等楚辭自己折騰得累了,終於放過了楚軒以後,楚軒已經半死不活,翻著死魚眼,不停的對自己說:這是為了以後的幸福,這是為了以後的幸福……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別浪費了。”楚辭裹著厚厚的棉被,縮在了熱炕頭上,和楚軒面對面吃著早飯。
只是擺在楚軒面前的那一盤子蒸餃都被他用筷子戳得稀巴爛了,就是沒見著他往嘴裡送。
楚辭心疼的看著那盤餃子,這可是袁太妃娘娘親手包的,就給楚軒這麼糟蹋了。
楚軒眼睛底下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目光呆滯,焦點都不知道落在何方了。偏偏楚辭半點不知道把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就是楚辭自己,早上起床,先驚訝了一把楚軒為什麼會在他的床上,而後就對他進行了一番慘無人道的嘲笑。
楚軒覺得心累,他嘴裡發苦,頭腦發暈,自作孽不可活。
大概楚軒這幅生無可戀的神色將楚辭給驚著了,楚辭也覺得自己貌似有點不厚道,便輕聲道,“你要不要請個郎中來看看?這裡雖說沒有太醫,旁邊鎮上還是有幾個口碑十分好的郎中先生的。”
楚軒搖搖頭,眼神飄啊飄的,就落到了楚辭微微敞開了一些衣領的脖子上,目光游移著。那上頭有好幾朵紅艷艷的梅花,是他沒忍住給吸出來的,楚辭自己還知道。
楚辭大概也發現楚軒目光中的古怪,抬手摸了摸脖子,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便將被子裹了裹,又扯了扯衣襟,“你在看什麼?”話中已經有些不愉了。
楚軒失望的輕嘆一聲,所有的美景都被擋住了。
他搖搖頭,乾脆低頭將那一盤子的餃子碎全都塞進了嘴裡。
楚辭見他不說話,也懶得搭理他了,端起香香甜甜的蓮子銀耳粥享受著。
粥沒喝到一半,就聽到了腳步聲。
原來是袁令儀知道楚辭這裡添了人,又給他多送了點早膳過來,怕他們兩個大男人不夠吃。
楚軒得知嘴裡的餃子是袁太妃做的以後,一張臉都黑了,尤其見楚辭那個諂媚崇拜的模樣,恨不得將餃子又吐出來。
可惜吞進肚子裡的吐不出來了,含在嘴裡的又不敢吐,他怕楚辭生氣。
楚軒就這麼憋著,把自己的臉都憋青了。
袁令儀目光閃了閃,嘴角抿出一點弧度,“皇上,是早膳不合口味嗎?若是不喜歡,本宮再喚人重新替您做。”
楚軒的目光就涼涼的撇過來了,“姐姐,別管他,嘴挑得厲害了,就別讓他再糟蹋糧食了。”
楚軒嘴角一垮,一肚子的委屈勁兒。
“合?怎麼不合朕的胃口?”說完就扔了餃子盤子又去端楚辭面前的東西,一副不把所有東西吃完就不甘心的神色。
楚辭看楚軒埋頭苦吃的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袁令儀拿帕子捂了捂嘴,“皇上,您慢點,吃完了還有。”
把楚軒差點噎個半死。
“這雪怎麼越下越大了……”楚辭又被太妃娘娘逼著下床來溜達,看著外頭沒完沒了的雪花,楚辭凍得直哆嗦的同時,也忍不住有些擔憂。
楚軒一直跟在楚辭後頭,趕都趕不走,臉皮厚得跟什麼似的。
見楚辭穿成個球了還凍得直跺腳,心疼得不得了。
“辭辭,要不回房間練練功吧,總比在外頭吹涼風好。”楚軒本想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給楚辭穿,結果愣是沒找到給楚辭再添一件的地方,只得怏怏作罷。
楚辭也沒搭話,就那麼看著飄落下來的雪花出神。
楚軒等了許久也不見楚辭動彈,心裡就有點著急了。
他忍不住走到楚辭身邊,想做點什麼好引一引楚辭的注意力,沒想到就看見了楚辭落寞的神色。
楚軒心裡一個咯噔,頓時就手足無措了。
楚辭只是忽然想起,當他被困在太和殿不得自由的時候,有段時間好像也這樣下了很大的雪。
那時候他心寒至極,甚至連外頭的溫度都感覺不到了,只是無端覺得疲憊。那時候他就病殃殃的躺在榻上,只能透過那狹窄的窗fèng看到一點點外面的天空,連到底是什麼日子了都記不清了。
而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明明是相同,卻又不同的時間,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現在的他依舊生龍活虎,比之當初半死不活的模樣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甚至當初的罪魁禍首,現在居然無比謙卑的跟隨在他身邊,讓楚辭只覺得世事無常,人生如戲了。
這樣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嗎?
楚辭不禁有些茫然起來。
也許時間過得太久,也許心境已經改變,楚辭只能微微的嘆幾口氣,再不去想那些東西。這個身體雖然還算年輕,可是他的心已經蒼老了。哪怕楚辭面上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內里卻已經白髮蒼蒼,腐朽衰敗了。
楚軒覺得氣氛不對,他總覺得這個時候的楚辭好像馬上就要和著風雪消失了一般,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胳膊。
“辭辭,你沒事吧?”楚軒的聲音裡頭帶著點驚恐。
楚辭就在這慌張的聲音里回過了神,他轉頭看了一眼楚軒,楚軒面上的神色還來不及收回,被他看了個正著。
楚辭胸膛裡頭鬆了松,拉了拉披風,轉頭道,“我沒事,我要再去轉轉,你若是有事,先回去好了。”
楚辭就慢吞吞的沿著長廊往前走,繞過假山池水,心裡十分的平靜。
楚軒哪裡敢回去?眼巴巴的跟在楚辭身後,不時冒幾句話,企圖讓楚辭搭理他,多和他說幾句話。
楚辭就這麼靜靜的聽著,也沒有接口,發現楚軒沮喪的神色,反而讓他覺得十分愉快。
正走到了長廊的盡頭,一道兇悍的身影朝楚辭撲了過來。
“辭辭,小心!”發現不對勁的楚軒趕緊往楚辭身前一擋,直接被那身影撞了個四腳朝天。
“這是什麼?”楚軒大驚,等他冷靜下來,才發現一腳踩在他胸膛上,對著他露出一口雪白獠牙的,可不正是楚辭養的那條狗嗎?
楚辭眼見著犬將軍示威一般將皇帝陛下踩在腳底下,一人一獸互相對峙著,誰都不服誰的模樣,不禁莞爾。
“辭辭,你的狗欺負我!”聽到楚辭的笑聲,楚軒面上一紅,覺得十分沒有面子,偏偏這臭狗長得高大,力氣也不是一般,竟然讓他一時間都動彈不得,心驚的同時,還不忘記要朝楚辭撒撒嬌。
楚辭笑得厲害,這會兒也有心情開玩笑了,“犬將軍是想同你玩遊戲呢。”正說著,已經有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箭一般的扎進了他的懷裡。
楚辭馬上就將毛團接穩了,毛團兒抖掉了一身的雪花,直直往楚辭懷裡鑽,楚辭只得用披風將它包住。
毛團兒這才滿意了,將小腦袋從楚辭的衣襟裡頭鑽出來,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地上的一人一獸,咧了咧小嘴,似乎是在看好戲。
它這一咧嘴,地上的兩個都不幹了。
犬將軍噌的一下站起來,它就單單這麼站著,腦袋已經同楚辭一般高了,此時它邁著優美的步伐一點一點靠近楚辭,竟然讓楚辭覺得犬將軍帥呆了。
楚軒腰身一個用力,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急急的看向楚辭,才發現楚辭竟然已經被一隻大狗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一張臉已經黑了。
他居然還不如一隻大狗有吸引力,他居然還比不上一隻狗?
楚軒意識到這個,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
輸給一條狗,無論如何也忍不了!
楚軒大力的咳嗽一聲,捂著胸膛,還踉蹌了一下,做出了一個痛苦的神色。
楚辭正要伸手摸摸犬將軍的大頭,聽到楚軒痛苦?的聲音,回了回頭。
“怎麼了?”楚辭奇怪的問。
楚軒咳得痛苦,一臉苦笑,“可能是傷到了肺,辭辭,我沒事,不用擔心。”說完他又是心虛,又是小小的期待著偷偷瞄楚辭。
楚辭果然就皺了皺眉頭,“沒事就好。”說完就笑眯眯的將手放在了犬將軍的大頭上,摸來摸去揉啊揉的。
楚軒一張臉都綠了,他爭寵居然真的沒有爭過一條狗!這讓皇帝陛下情何以堪?
犬將軍被摸得舒服極了,搖了搖尾巴,還伸出舌頭舔了舔楚辭的手心。
他也想舔!
楚軒鼓著一張臉,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楚辭眯了眯眼,揉完了犬將軍,見楚軒一副棄犬一般的神色,心中一動,想也沒想就拿那隻剛剛揉完了犬將軍的手去揉了揉楚軒的腦袋。
楚軒被楚辭的手一揉,整個人都蕩漾了,腦袋裡頭暈暈乎乎,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只盼著楚辭能多摸摸他,還忍不住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