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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平山答道:“今日我軍在比霄山一帶伏擊東胡人的敗軍,抓了上千人,不過其中沒有什麼大人物,多是一些敗兵。本來其中有一個是多蘭部的渠帥,不過……”說到這,郝平山停了下來,斜眼看了一下旁邊的陳文博。
陳文博見他望自己,只得上前回到:“卑職與他交手,打傷了他,可惜沒能把他抓住。”
張全見二人吞吞吐吐,估計是有話沒說出來,於是說道:“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是!”帳內眾將答應著,轉身離開了大帳,陳文博剛到門口,卻又被張全叫了回來:“陳旅長,你留一下。”
陳文博只得又轉了回來,等大家都出去了,張全才問他:“這個多蘭部的渠帥叫什麼名字?”
“獨狐忠。”
“就是那個多蘭那雲的父親?”
“是的。”
張全在帳內轉了一圈,突然問道:“你覺得多蘭那雲怎麼樣?給你做媳婦要不要?”
“啊?!”陳文博吃了一驚,啊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張全不樂意了:“啊什麼呀,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有什麼就直說,這裡現在沒有什麼師長和旅長,只有陳大哥和張小弟。”
雖然張全這麼說,陳文博還是張不開嘴,哼哼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口。
張全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了他的想法,乾脆對他說:“如果你覺得她好,就把她帶回長安去,沒人敢說什麼。你要覺得她不好,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打完仗該把她送回就送回去,該關起來就關起來。”
“這……這能行嗎?”
“我說能行就能行,到時候你就是要皇上保媒都沒問題。”
陳文博終於說實話了:“可我今天打傷了她的父親……”
張全看著陳文博,笑了。
第114章 休戰罷兵(6)
張全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於是又笑著追問了一句:“你當時知道獨狐忠的身份之後是不是很矛盾?”
陳文博點了點頭,當時他和郝平山各帶一隊人馬,當他帶人衝出來攔住東胡敗軍的時候,見前面有個小老頭兒,被幾個護衛架著,頭髮也散了,袍子也破了,陳文博見他上了年歲,就多問了一句,沒想到對方就是獨狐忠。陳文博知道獨狐忠與多蘭那雲的關係,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抓他,而獨狐忠乘他愣神的功夫,帶人想衝出去,結果被還沒有做出決定的陳文博失手打傷了。陳文博一見他受傷了,反而停下了手,看著獨狐忠被手下護著逃了出去。
張全聽完連連搖頭:“我說張大哥呀,你真是糊塗呀,當時你要是放了他也行,抓他回來也行,可為什麼要打傷他呢?你說,你以後怎麼和他相見?”
陳文博也很後悔,不過他對張全的言論很是詫異:“放了他?他可是我們的敵人啊?”
“敵人又怎麼樣?又不是一輩子的敵人,只要需要,敵人也能成為親家。就希望他別傷得太重,不然別說是獨狐忠了,就是多蘭那雲那關你也過不去。”
陳文博也覺得張全的話有道理,想了半天才說:“我想去看看她。”
“去吧,她就在後營,說話婉轉點,打傷她爹的事最好先別提。”
陳文博答應著就要出去,又被張全攔住:“等等,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我想讓她先回漁陽城,你順便和她說一聲。”
第二天,張全命令拔營起寨,他親自帶領第一師在前,第二師跟進,損失最大的第三師則又在柳城休整了兩天,才追趕他們。
此時,達奚望的日子很不好過,這次柳城大戰,聯軍損失慘重,其中大多數傷亡都是撤退時造成的,現在,達奚望手裡只有不足五萬人了,這還多虧達奚望撤退得早。可這五萬多人里至少有一半人對他不再信任,真正支持他的只有獨狐忠、丘敦延兩個人,他們三個部族是這次會戰損失最小的,可也只剩下兩萬多人。郝丹的西烏桓則是此次會戰損失最重,只剩下不足萬人,再加上這次是他先撤退才引起聯軍的潰敗,使得他不敢對達奚望再有怨言。
達奚望帶人一直退到濡水以北的大澤地區,這裡是一片水草地,一直是丘敦延的結鹿部的領地。達奚望派人一邊監視漢軍的動向,一邊打探北部拓拔信的消息。
按照事先的約定,拓拔信一直帶人避開趙破虜的邊軍,他們一退再退,避免與漢軍的決戰。趙破虜幾次帶人尋找拓拔信的主力都撲了一個空,雙方連百人以上的遭遇戰都沒有打過。
趙破虜一咬牙,乾脆放棄追趕東胡人,揮師東北,直接進攻鮮卑山。一百多年前,匈奴單于冒頓擊敗了東胡人,許多東胡人淪為匈奴的奴隸,另一部分則分成兩批,一批到了鮮卑山附近,一批到了烏桓山附近,逐漸形成了鮮卑和烏桓這兩個民族。再後來,烏桓人逐漸向南,慢慢開始定居的生活,而鮮卑人則留在了東胡的中部和北部繼續過著他們的遊牧生活。所以這鮮卑山不僅是拓拔信的老巢,更是鮮卑人心目中的聖地,趙破虜進攻鮮卑山,就迫使以鮮卑人為主的東胡各部與之進行決戰。
東胡人真的被激怒了,開始集結,趙破虜此舉雖然達到了與東胡人決戰的目的,可也激起了東胡人對他的仇恨,雙方在鮮卑山附近進行了一場大規模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