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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帳簾掀開,張全從外面進來了。他一從劉據那出來,就聽說李勇承受了重傷,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李朔一見張全進來,立刻換了副面孔,站起身來對張全說:“張校尉,老夫這逆子太沒用,才上戰爭就爬不起來了。”
李勇承睜開眼睛,看到張全進來,也想坐起來,張全連忙上前把他攔住,讓他好好躺著。
張全先向李朔致歉:“李將軍,是末將沒能照顧好令郎,還望將軍海涵。”
李朔聽了直搖頭:“哪的話,都是這個逆子學藝不精,死了也活該。”張全張了張嘴沒接這話,心中卻暗暗搖頭,這哪象個父親的樣子,簡直就是禽獸。
張全不再和他說什麼,轉身問李勇承:“傷在哪了?”
“沒事,腿上挨了一刀。”李勇承說得也很輕鬆。
張全見他臉色發白,就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他正發著高燒,心中不禁一驚,現在可沒什麼抗生素之類的藥物,要是感染了就完了。
張全對帳外喊了一聲:“來人,去把醫官找來。”當初,因為羌人俘虜中傷者很多,張全把醫療分隊都帶了回去,李勇承傷了受還是羽林騎的醫官給醫的,傷口的處理上不如神箭營的醫官。張全知道對外傷的處理和注意事項,專門教過自己手下的醫官們。
第89章 決戰匈奴(9)
門口的親兵答應著急忙去找醫官了,張全也沒幹等著,他讓李勇承躺平,掀開他的毯子,因為天氣比較熱,李勇承也沒穿褲子,右腿的大腿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張全又吩咐另一個親兵去燒熱水,自己則動手解開了他腿上的繃帶,李朔也把頭湊了過來,緊張地盯著。
當李勇承腿上的繃帶完全解開,張全不禁皺了皺眉頭,李勇承的大腿又紅又腫,傷口有五寸多長,傷口的中間形成一個深深陷了下去,而傷口的四周已經開始潰爛,流著白色的膿水,整個傷口周圍混雜著血污,發出陣陣惡臭。
張全仔細觀察了半天,才抬頭對李勇承說:“我馬上要把你傷口上的腐肉割掉,你要忍著點。”說著,張全開始讓手下準備東西,等醫官來的時候,張全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不一會兒,熱水也端來了。
張全對醫官說:“我來把他傷口上的腐肉清理一下,你準備止血。”這個醫官是張全的手下,答應著立即開始準備。
張全取出匕首,用酒在刀刃上沖了沖,雖然酒的度數不高,不過總比沒有好,然後他把匕首在燭火上反覆的燒烤。消毒完畢,他才走到李勇承的床邊,他順手撕下一塊床單布,遞給李勇承:“來,咬住。”
李勇承接過來咬住,張全蹲了下來,左手輕輕按住他的傷口,然後右手拿刀,一點一點的割去他傷口上的腐肉,直到流出鮮血為止。張全前後花了一柱香的時間才把李勇承的傷口清理完,李勇承幾次疼得差點昏過去,嘴裡的床單布被咬得稀爛。李朔一直在兒子的身邊,雙手緊緊握著李勇承的右手。
張全直起身子,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醫官說:“趕快止血,綁帶一定要注意用乾淨的。”
在醫官給李勇承進一步處理傷口的時候,張全和李朔出了大帳透口氣。李朔的心情也比剛才好得多了,他笑著對張全說:“真沒看出來,張校尉盡然對岐黃之術這麼有了解。”
張全也笑了笑,對李朔說:“這裡的條件簡陋,我看還是把他送回長安去。”
李朔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這個你比我懂。”
正說著,李朔的副將來找他,要他回去商量明天出兵的事。李朔來不及再進帳看看李勇承,匆匆與張全告辭後就離開了。張全一直等到醫官把李勇承的傷口處理完,然後安排人把他送回長安,本來張全還想把張樂也送回去,因為張樂的胳膊也帶著傷,可張樂說什麼也不肯,張全只好把他帶上了。
第二天一早,五原大營熱鬧起來,各路人馬先後啟程,殺向狼居胥山。
當漢軍已經出動的時候,匈奴人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趙能在兵敗後的第三天逃回了大營,漢軍進入漠南的消息讓烏維大吃一驚,他們沒想到漢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北疆,於是急忙招集主要的匈奴將領進行討論,當然,他沒敢把這一情況告訴其它部落的首領。
幾乎所有的將領都認為應當立即撤兵,他們並不知道烏維已經準備好西遷,認為如果再打敗仗就很難有足夠的兵力控制其它各部落,到時候回到漠北的日子就更加困難了。而烏維想的是如何樹立自己的威信,他已經決定按趙信臨終遺言西遷,可這話現在還不敢和手下的人說,怕他們不願離開故土。烏維現在想打一場勝仗,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多少能夠猜出他一點心思的,只有他的三弟左大都尉且提候,因為烏維讓他偷偷的探查西去的道路、水源等情況。
由於烏維自身的原因,再加上部分將領有存僥倖,匈奴人爭吵了兩天還沒有定下來撤退的時間和路線。直到李息率部繞道狼居胥山的消息傳來,烏維才下定決心吃掉李息,然後再撤回漠北,並趕在冬季來臨之前進入西域一帶,爭取在今年冬天在西域一帶休整,明年開春再繼續西遷。
雖然趙佳義和趙能幾乎全軍覆沒,可匈奴人依然有十四萬大軍,而且全是騎兵,戰馬的數量更多,超過二十五萬匹,足夠他們快速追趕李息大軍的。烏維讓自己的兒子左賢王烏師廬率軍三萬為右,自己的二弟右賢王句黎湖率軍三萬為左,且提候領軍三萬為先鋒,自己則率五軍大軍居中接應。他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以泰山壓頂之勢,在漢軍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吃掉李息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