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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倉點點頭:“嗯,不應就對了。你若是應了,我就去給你退掉,那樣的人渣,我揍他都嫌埋汰。”
有根見大妞跟大倉兩人都有些冒火頭了,連忙乖巧的拿起塊白面饃饃塞進大妞手裡:“姐,吃饃。”又拿了一塊玉米面兒餅子塞進大倉手裡:“大倉哥,嘗嘗這餅子,可香了。”
大妞手上有水泡,被小有根一塞饃,不小心碰到了,頓時痛得‘嘶~’了一聲。
大倉這才注意到姐弟兩個手上的水泡,皺緊了眉:“咋回事?磨這麼厲害?”
大妞‘嘶’了一聲,若無其事的吃起了飯:“沒事兒。今兒我跟有根去把上回的那個陷阱坑挖了挖,這回可大了,多大的野物也能逮得住,而且還傷不到。只是尖竹磨手,起了點水泡,已經抹了藥糙,沒事了。”
大倉立起身來:“咋能沒事?這東西要是化了膿,有你們姐弟受的,光抹抹藥糙哪能行。我家大嫂時不時的鬧一回,家裡常備著一些藥膏,我去給你們拿去。”說著,轉身就出了屋子,一眨眼就出了院子。
“嘶~~姐,我看,大倉哥好像不太願意叫你應媒那。”小有根很有深度的嘆了口氣,說了一句極具深度的話兒。
大妞剜他一眼:“就你嘴快,應媒的事兒也跟大倉哥說一說。”
有根正待反駁,院外又響起一聲喲喝:“大妞~~”這聲音很陌生,可以說從未聽過,帶著些怒意和不滿,響亮亮的一聲喚。
大妞跟有根出門一看,來人穿著一身補丁衣,白麵皮,俊長相,體格中等略顯瘦,乍一看,跟趙五郎有幾分相似,大妞心裡估摸著,這該是趙家五兄弟之一,若是猜不錯,應該就是趙二郎,趙湖。
還未等大妞出聲問道,那人已先行開了口:“大妞,我是趙二郎。錢嬸說你今兒拒了媒,我來問問,你憑啥拒媒?”
果然是趙二郎。大妞心中好笑,面上客氣道:“二郎,我家條件太差,配不上你家。”
“屁!!你個小狐狸胚子,還敢說謊。錢嬸都說啦,你是嫌我家窮,你想嫁地主!”趙湖不客氣的張嘴就罵。
奶奶個腿兒的,給臉不要臉,大妞被他那一句‘小狐狸胚子’給惹怒了,張嘴不客氣道:“嗯的,我就是想嫁個地主來著,你家那麼窮,我憑啥應媒?”
趙湖上前一步,進了院子,狠狠的瞪著大妞:“就你這破條件,長得也不咋滴,髒里巴唧的,我願意要你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撿四的?你趕緊的去找錢嬸兒,這事兒還有救。不然,就憑你們姐弟兩個,還不是任我咋造就咋造,你還能說個什麼?早晚還不得是我趙二郎的人?”
“你說啥?!”大妞也真怒了,這廝的,說話沒有個把門兒的,啥都敢說,不抽他兩個嘴巴子都對不住他爹娘!還未等大妞動手,小有根已掄著家裡的尖竹沖了上去,嘴裡喊著:“你敢欺負我姐!我扎死你!”
“有根!”大妞忙一把撈住有根,把他拽回來,好傢夥,這尖竹可不是鬧著玩的,扎著了趙湖倒不要緊,萬一這尖竹要是叫要趙湖奪了去,再不小心扎著有根就麻煩了。大妞奪過尖竹,把有根往後一塞,對趙湖道:“你個吐不出象牙來的嘴,在這亂得得,滿嘴噴糞的,看我不抽你!”說著,拿著尖竹就要上前抽那趙二郎。
“喲喝!!兩個都是不服的,是吧?!”趙湖瞪著眼珠子挽了挽袖子,他只以為大妞是作作架勢,哪敢真抽他:“今兒我就把事情做實嘍,我再叫你騷跳!!”說著,就朝大妞撲過來。
還未等起撲,趙湖就被人從後狠踹一腳,一個狗吃屎趴在了地上。孫大倉站在他身後指著他怒吼:“你要做啥?你個賤嘴皮子能不能說出點好聽的來?看我揍你個臉蛋開花!!”
大妞見大倉來了,收起尖竹,拉著小有根退後了一步。瞧大倉剛剛那一腳就知道,今兒不用她動手,就有這趙二郎受的了。
趙湖嘴裡喊著:“誰敢打我!!”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見是孫家二郎孫大倉,一怔,有些忌憚地道:“你管得這麼多閒事兒,衛家的事兒跟你有什麼干係?你現在趕緊走人,剛剛踹我的這一腳咱就算完事兒了,不然,我可是揍不過你,可是,我家兄弟有五人呢。”
趙二郎跟孫大倉站在一起,明顯比他矮了半個頭,而且趙二郎雖然麵皮俊,又白相,現在跟孫大倉站在一起,卻不如孫大倉長得好看,也不如他結實有力,這麼一比之下,更顯得趙二郎猥瑣討厭了。
“我叫你兄弟五個人!!”孫大倉哪管得趙二郎亂得得些什麼,一聲大吼,一拳已經掄了出去,一下子捶在趙二郎的胸口,打得他悶哼一聲,倒退了好幾步:“你,你還真敢打……”
“我叫你賤嘴皮子!!”又一拳打在趙二郎的臉上,血花兒飛濺,該是牙齒被打落了。
“我,我……”趙二郎掙扎著想要還手,被孫大倉又一拳掄在了腹上:“我叫你來提媒!!”
“提,提媒你也打……”趙二郎有些無奈地咽下嘴中的血腥,雖知道自已力氣比不得孫大倉,哪能想到他打起人來這麼下狠勁兒,幾拳下來就幾乎要了自已半條命,而自已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剛想討饒,孫大倉又一拳掄了過來:“我叫你提媒!你個歪貨也敢來提媒!!”
“不提了,不提了……大妞,大妞……”趙二郎在地上打著滾兒的討起饒來,大倉的拳頭太結實,身上痛得狠了,向一旁的大妞也求起來。
大妞扯著小有根又後退一步,心道,你這賤嘴皮子的,就算大倉不揍你,我也得揍你一頓,現在大倉動上了手,那拳頭打得,定是比我打得還痛,我當然要叫你多嘗嘗苦頭,求?你可求錯人了。
第30章 又趕集啦
“我叫你賤嘴皮子!”大倉在那兒把趙二郎壓在身下,一邊吼著,一邊又掄了幾拳,直掄得趙二郎連討饒都變了聲兒。
“我……!”孫大倉又掄起一拳,這回被大妞擋下了。剛剛打得真過隱,這個趙二郎賤材的,該打也不錯,只是大倉打他這麼多了,慡也慡了,再打下去,打出個什麼問題來,大倉可是要負責的。
“行咧,打他這一回,叫他記記苦就行咧。要是出了人命,那還了得?”
大倉喘著氣,又狠狠踢了地上的趙二郎一腳:“滾!!要是再叫我撞上你亂賤嘴皮子,我打啞你這張嘴!你要是不服氣,儘管叫你那另外四個兄弟來,我看你爹你娘讓不!!”
趙二郎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身泥污,一拐一拐的下了坡,又走出了十來步,才回首,不甘地吼道:“你個狗拿耗子的孫大倉!!你瞧我叫我那四個弟兄來收拾你!!”
“你再說一遍!!”孫大倉作勢要上去追,嚇得趙二郎趕緊跌跌撞撞的跑遠了,連頭也不敢回。
“他要是再敢來,你就叫我,看我不揍得他臉皮子開花。”孫大倉整了整衣服,喘著氣兒從懷裡掏出藥膏來遞給大妞:“諾,一日抹三次,兩天就好了。”
“噯。”大妞望了一眼大倉,接過藥膏。喝,他揍起來人的樣子可夠拉風的,揍一拳,說一句,揍一拳,說一句,那個趙二郎也算是個結實的,他卻打得人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有根拿來掃帚開始打掃院裡的狼藉,一邊不滿地嘀咕:“真是的,我要拿尖竹扎他,你不讓,大倉哥揍他,你還不讓,你又不嫁他,那麼向著他做什麼。”
大妞尋思,你個小有根看上去純良無辜的,心可真黑,剛剛揍得趙二郎夠慘了,我都看慡了,你還沒慡。再揍可就要出人命了的,我不攔,大倉咋辦?
這時,剛剛的動靜引得孫叔孫嬸出得門來,在自家院子望向這面:“大倉,咋了?聽著動靜兒,剛才打架了哇?”
“沒事兒。剛剛跟有根鬧著玩了來著。”孫大倉臉不紅心不跳的拍了拍衣服:“得,不跟你玩兒了,我回家去了。”說著,出了院子,又想起什麼來了似的,轉過身來:“對了,淑慧,明兒早我在你院門口等著,幫你送柿果啊。”
“哎,不用,明兒早我去你家門口喊你你再出來~”大妞忙應聲,孫大倉已進了自家院子,也不知聽沒聽得見。
大妞跟有根收拾了一下院子,便回屋繼續吃飯去了。待到吃完了飯,天才剛剛放黑,兩人便趁黑去了趟屯南的泥灘收魚,打算早早收完了,好上炕睡覺。
到了泥灘,拿油燈一照,泥灘上竟滿是木板的劃痕,大妞心裡一驚,忙划進泥灘中央去挨個查看竹筒,竹筒里果然沒有魚了,而且竹筒也是明顯被抽出來過,那筒口子都沒用泥巴蓋上。看來,竹筒子捉魚的事兒已經叫屯兒里的人參磨透了,他們知道了法子,那片小泥灘的魚會捉走,這片肥泥灘當然也不會放過。
現在,要是跟那些人搶的話,姐弟兩人能搶得到幾條?看來,泥灘上的魚是收不到了。
大妞跟有根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但還是都有些掃興,失望的回了院子,便上炕睡下了。明兒早,還得早起趕集了。
到了第二天,姐弟兩個寅時末就起了,跟老孫頭商量好的時間是卯時初,還是早些準備比較好,別再耽誤了老孫頭去拉糞。
兩人起了,也捨不得點油燈,摸黑吃了點昨晚備下的玉米餅子和白面饃饃作早飯,又把缸里的魚撈出了,微微瀝了瀝水,裝在布袋裡,一切準備好了,大妞才出門去喊孫大倉。
一出院門,門口蹲著個黑影子差點拌倒她了,嚇了大妞一跳,黑乎乎的還未看清是誰,那影子已站了起來,手裡握了一根扁長的東西,道:“淑慧,要走了?”
“大倉哥?”大妞仔細瞅了瞅,果然是大倉,不由疑道:“不是說好了我這邊兒弄好了,就去叫你麼?你早早的,蹲這干麻哩?”
孫大倉‘嘿嘿’的笑,道:“我早晨睡得死,怕你來叫門時叫不起來再干著急,就早早過來等著了。”
“你看你,那也不用在外面等著呀,快進屋。”大妞忙把大倉讓進屋裡,又道:“吃過東西了麼?鍋里還有點玉米餅子,要麼先吃點?”
“不不,我不餓。”大倉一隻手拿著根扁擔,一隻手擺擺手:“你都出門去叫我了,定是都準備好了。咱們這就走吧,可千萬別耽誤了時間,萬一老孫頭再不等人。竹蔞呢?你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