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
果然齊老太太頓時就臉色黑了一大半,語氣也不如方才親熱:“你們還年輕,哪裡懂得這裡頭的要害。”
沈玉闌嘲諷的翹了翹唇角:“是啊。我們之前也不懂,後頭,也是我爹告訴了我們這個道理,這才知道的。老太太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齊老太太又是一窒。最後卻竟是直接開了口:“榮妃娘娘說了,若是咱們肯出力,將來這論功行賞的時候,咱們肯定是頭一份。”
沈玉闌嘴一瞥:“現在咱們要爵位有爵位,要兵權有兵權,誰不高看一眼?還有什麼可求的。”
人心不足,也該分一分事情。這樣的東西上,非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就是作死了。
她可一點兒也不想死。齊家人想送死,她也不打算攔著。
齊老太太又是一窒息。最後盯著沈玉闌,聲音銳利的逼問起來:“你們兩口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不肯幫忙?”
沈玉闌正襟危坐,一動不動滿臉肅穆,緩緩拒絕;“這個忙,我們不敢幫,也不能幫。”
“你若不肯,那休怪我們翻臉無情。齊宇舟這個逆子,早該從族譜上除名了!”齊老太太鎮定的威脅。
沈玉闌輕笑一聲,用手指愉快的點了點椅子的扶手:“族老不是傻子。齊家雖然有爵位,可是如今宇舟如此風光,能給齊家宗族帶來不少利益。您以為,他還是以前那個一文不名的小孩子?可以任由您擺布?我且告訴您一聲,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她心裡也有那麼幾分被威脅到了,可是這個時候,哪裡能退縮?而且,就這個問題,她和齊宇舟也認真的討論過。就算齊老太太和那渣爹都執意如此,族中那些其他的人未必會同意。甚至為了保險起見,沈玉闌直接撥了錢,又替族中捐贈了二百畝的祭祀田。要知道,這祭祀田地,非同小可。關係著將來族中其他人的生計和保障。當然,那些族老們管著這些田地,得的好處自然不用說。所以,就衝著這一點,日後肯定也會為齊宇舟說話的。
所以,她心裡還是有那麼幾分底氣的。
不過齊老太太就沒那麼愉快了,氣得不輕。
這個時候,一直沒吱聲的齊惠豐又冒出來了,理直氣壯的指責道:“你這般不孝,頂撞長輩,沈家怎麼教女的?”
沈玉闌直接一個冷厲眼神橫掃過去,冷笑一聲;“你給我一邊呆著去,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齊惠豐被這麼一斥,登時滿面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齊老太太頓時氣得更加厲害了,指著沈玉闌道:“跪下!我不教訓教訓你,你還真以為自己就頂天了。沈家也太沒有家教了!”
齊惠豐聽了這話,頓時就像是打了雞血般,瞬間有了底氣,獰笑著竟是就沖了過來!
誰也沒反應過來,本來又離得不遠,所以齊惠豐竟是一下子就捏住了沈玉闌的脖子。雙手齊齊掐住,再看一眼滿屋子都撲過來的丫頭婆子,厲聲威脅:“誰敢過來?過來我就掐死她!”
就是沈玉闌,自己也是懵了一下。等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頓時雙眼一眯,禁不住冷笑起來——原來,齊家人上門的目的,可不僅僅是就想用一張嘴勸說!他們原本的打算就是,動嘴不行,就動武!這樣抓了她,不管是威脅齊宇舟也好,還是沈峻之也好,都是穩穩噹噹的!
沈峻之和齊宇舟,肯定都不會真的能狠心大義滅親。
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了這麼一點,沈玉闌也不客氣了。況且,她本來也不是一般的弱質女流。要知道,她是真殺過人的!論狠辣,她未必就輸給這個齊惠豐!
所以,沈玉闌直接伸手就去摸齊惠豐掐在脖子上的手。
齊惠豐覺察,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一些,頓時沈玉闌就覺得呼吸有些不順暢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沈玉闌更加狠辣,直接抓住了齊惠豐的小手指,狠狠的一掰!
一聲清晰的骨裂聲,伴隨著齊惠豐的慘叫聲響起。齊惠豐的手又收緊了些。
沈玉闌又去掰另外一根手指。齊惠豐到底是養在內宅的公子哥兒,輪很辣,頓成見,論冷靜,都是欠缺一些。若換成個殺手,她這樣做,或許對方直接就狠狠心,一下子拗斷了她脖子了。可是齊惠豐卻是還兀自忍著疼在那威脅:“你再敢動一下,我就掐死你!”
沈玉闌只當沒聽見,奮起發力,直接又掰斷一根手指。
齊惠豐也不是吃素的,一面慘叫,一面手指卻是更加縮緊了。
沈玉闌只覺得徹底呼吸不過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丫頭婆子們也回過神來了。藿香一聲暴喝:“拿住老太太!”她自己卻是朝著齊惠豐就撲過來,直接幫著沈玉闌掰齊惠豐的手指。
齊惠豐伸腳來踹,藿香卻是忍著疼,死死的抱住了齊惠豐的腳,狠狠的一拉。
齊惠豐腳下不穩,立刻就往後仰倒了過去。
沈玉闌自然也跟著摔下去。好在身下齊惠豐做了肉墊子,倒是摔得不疼。
藿香自然以身作則,其他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當下眾多的丫頭撲上來,一齊往齊惠豐身上招呼!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直接壓了齊惠豐,讓他動彈不得。其他人,一律去掰齊惠豐的手指!只聽得幾聲清晰的骨裂聲,齊惠豐也不知道被掰斷了幾根手指。而他掐在沈玉闌脖子上的手,也終於鬆開了!
章節目錄第二百四十一章 關押
沈玉闌捂著脖子嗆咳了好一陣子才算是緩過神來。方才齊惠豐是真用上了吃奶的勁兒的,要是再晚一會兒,說不定真的她就命喪黃泉了。就這,她都已經是眼前發黑了。
等到緩過神來,她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疼得一頭一腦冷汗的齊惠豐,冷笑一聲;“壓下去,捆起來。好好的看守著。”
吩咐完,又轉頭去看齊老太太:“老太太,看來您還真是做了萬全準備的。有您這樣的好祖母,真是我們三生有幸啊!”當然,她說的是反話。
面對她的譏諷,齊老太太卻是同樣冷笑,“你既然知道我是長輩,你能待我如何?我告訴你,你若是不讓人將我送回去,哼哼——”
這是要拿捏長輩的架子了。之前沈玉闌或是還不會真箇兒撕破臉將老太太怎麼著。可是現在麼。難道在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後,她還要當聖母不成?至於老太太的威脅……她還真就不怕了!
衝著老太太燦爛一笑,沈玉闌輕輕的敲了敲椅子扶手:“您是長輩沒錯,我作為晚輩自然不敢將你怎麼著。不過麼,孝敬長輩是晚輩該做的事情,從今兒起,以後您就住在我們家吧。我好吃好喝的將您供著,您看看如何?但是,你若是想去哪裡,那就不行了。這麼大一把年紀,走路摔了那可不得了。”
說完這話,當下她便是面色一冷,側頭去吩咐:“將老太太好好安置了,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但是別讓老太太操勞,老太太上了年紀,走動也最好不要了。若是有人來見,也一概推了吧。讓老太太清清靜靜的養著身子!”清清靜靜這四個字,她咬得格外的重。
老太太頓時就變了臉色,扭曲得跟老樹根似的:“你這是要軟禁我?”
“不敢不敢,不過是孝順長輩罷了。”沈玉闌燦然一笑,面容溫和,語氣卻是森然。然後手一揮,不等老太太再說什麼,直接就讓人將老太太帶走了。
雖然知道縱然以後老太太還能錦衣玉食,可是卻如同籠中之鳥,甚至比籠中之鳥更加可憐。可是她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憋屈——老太太這樣對她,她恨不得以牙還牙,可是偏偏就不能。她只能用這種最溫吞最不解恨的法子來報仇。實在是無法覺得痛快酣暢。
不過,心裡最難受的,還是替齊宇舟覺得難過。畢竟,這還不是她的親祖母,可她都覺得如此難受。更別說齊宇舟了。
但是這樣的事情,卻是不可能瞞得了齊宇舟的。相反的,卻是必須告訴他。出了這樣的事情,沈玉闌也沒去驚動光武侯夫人,只叫來一隊護院:“你們現在去一趟光武侯府,將世子和小姐接過來。就說,老太太突然在這裡病倒了,讓他們過來侍奉。對了,別忘了世子妃。”別的人也就罷了,這兩個人,是一定要保的。i畢竟,那是嫡親的長兄和妹妹,若真不管,那成了什麼了。
安排好這一切,沈玉闌才得了功夫去關心一下自己的脖子。她伸長脖子,讓藿香看:“你看看,是不是掐青了,我覺得疼得很。”
藿香湊上來仔細瞧,也是心疼;“是青紫了。我去取藥。”
沈玉闌拉住了藿香;“你別去,讓別人去。你方才也挨了一腳,疼不疼?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肚子受了重擊,萬一傷了內臟就不好了。想了想,也不管藿香是怎麼樣的感受了,直接就讓人出去請郎中。
藿香卻是執意不肯:“這樣亂,萬一有人趁機混進來,那就不好了。還是等等吧,橫豎下午也該好了。”
按照行程來算,下午沈峻之就到了。等到那時候,事情怎麼著也該明朗了。
沈玉闌最後還是拗不過藿香,不過卻讓藿香先去躺著歇下了。她自己的脖子隨便上了些藥膏也就作罷了。她自己的傷她自己清楚,並沒有傷到骨頭。所以並沒有大礙。
剛吃過午飯,大門口來報,說是有人開始想要翻牆進入府中。
對於這種情況,沈玉闌自然是早就想過,當下毫不遲疑,直接冷笑一聲狠狠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總之,一個也別放進來。”
這所宅子的圍牆很高,足有兩人高,大門也是十分牢固,所以倒是不必擔心輕易被人攻破。而且,她還準備了不少手段來招呼這些不速之客。務必要讓那些人有來無回。
為了鼓舞人心,沈玉闌特地親自在垂花門上坐鎮。雖然也不必她指揮什麼,可是單單往那兒一坐,就讓府里的這些人都打了雞血一般。要知道,女主人都跟他們同生共死了,還怎麼可能不拼命?而且,沈玉闌能坐在這兒,本身也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不是?
打鬥一直持續了很久,牆頭上落下來的血跡幾乎將整個牆面都染紅了。還有一些掉下來的屍體,雖然及時清理了。可是地上的血跡卻是沒時間去擦的。幹了變成烏黑的顏色,然後又被新鮮的殷紅取代,最後又幹掉……一層層的,幾乎將地磚的fèng隙都填滿了。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人受不住的,還是那股子血腥味。只讓人覺得幾乎要嘔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