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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禮聞言冷笑一下道:“我竟是不知道你哥還喜歡夷女?”
“不是哥哥喜歡,只是我孝敬哥嫂,孝敬哥嫂的!”沈青原聽出蘇禮不悅,忙改口道。
即便如此,蘇禮也沒給他個好臉色,直接領著身後的丫頭往屋裡走,卻又被沈青原攔住作揖道:“我的好嫂子,不是說您今個兒把芷蓮帶回娘家了?怎麼沒帶回來?”
沈青原也瞧不出個眉高眼低,竟是點頭哈腰地應諾:“正是呢,還求嫂嫂疼我一回,我不白要,拿那兩個夷女跟嫂嫂換,那兩個女子不但能歌善舞,還聽說最是柔順逢迎,廚藝也很是拿手!”
蘇禮這會兒正站在台階上,倒是比下頭的沈青原還略略高出一點兒,聽了這話終於忍不住,回身怒道:“什麼歌舞得我不樂一看,還會廚藝?弄兩個夷人來做飯我還怕吃出毛病呢!我一次兩次的給你留面子,你也莫要給我太得寸進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我房裡的丫頭那是你能惦記得的?”
沈青原被她罵得一愣,有些恍然大悟的神色,脫口就道:“哥嫂這新婚才多久,哥哥就把芷蓮收房了?”
蘇禮備氣得咬牙切齒,扭頭指著沈青原的鼻子說道,“我只說一句,我房裡的丫頭,你不用也沒惦記的必要,不然咱們就去老太爺跟前兒說說禮,小叔子惦記嫂子房裡的丫頭,這是哪戶人家有的規矩?”
見蘇里將老太爺抬出來說事兒,沈青原登時便沒了脾氣,喃喃地說:“不就是個丫頭,致於發這麼大的火。”但也不敢再多糾纏,垂頭喪氣地轉身離開。
蘇禮火氣還沒平復,進屋就瞧見兩個穿著打扮奇怪的女人站在當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沈青原說得夷女,自己也懶得搭理,直接吩咐半夏道:“直接攆出去,讓二爺把人帶走,咱家用不著這樣的!”
沈青昊晚上回來自是不知道這些,與蘇禮閒聊幾句,二人也就都歇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青昊比蘇禮起來的早,先去後院的演武場打拳練腿腳,一套拳正打到半截,就聽得前院吵嚷不休,忙收了架勢出去一看究竟。
二太太這會兒正在院中叉腰罵道:“不要臉的小娼婦,你給我出來,什麼好的不學,去學那些個下三濫的女人,勾搭別人家爺們你倒是學得快,好端端的爺們都被你這起子下作貨色給勾搭壞了!”
“二嬸子,你這是做什麼呢?”沈青昊聞言十分不悅,但因著她是長輩,便耐住性子詢問道。
“問我,去問問你老婆,家裡帶來的都是些什麼貨色,帶來的丫頭一個個都水靈得能掐出水兒來,若真是給你準備的,我倒是要贊她一聲賢慧大度,可是不該放任丫頭去勾引別人家爺們,我家青原還未娶親,出去還是要臉面的呢!”二太太表面是跟沈青昊說話,其實一聲高過一聲地話,就是特意說給屋裡的蘇禮聽的。
蘇禮在屋裡壓根兒就沒起身兒,好不容易自己獨立門戶,沈青昊最近又不用早起出門,她才能睡那幾日懶覺,結果昨個兒被自家大伯母攪合了,但那好歹還是正經事,這會兒竟是被個潑婦給吵醒,讓她十分不悅。
“奶奶,您要不要起來出去瞧瞧?”半夏見蘇禮雙目微闔,眉心擰做一團,便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
“出去做什麼?沒聽人家叫罵的是讓‘不要臉的小娼婦’出去,咱們屋裡有?”蘇禮也不睜開眼睛,這不悅地說。
半夏聞言不敢再搭話,只立在床邊候著。
蘇禮翻了個身面朝里,半晌才道:“出去盯著點兒,別鬧大發了傳出去不好!”
半夏匆忙出了屋門,見沈青昊已經滿臉陰雲地怒道,“二嬸兒,我敬重您是長輩,所以您說我什麼我都只有聽著,沒有頂嘴得份兒,但您今個兒這話說的實在有些難聽,侄兒也只能冒犯地問一句,您這話是從何說起的?可有什麼憑據?”
“這種腌臢事兒能有什麼憑據,難道那小賤蹄子還會留下個香囊肚兜不成?這種勾搭爺們兒的事兒,除非把肚子搞大了,不然能落夏什麼把柄?”二太太對沈青昊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輸人不輸陣,嘴上卻怎麼都不肯服軟,只撿著什麼難聽說什麼!
沈青昊這回動了真怒,低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怒意,“二嬸兒,您若是說丫頭,就說出是哪個丫頭我去查,若是真有您說的事情,我定然嚴懲不貸,但我也請您斟酌自己的身份,在小輩面前那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是不是也該有個分寸和尺度?”
“呦,你還想要教訓我不成?”二太太的語氣已經不如剛才那般尖銳,但還是忿忿地說,“是哪個丫頭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是你家的丫頭,把我家青原弄得五迷三道,我今個兒就是來討個說法的!”
第182章 意外事故
“既然二嬸兒說不出是哪個丫頭,不如就叫青原自己來跟我說,若不然二嬸兒就請回吧,真想討個說法那就找我娘或是找姨奶奶說去!”沈青昊懶得跟她在廢話,好歹還是個長輩,自己也無法說的太過。
“你等著,我一定會揪出那個小妖精來!”二太太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擰身出了院子。
沈青昊也不待她走遠,便沖一旁的下人道,“一個個都是死人?鬧成這樣也不知道勸著攔著?什麼人都往內院裡放,若是吵到禮兒休息,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二太太被這幾句話頂得胸口發悶,但也知道自己在這兒討不到好處,心裡恨恨地發誓,這口氣早晚要出。又忍不住暗罵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在外面玩玩女人也就罷了,怎麼好端端的非看上蘇禮屋裡的丫頭,在家裡鬧得翻天覆地,弄得自己豁出個老臉來吵鬧,結果不但沒達成目的,還被人一頓奚落。
她越想越氣,回去之後便開始摔摔打打,看誰都不順眼,一上午就有七八個丫頭不是被打就是被罵,滿屋子人都小心翼翼,息聲屏氣地不敢多言多行,但還是免不了被遷怒。
冬卉剛端了茶盞過來,輕輕地放在二太太手邊,還沒等退下,就被二太太端起茶盞摔在身邊罵道:“這麼熱的茶,你想燙死我啊?”
“太太贖罪,奴婢這就出去給您換!”冬卉不敢分辨,也顧不得滿身的茶葉茶水,忙跪下認錯。
“換什麼換,滾下去!”二太太不耐煩地道。
“娘,您今個兒去了沒……”沈青原從外面進屋,一句話還沒說完,見屋裡這情形,陪著笑問,“娘,誰惹您生氣了?消消氣兒,別跟那些小丫頭一般見識!”
他邊說邊給跪在地上的丫頭使眼色道:“還不趕緊下去,伺候人都不會伺候!”
冬卉很是識趣,一骨碌地爬起身剛要離開,被起身過來的二太太一把揪住頭髮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我早就瞧著你有鬼,果然讓我猜到了,給我端杯茶弄得滾燙,勾搭爺們你倒是會得很啊!”
“太太,您說什麼啊太太!奴婢沒有勾搭過二爺,不信您問二爺,奴婢是清白的啊!”冬卉被揪住了頭髮,疼得眼淚汪汪卻又不敢掙扎,只能不斷辯白。
“得了吧你,別以為我剛剛沒看到你們眉來眼去,問他,還不是跟你穿一條褲子的!”二太太把早晨得氣全都撒在冬卉身上。
“娘,您這是又在搞什麼名堂啊!”沈青原皺著眉頭道,“冬卉是你身邊的大丫頭,每晚在您屋裡值夜,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剛才讓她趕緊出去,不過是怕她再惹您不高興罷了!”
“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就知道到處去找女人,你就不能爭點兒氣,即便你不能像老大那樣能文善武,哪怕你就精通一樣呢,你若是功夫好能去掙份軍功,若是跟老三一樣會念書以後也能混個官做,你就這樣天天吊兒郎當的,以後等我和你爹沒了,你還不坐吃山空?”二太太瞧著大兒子,就覺得自己心裡難受,怎麼別人的兒子都那麼出息,偏生自家的兒子怎麼都扶不上檯面。
“怎麼好端端的又說這些,是,我沒出息,我沒本事,我文不成武不就,您就讓我自生自滅了行不?”沈青原最煩被人說教,忍不住頂撞道,“左右不是還有個老四,你去管他不就好了,幹嘛非扯著我不放!”
“廢話,你是我親兒子,老四是什麼東西,那是姨娘肚子裡出來的,他發達富貴了也跟我隔著肚皮!”二太太被頂得上不來氣,扯著領口的衣服直喘粗氣,“你個不要好的,你就氣我吧,這個家裡除了我,還有誰會這麼實心實意的為你打算,你偏偏就把我的一片苦心當做害你,去用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你說你怎就那麼自甘下賤!”
沈青原火氣上來,抬手往身邊的十錦槅子上一砸,他本就塊頭不小,再加上盛怒之下用力也十分大,竟是把那十錦槅子砸得搖晃著朝前倒去。
他怒急也沒注意,砸過便轉身要走,只聽得後面一聲悶響,老媽的罵聲嘎然而止,隨後便傳來丫頭們的哭喊聲。
“太太,太太您醒醒啊!”冬卉也從門口搶步進屋去,雖說二太太對下人從來不好,但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這一屋子的下人就都不用活了。
沈青原忙也回頭,才瞧見老媽子被架子砸了個正著,已經暈倒在地,額頭上鮮紅一片。
屋裡的丫頭們亂做一處,沈青原扯起趴在地上哭的冬卉,喝道,“趕緊去請大夫!”
宅子雖說大,但消息的傳播卻是十分迅速的,大夫還沒到二太太的屋哩,姨奶奶和大太太那邊,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沈青昊和蘇禮正在沈母房裡坐著說話,便有人進來道,“奴婢見過大太太,見過大爺、大奶奶,稟大太太,二太太似乎是受傷了,剛打發了人去請大夫。”
“受傷?”沈母微微蹙眉,“在家裡待著好端端的怎麼會受傷?誰過去瞧瞧,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我跟里而過去瞧瞧吧!”沈青昊怕有人過去,二太太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在主宅里傳開了,到時候還指不定被說成什麼樣子。
“也罷,你們過去瞧瞧吧,姨奶奶那邊怕也是要打發人去看的,說話要客氣些!”沈母隨口囑咐道。
沈青昊跟蘇禮應諾著出門,蘇禮才悄悄問:“話說家裡為何會姨奶奶管家?”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從我記事開始,祖母身子就不好,姨奶奶就協力著管家,後來主母沒了,祖父便把管家的事兒都交給了姨奶奶,直到我爹沒了以後,娘才協理著姨奶奶管家!”沈青昊也說不清楚這裡頭的問題,“不過姨奶奶這人,倒的確是個處事周詳的,有祖父在後頭坐鎮,也能彈壓住家裡的幾個嬸娘,不然就家裡這些不省心的,早就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