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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徵脊背一麻:“簡……簡余?”

    陸徵不敢亂動,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接著,他就感覺到身後的壓迫感消失了,轉過頭一看,發現簡余已經坐在椅子上了。

    “是我,好久不見。”

    陸徵嘴角有點抽搐,雖說你單方面認為我們認識,可你終究還是個通緝犯啊盆友,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簡余仿佛能夠知道他在想什麼,抬眼瞟了他一眼,這一眼頓時就讓陸徵老實了,“過來坐下。”

    陸徵慢慢地走到簡余對面坐下,剛想開口,卻動了動鼻子:“你受傷了?”他低下頭,簡余的左手垂在身側,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在地上,已然有了一個小小的血窪。

    簡余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手,毫不在意道:“小傷罷了。”

    他的表情極其冷漠,仿佛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陸徵忍不住道:“還是包紮一下吧。”

    簡余似乎有些驚訝,隨即嘴角微微一挑:“你幫我?”  

    陸徵咳了一聲,板起臉道:“你先把上衣給脫了。”

    簡余挑了挑眉,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打算幫自己包紮,但還是乖乖地將外衣給脫了下來。

    因為外衣是深色的,陸徵也不知道他到底傷的多重,直到他看到白色中衣的左袖都給染紅了,才猛地皺起眉頭。

    他還來不及阻止,簡余已經將中衣給脫下來,露出白皙卻精壯的身軀,寬肩窄腰,腹部肌肉的線條清晰可見,隨著他的動作,兩條人魚線若隱若現,他本就生得美,又是衣衫半褪、半靠在桌沿上任由動作的模樣,實在是惹人遐想。

    陸徵一看就臉色漲紅,連忙別過臉去,一邊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邊又回頭,卻發現這白玉一般的身體上面,竟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尤其是左上臂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陸徵的綺念頓時沒有了,他瞪了簡餘一眼:“這還叫小傷?”

    簡余抬眼看他,表情極其無辜。

    陸徵忍了忍,又問:“你帶了藥嗎?”

    “在外衣里。”  

    陸徵又把外衣摸了一遍,結果找出兩個瓷瓶,“哪一個?”

    “白色的。”簡余輕描淡寫,補充了一句,“紅的那個是毒藥。”

    第十三章 查嫌犯

    碰到如此有個性的病人,真是……好氣哦可還是要保持圍笑。

    陸徵將紅色瓷瓶胡亂塞回去,這才開始給他上藥。按說這種傷一定是要fèng合的,可陸徵也不是專業人士,只能將藥倒上去,然後又把自己一件乾淨中衣給撕了當做繃帶給人纏上去。也不知道是那藥效好還是簡余身體好,包上之後,血竟然也止住了。

    陸徵鬆了口氣,順手摸了一把簡余的額頭,發現他沒有發燒,又去翻自己的衣服,好在汲香思慮周到,他拿出一件中衣和一件棉袍,走過來說道:“你的衣服是不能穿了,暫且穿我的……你怎麼了?”他奇怪地看著簡余,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竟出神地看著前方。

    簡余回過神,卻像沒發生什麼一般,掃了一眼他手裡的衣服:“你的衣服我不能穿。”  

    “都是男人,你有什麼好嫌棄的。”陸徵一臉“你不識好人心”的表情,然而衣服披在簡余身上的時候,他頓時就尷尬了。他忘記自己這具身子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而簡余雖然瘦卻已經是成年男人的身體了。

    “咳咳,那什麼,小一點也比穿那髒衣服強吧。”

    簡余似笑非笑地看著死不承認的錯誤的陸徵,任由他替自己穿好衣服。英國公府的東西自然是不差的,尤其是給陸三少準備的,天青色的錦衣上頭細細地繡了君子四友,袖口和衣擺處還fèng了一圈貂毛。若是陸家小少爺穿著,定然是俊秀飄逸,只是眼下衣服被緊緊地裹在簡余身上,飄逸和俊秀完全沒有了,只剩下說不出的好笑。

    陸徵本來還有事想問簡余,卻被他這造型笑得半天沒直起身來。

    簡余倒是仍舊沒什麼表情的模樣,只是眸底竟也淺淺地暈出一點笑影來。見到陸徵快笑到桌子底下去了,還伸手拉了他一把:“笑夠了吧,先前抱著人家姑娘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開心。”

    陸徵身子一僵。

    簡余右手支著下巴,淡淡道:“你幾時迎她進門?”  

    “開始在林子裡的人是你?”陸徵接到簡余意味不明的一瞥,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點心虛,連忙辯解道,“那就是個誤會,我對那位姑娘沒有半點感覺……等一下,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這個,不是應該我問你你幹嘛在林子裡偷窺我嗎?”

    陸徵及時反應過來,氣勢洶洶地瞪回去。

    簡余勾了勾唇,正準備回答,忽然臉色一變,就地往後一滾。

    陸徵只看到眼前閃過兩道影子,就見簡余不知道被哪裡來的兩個灰衣人給制服了,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廂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幾名藍衣侍衛衝進來,抽出刀架在了簡余的脖子上。

    陸徵還是一臉懵懂,就看到門口的兩排侍衛分開,從後面走進來一個穿著官服的身影。

    “大……大哥?”

    陸徹聽見了陸徵的話,卻連頭也沒回,只是看著簡余道:“能夠在刑衛手下逃了三天,德城候府教的本事不錯。”

    陸徵這才明白過來,這藍衣的侍衛就是刑部所屬的刑衛,他們出現在這裡,定然是為了抓捕簡余,他擔憂地看著簡余。  

    簡余卻沒有半點驚慌,他輕輕地瞟過陸徵,才冷淡地對陸徹說:“陸大人,在下是冤枉的。”

    “靜塵死的那一晚,有人看見你進入過水妙庵,那靜塵是被人用繩索直接勒死的,且她的掙扎極其微弱,說明犯人的力氣極大。你有犯案的時間,也有足夠的力氣,——再說,若不是,這幾日你逃什麼?”

    簡余抬起頭:“那在下為何要殺她?”

    陸徹半點不為所動:“這卻要問你自己了,不過也無妨,到了刑部的堂上,自然會給你分說的機會。帶走。”

    兩名刑衛從灰衣人手裡接過簡余,押著他往外走,簡余沒有半點反抗,只是在路過陸徵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他還穿著少年的衣服,看向他的時候眼底透出暖意,輕聲的說道:“我會回來找你的。”

    他留下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被人給帶走了。留下陸徵面對著鐵青著臉的陸徹。

    -

    陸徹要趕回去審案,故此只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甚至只來得及安排人將事情隱瞞住就匆匆離開了。等到英國公夫妻得了消息過來,事情已經被陸徹壓了下去。  

    陸徵回到竹覃居,還是覺得心裡悶悶的,和簡余的接觸讓他確信對方不是兇手,然而經此一事,陸徹肯定會覺得他是故意為簡余脫罪,絕不會聽他的解釋,因此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找出兇手。

    根據現有的線索,他推測兇手是男性,大約在30到40歲之間,獨居,工作應該是和人交流比較少的,為人沉默寡言又謹慎細心,應當還伴有性壓抑的情況。

    陸徵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划動,犯人自詡正義,將自己的手段看作是對死者的懲罰,說明這人非常自負,他並不介意屍體被人發現,甚至將屍體擺成下跪的姿勢,這也說明這人潛意識裡希望獲得關注,推斷他的社會地位比較低。

    除此之外,他猜測兇手應該不是本地人,或者是離開燕京很多年,這幾年才回來的,這讓他對這個城市歸屬感極低。

    陸徵還在思索著,卻聽到自己有訪客上門,竟然是包錚,對方提了一盒點心和一壺桂花酒十分侷促地等在偏廳。陸徵自小人緣就不太好,這麼多年也難得有個訪客上門,雲氏聽了都十分好奇,還破天荒地見了這個小捕快,溫言說了幾句話。

    等陸徵到的時候,就看到包錚擦著額頭的汗,臉都快笑得僵硬了,看到他來簡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陸徵笑眯眯的:“喲!包大哥稀客啊!”

    “你就別諷刺我了。”包錚嘆口氣,兩人自從義莊之行後關係就親近了許多,若非如此,包錚是絕不會提著這麼寒酸的禮物就上英國公府的門的。

    陸徵拈了一塊白糖糕放進嘴裡:“味道不錯啊,是永濟的老字號吧!”

    包錚抽了抽嘴角:“那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我娘做的。”

    陸徵裝逼不成反被打臉,咳了一聲:“伯母手藝上佳,你真是好有口福。”又掩飾性地說,“先談正事,先談正事。”

    包錚從懷中抽出一份名單:“這是這幾年遷入燕京的人口,要不是我和鄭書辦關係好,也拿不到這份名單。”見陸徵看得仔細,不由得問,“你懷疑是外面的人?”

    陸徵就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包錚聽得咋舌:“你是怎麼猜出來的?”他想了想,又道,“還有一點你忘了,這晚上是有宵禁的,巡城營的人每晚都會在城中巡視,晚上能夠出行的人是很少的。”  

    陸徵恍然大悟,兩人對視一眼:“更夫!”

    的確,如果是更夫,晚上出現在街上實在太正常了,而且更夫的工作也符合陸徵對於兇手的側寫。

    包錚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如果說是更夫的話,我最近聽兄弟們說南城有一個更夫已經幾天沒出現了,就是在水妙庵的案子出來之後。”

    “南城!那白泉山不就是在南城外面嗎?”陸徵很激動。

    “走,去看看!”

    “額……”

    包錚疑惑地看了一眼陸徵。

    陸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還禁著足呢。”

    “……”

    -

    最後,在老司機包錚的帶領下,陸徵艱難地從狗洞爬出來,兩人灰頭土臉地朝南城而去。

    燕京城分為皇城、內城和外城,最裡面是皇城,然後是內城,最外面一圈是外城。外城分作東南西北四個區域,共計十二座城門,從南城的安化門出去十里就是白泉山,而且真要說起來,水妙庵就在南城和西城的交界處,與安化門之間的距離也不遠。

    兩人朝著那姓曹的更夫家去,那更夫住在南城的安樂坊,也算是整個燕京城中的貧民窟。陸徵來的時間還不長,但不論是他還是原主都不曾來過這麼髒亂的地方,他跟著包錚小心地踏過一個有一個水坑,燕京城的排水做的不錯,但也就僅限於內城以內。

    包錚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地方很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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