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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沒有回應,鄒雲切一聲,“知道錯了吧。”酈婉兒不認同的搖頭,“雲表哥,這事我們錯再先,不好再無禮。”
馬車帘子被撩開,眾人還未及看清,就見一面容俊朗無匹但神情略顯威嚴冷淡的男子出現在他們近前,“還是酈家小姐知情識趣,在下邢潛,只因車中有傷患,一時情急,還望小姐不要見怪。”
酈婉兒粉臉一紅,看得鄒雲是咬牙切齒,“原來是之前救了婉兒和那些姐妹們的公子,救命之恩還未曾言謝,今日再次承蒙相救,婉兒真是無以為報。我們此行是去鄒大哥家,就在前面的城鎮,還望公子一定前去,婉兒好略備薄酒以謝公子救命之恩。”
於是,原本的三人行變成了一個車隊,影七謝絕了鄒家護衛幫忙駕馬車的好意,隨著車隊前行,心裡還是不解主子為何要答應前往鄒家。
若說江南酈家是以身帶幽香的女兒出名,那裴暨城鄒家就是以廣結天下有能之士出名的鄒老爺子,鄒巡鄒老爺子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愛交朋友,他為人豪爽、熱情、真誠,是以雖然鄒家本身在江湖官道上沒什麼勢力,但結實的朋友卻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然也少不了一些寂寂無名但很合老爺子胃口的人。
聽說是酈婉兒的救命恩人,鄒老爺子直嚷著擺酒,要謝謝邢北溟,要說這酈婉兒可是鄒老爺子看中的兒媳婦,喜歡的不得了,直把邢北溟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來款待。
一桌酒席,不分尊卑,坐了一圈,鄒老爺子才不計較那一套。
邢北溟社交狀態全開,把個老爺子哄得心情舒暢,恨不得引為知己。鄒家兄弟見這原本冷冰冰的男子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直看得一愣一愣的,隨即就是戒備,這反常即為妖,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酈婉兒則是沒什麼想法,她見人喝的高興,便把注意力移到一直悶不吭聲的十七身上。
作為主子的影衛,主子這種狀態雖然不常見,但也是有的,通常都是受邀參與武林重大會議或者武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家中紅白事的場合,所以當年有能力有手腕風姿灑脫言談儒雅的天下第一堡堡主邢北溟微笑著婉拒了武林盟主這個寶座,得到了江湖人的痛惜與另眼相待,更是抬高了天下第一堡在江湖上的地位。當然,這都是在表面上……
私下裡不喜言笑的主子才是自己熟悉的,十七看著眼前精緻的菜餚,完全失了胃口。
“少俠,可是這些菜式不合胃口?還是,身體不舒服?”耳邊傳來女子柔柔的問話,十七抬眼一瞧,原來是本與他隔了兩個位置的酈婉兒與鄒雲換了位置坐到他身邊來了。
酈婉兒對於這間接的救命恩人還是很有好感的,當初若不是有他在,再加上吳恩慈信誓旦旦地保證他定不是普通人,她們一定很快得救,那時的事一定會成為她一生的噩夢,於是,她特地換了位置問候一聲,她沒忘記邢公子說他還受著傷。
“多謝小姐關心,並無大礙。”十七低聲道。
酈婉兒還要在說話,卻被打斷,邢北溟站起來告了罪,“鄒老爺子,我這侍衛有傷在身,可否借個地方讓他歇息下?”
鄒老爺子面帶擔憂,若有所思道:“可是上次的事受下的傷,唉,可惡的賊人!采荷,趕緊帶這位公子去廂房歇息,不要怠慢!”
邢北溟一笑,“如此,有勞了。”
酒過三巡,鄒老爺子再次談到鎖雲城,眉頭緊鎖,質疑著這夥人的身份,江湖上紛紛傳言是血魔宮重出江湖,可鄒老爺子仍是帶著一分不信。
邢北溟察言觀色,“聽說當年放過的只不過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小嘍囉,應該不至於掀起更大的風浪,此次事件來勢洶洶,可以說是試探,也可說是這個未知勢力插足江湖的第一步,連頗有點名望的嚴家都和他們有或多或少的關係,可見這個勢力不可小覷。”
鄒老爺子點頭,“你說的對啊,就算不是血魔宮,也無非是和它相同的邪惡組織,一定不能讓當年的慘況重演啊,邢小兄弟,看你氣質不凡,武功也是深不可測,敢不敢與林盟主一起對抗這股勢力啊?”
這老爺子,真會替武林盟辦事,邢北溟先是點頭,“這,晚輩是義不容辭啊!只是……”面容一轉,語帶悲痛,“晚輩此行是為我那侍衛求醫,他身上中了不知名的藥物,一直精神不濟,晚輩恐有不測,只能儘早為他除了那藥物。”
鄒老爺子想到剛才所見,本來鐵骨錚錚的一個男兒,硬是面色蒼白,連飯也吃不下,不由又是擔憂又是讚賞,“邢小兄弟對自己的侍衛也這麼關心,好啊!只是老夫著實不懂醫術,不過,倒是有一個朋友也許能幫上忙……”
邢北溟急道,“老爺子,若有一絲希望,晚輩也不想錯過,還請引見!”倒是把那急切的神態演了個十成十。
鄒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別著急,我那朋友退出江湖好幾年了,若是常人他肯定不醫,待老夫替你求情,若他能醫得好,自然最好,若他也沒把握,小兄弟,你也別傷心。”
邢北溟疑道:“敢問老爺子,您那位朋友是?”聽到現在,影七總算明白主子前來鄒家的目的了,果然,就聽鄒老爺子答——
“好說,江湖人曾尊稱一聲‘鬼見愁’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