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拉閱讀上一章

第53頁

    “是,岳父。”張勱恭敬答應,“家父家母昨兒還念叼著,命我到正陽門大街拜見祖父。”這是一定的,要娶徐家女兒,哪能不拜見徐家祖父。

    作者有話要說:先到這兒。

    接下來是要準備結婚了,打算時不時的雙更,讓勱勱和阿遲早點成親。

    ☆、60彼其之子(下)

    徐郴微笑,“仲凱明日可得閒?若明日得閒,咱們同到正陽門大街。”張勱自是知他心意,笑道:“巧了,正打算著明日過去。有岳父帶領,我這心裡可就有底了。”

    和和氣氣一起吃了中午飯,徐郴面有倦意,去書房小憩,“仲凱,我要失陪了。”他自從吐血之後,身體有些虛弱,受不得勞累,一直在延醫調養,習慣午飯後略歪一歪。

    如果是普通的女婿,這時彬彬有禮的跟岳父告辭,請岳父慢走,也就算是周到了。不過張勱顯然不是普通的女婿,堅持和徐遜三兄弟一起送徐郴回了房,親自服侍他歇下,方才輕手輕腳出了門。

    四人一起往徐遜的書房走著。徐述崇拜的仰頭看著張勱,“姐夫,您什麼都會,什麼都做的完美無缺!連給爹爹掖被角,也是又輕柔又體貼。”徐逸贊同的點頭,“姐夫您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張勱親呢摸摸他倆的小腦袋,“我晚晚給師公掖被角,純熟之極。阿述、阿逸學過《賣油翁》吧,‘無他,但手熟爾’。”  

    徐述、徐逸同時大聲說道:“學過,知道!”徐遜笑著訓斥,“兩個小淘氣,知道什麼?各拿一本《歐陽文忠公文集》,找到《賣油翁》,全文默寫一遍我看。另外,逐字逐句譯出來,用詞要典雅。

    徐述、徐逸一向慣於被大哥考較功課,當下也不覺有異,到了徐遜的書房,也不假手小廝,興沖沖親自搬板凳踩上,到書架上取了《歐陽文忠公文集》下來,神氣活現的保證,“不就是默一遍、譯出來麼?哥,我倆才思敏捷,很快做好!”

    兩位小小少年留在廂房做功課,徐遜陪著張勱去了上房,“仲凱,這幅山居圖,一起賞鑑賞鑒。”張勱凝神觀看許久,贊道:“用墨淡雅,疏密得當,極富意境。”

    徐遜紅著臉站在張勱身旁,期期艾艾問道:“仲凱,你臨出南京之時是見過我岳父岳母的,兩位老人家可安好?”張勱依舊專注看畫,“甚好。不只季家舅父、舅母,其子女亦是人人平安喜樂。”

    徐遜臉更紅了。

    張勱不動聲色的品評著牆上的山成圖,“這幅畫墨色濃淡乾濕並用,極富有變化,極靈動有生氣。舅兄,您說可是?”徐遜回過神來,忙道:“仲凱所言極是。”其實張勱說的什麼,他根本沒怎麼在意。  

    兩人在老紅木太師椅上坐下,書僮捧上茶來,品茗談天。“仲凱,羽林衛指揮使馮峻,近來可是觸怒了聖上?”徐遜好似不經意的問道。

    張勱沉吟道:“老馮能放□段,甭管對著誰都能稱兄道弟,人緣好的很。聖上面前更是盡心盡力,惟命是從,不過此人生性好飲,酒後入宮,擾了聖駕,已是難以挽回。”

    張勱頗有些奇怪,羽林衛屬宮中近衛,和徐家這樣的文官之家向來沒什麼瓜葛,怎么舅兄會關心起馮峻?

    徐遜臉上的紅暈已慢慢下去,心情也漸漸恢復正常,閒閒說道:“如此,羽林衛指揮使,豈不是即將要換人了?仲凱,以你的資歷,可能中選?”羽林衛指揮使,向來和錦衣衛指揮使、金吾衛指揮使等一樣,選用皇帝親信的武將。

    “我一定不能中選。”張勱微笑,“我若中選,豈非要留在京城?不瞞舅兄說,魏國公府人多事雜,煩難之處,不可勝數。當日求親之時,家父家母已承許過,我會和令妹在南京自在渡日。”

    皇帝如果有意讓自己以都督僉事的身份兼任羽林衛指揮使,那對阿遲可太不公平了。本來能和自己在南京雙宿雙棲,悠哉游哉,卻要變成留住京城,和魏國公府林氏之流鬥智鬥勇。大好青春年華不用來享受,卻虛擲在內宅爭鬥上,何其不值。  

    “只怕仲凱太過出色,躲也躲不過。”徐遜含笑看向張勱,“若是陛下賞識,賜下近衛指揮使之職,難不成仲凱可以推脫?”

    “山人自有妙計。”張勱胸有成竹,“舅兄放心,我一定不會任近衛指揮使的。”原來舅兄是擔心自己留任京城,嬌嫩可愛的阿遲便要受些辛苦,和魏國公府諸人周旋。舅兄真是疼愛妹妹,不比自己疼愛橦橦差什麼。

    這所庭院是徐遜的書房,廂房也好,上房也好,都置有一列一列的書架,書架上滿滿的擺著書籍。張勱話音方落,某一角落裡的書架後,好像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

    張勱笑道:“也不知阿述、阿逸功課做的怎樣了,有沒有什麼不懂不會之處。”徐遜緩緩站起身,“仲凱,失陪,我過去看看兩個小淘氣。”張勱微笑點頭,“舅兄請。”

    張勱目送徐遜出了門,輕飄飄從椅子上起身,沒有一點聲息的走到角落裡那坐書架後。書架後頭盈盈站立一名纖穠合宜的麗色少女,不是阿遲,卻是哪個。

    “從前是盯著看我,這會子是偷偷看我。”張勱輕笑,“我必要一一看回來的,除本金之處,利息另討。你看我的時候,我大大方方的;等到我看你的時候,你也不許小氣了。”  

    阿遲白了他一眼,“我明明是偷聽好不好,哪裡偷看了。你瞅瞅,隔著這麼厚厚的書架,我偷看誰去?”人家是不放心,想聽聽你怎麼說罷了,你這無賴。

    阿遲眼波流轉,嬌嗔動人,張勱心都蘇了,低聲說道:“放心,我會護著你,不許人欺負你。咱們不在京城湊熱鬧,你跟著我回南京逍遙渡日,過神仙般的悠閒日子。”

    阿遲小臉粉粉的,輕輕啐了一口,“誰要跟你回南京。”婉轉嬌柔,純是小兒女之態,張勱溫柔認錯,“不是你跟著我回南京,是我跟著你回南京。”

    平北侯府,此時此刻也是一位青年男子和一位麗色少女獨處,不過和張勱、阿遲不同,他倆一見面就吵架,吵了個不亦樂乎。

    “張橦,大冬天的你冷不冷,往外頭跑什麼?自己身子骨嬌弱,還不知道好好保養!”鍾珩站在窗前,衝著張橦咆哮道。

    他天生麗質,便是生起氣來,也是形容昳麗,光彩照人,張橦站在桌案旁,好奇的看了他一會兒,先是嘖嘖稱奇,“鍾珩你真妖異,這麼氣急敗壞了,竟然還是好看。”繼而拍案大怒,“你算哪棵蔥呀,居然敢管本大小姐?”我外公外婆,我爹娘,我大哥二哥,哪個不是軟語哄我,何曾這般囂張過?  

    鍾珩更加氣急敗壞了,“張橦,跟你說過至少八遍了,不許說我好看!”一個男人,建功立業靠真本事,可跟臉蛋長什麼樣子沒幹系。

    張橦笑嘻嘻道:“為什麼不許說你好看?我又沒說謊!你上大街上轉一圈去,最好再乘輛大馬車,沒準兒你家就不用買果子了。對了,你要把車簾掀起來,把你這張臉露在大姑娘小媳婦面前才成。她們為了你這張臉,絕對是肯破費的。”

    鍾珩氣急,“張橦,你-----”張橦很善解人意的沖他笑笑,友好說道:“鍾珩,好好練功夫吧,把身子骨練的結結實實的,禁的起摔打。要不然,你遲早跟衛玠一樣,被人看看,就一命嗚呼。”

    鍾珩粉面生春,鳳目含嗔,惡狠狠瞪著眼前的明媚少女。張橦無知無識的看了回去,一臉天真無邪狀。

    鍾珩怒沖沖瞪了張橦許久,忽的欺身上前,沒兩步就到了張橦身邊。張橦怒道:“鍾珩,你發什麼瘋!躲我遠點兒!”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

    一陣若有若無的幽香縈繞在身畔,明艷照人的少女站在眼前,鍾珩腦海中一陣暈眩,定定看了張橦一會兒,驀然伸手捧住她的小臉,吻了過去。  

    ☆、61言念君子

    張橦雖沒什麼真功夫,身手也是敏捷的很,遠勝尋常手無縛雞之力的貴族少女。這會兒被鍾珩偷襲,張橦先是驚,繼而怒,好你個鐘珩,居然問都不問我一聲,敢胡亂親我!

    張樿惡狠狠咬了一口,鍾珩一陣疼痛,腦子便清醒了不少。橦橦,你咬我,你是不喜歡我麼?鍾珩捂著流下鮮血的嘴巴,委屈看著張橦。

    他的眼睛澄澈明淨,好像雨水沖洗過的黑色寶石般璀璨、晶瑩。他若安安靜靜不發脾氣時,更顯著風姿出眾,綽約風流,這會兒眼神中滿是孩子氣的委屈,看著竟是頗為招人憐惜。

    “過不了美人關啊。”張橦心中哀嘆著,開口跟鍾珩說著話,語氣不知不覺的變柔和了,“疼不疼?我悄悄喚了大夫來給你瞧瞧,好不好?”

    “不好。”鍾珩繼續扮可憐,“大夫嘴再緊,也難保不被人知道,咱們兩個豈不是大大的丟人?會被人笑話的。”

    “倒也是。”張橦想了想,也覺有理,“橫豎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那便不叫大夫了。鍾珩,你自己擦擦吧。”  

    鍾珩聽話的拿出雪白手帕擦著嘴角血跡,口中抱怨道:“你小時候也親過我的,我可沒咬你。”張橦呆了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長的很好看,我親親怎麼了,你又不會掉塊肉。

    鍾珩擦去嘴角血跡,整理好衣冠 ,淺笑問道:“哎,我回家求父母央人提親,你說好不好?”張橦回味著方才親吻的滋味,心中迷惘之至,隨口說道:“我不管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些小事,統歸外公外婆、爹爹娘親管。”

    無關緊要的小事?鍾珩揚起秀挺的眉毛,提親在你看來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橦橦,小姑娘家怎麼能這樣呢,對夫婿、對親事竟是毫不在意。

    鍾珩比張橦大上兩歲,向以哥哥自居,正要開口教訓兩句,卻聽得門外有腳步聲,“橦橦,在麼?”聲音溫和中又透著威嚴,正是這家張橦的大哥張勍。

    “在呢。”張橦揚聲說道。鍾珩低聲問道:“擦乾淨了沒有?還看不看的出來?”張橦一樂,“看不出來,事過了無痕。”

    門帘挑起,張勍大踏地走了進來,“橦橦,怎的一轉眼的功夫,你便不見了?”低頭看著妹妹,溫柔責備道。

    張橦頑皮的笑著,“外公外婆和爹娘又不許我出遠門!這不,鍾珩才從遼東那麼有趣的地方回來,我讓他講些奇聞逸事給我聽,還有遼東的氣候、風土人情什麼的,開開眼界。”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已經是最後一章了 »

第53頁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加入書架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返回我的書架
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