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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你們來的很早啊。”葉天恩走到白玉糖面前,溫和的一笑。
他這話看起來似乎是普通的問候,但卻在暗諷白玉糖年少氣盛,沉不住氣。
說起來,葉天恩能夠一步一步走上翡翠王的位置,贏過無數場比賽,打敗過不少的賭石高手,除了靠著超凡的感知力和賭石技巧之外,還有他過人的心計。
可以說,這場比賽從兩人相遇的這一剎,就已經開始了!
白玉糖自然是聽得出葉天恩話里的暗藏的深意,她卻是恍若未聞,沉靜如蘭的笑道,“作為晚輩,來得早是應該的。”
她這話說的也很有水平,暗暗諷刺葉天恩端長輩的架子,來的這麼晚,分明是在擺譜。
若說白玉糖說的還比較含蓄,庫巴臧赫就是直接了。
“翡翠王不愧為翡翠王,好大的排場!”
面對葉家人,庫巴臧赫表現的相當尖銳。
葉桐雪高傲的眼中划過了一絲狠戾,不悅道,“庫巴臧赫,你說話客氣些,難道你連尊敬長輩,這種最基本的修養都沒有嗎?”
“若是翡翠王是我庫巴家族的人,我自然會尊敬長輩,很可惜,他不是,還是說,你們葉家願意放手,讓翡翠王來我們庫巴家族坐顧問呢?”庫巴臧赫笑的宛若一隻笑面虎。
“庫巴臧赫,你真是白日做夢!”葉桐雪不屑的高傲道。
此刻,葉天恩也將目光轉到了庫巴臧赫的身上,沉穩的笑道,“不知道臧赫少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難道你也想跟我們比試一番?”
庫巴臧赫勾唇冷笑,“有何不可,兩方比試多沒意思,您作為翡翠王,應該不會在乎多加一人吧?”
“既然臧赫少將有此雅興,我當然不會反對。”葉天恩回答的慡快,慘白的眼球卻是微微的動了動,僅剩的一隻黑眸划過了一絲暗光。
“那太好了,場地我都準備好了,我會找專人監控,保證比賽的公平公正公開。”
庫巴臧赫顯然早有準備,帶著白玉糖和葉天恩等人朝著大廳中央走去。
只見在中間的位置上,赫然有三架解石機已然被隔離開來,微微被墊高了幾分,甚至還鋪上了紅毯。
見到這一幕,陸言卿不由得在白玉糖的耳畔溫柔輕笑道,“這一幕還真是似曾相識啊!”
可不是嘛!
當初在平洲大賭石的時候,白玉糖也是跟白家金家三方對賭,跟如今的情勢一樣,三足鼎立。
那場比拼就像是一個信號,見證著白玉糖的崛起和白家的衰落。
只是,不知道這場比賽,又會為今後的發展帶來怎樣的變化……
儘管緬甸公盤比之平洲大賭石規模大了不止一籌,但是,這裡的環境設施卻是遠遠比不上華夏國國內,比賽的場地也是簡陋得很,與當日石強勝特地搭建的擂台,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很快,白玉糖,翡翠王和庫巴臧赫就分別站到了解石機前。
這一幕,就宛如一抹星火投入了油海,瞬間引爆了眾人的熱情,整個會場仿佛都燃燒起來。
“翡翠王,翡翠王,翡翠王!……”
不得不說,在眾多賭石者的眼中,尤其是在緬甸,翡翠王就是一個傳說,一個神話,一個賭石界精神領袖,比賽還沒開始,一些‘粉絲’已經是開始了忘情的大吼!
白玉糖面對周圍人潮的壓迫,卻是毫不在意,那種風華絕代的沉靜,似乎自成天地,恬然美好。
“白小姐,加油!”
“加油啊!白小姐,我看好你!”
這時,兩聲突兀的加油聲傳到白玉糖的耳中,她不由的微微側目,就見韓胖子,蘇長河和柳承志正站在線外,沖她揮動著手臂。
白玉糖心中微暖,不由的笑了笑。
“既然周圍的觀眾這麼熱情,咱們還等什麼,開始吧!”庫巴臧赫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對於周圍的嘈雜沒有放在心上,冷笑道。
說完,他直接拋磚引玉,拿出了第一塊兒毛料。
白玉糖微微錯愕,果然,挖翡翠礦的就是不一樣,庫巴臧赫拿出的第一塊兒毛料居然是老橡皮水的料子,那表象比之暗標區的那塊兒老橡皮水殼的毛料還要好。
她正捉摸著,就見翡翠王也動了,他身後的黑衣人同樣將一塊兒毛料固定在解石機上。
只聽眾人一片抽氣聲——
白玉糖一看之下,也是微微驚訝。
她剛剛正想著暗標區的那塊兒老橡皮水殼的毛料,沒想到這塊兒毛料的就出現了。
白玉糖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塊兒毛料被葉天恩拍走了!
這才第一場比試,就出現了兩塊兒難得一見的老橡皮水殼毛料,周圍的人群真是想不激動都不行啊!
眼見庫巴臧赫跟翡翠王已經拿出了毛料,眾人的視線不由得都集中到了白玉糖的身上。
白玉糖感受著周身的灼熱,恬然的笑了笑,衝著鐵木淡淡道,“阿木,把最上面那塊兒毛料抱上來。”
“嗯。”
鐵木聞言,立馬任勞任怨的將毛料固定在解石機上。
這塊兒毛料,赫然就是白玉糖前兩天從外圍的攤子上新買的,那塊兒老場口的深褐色脫沙皮兒毛料。
瞧見鐵木對白玉糖如此言聽計從,葉桐雪胸中妒意翻滾,當她的目光接觸到白玉糖的那塊兒毛料時,卻是露出了一抹高傲的嘲諷之色。
“這塊料子比起臧赫少將跟翡翠王他老人家的,可是差得遠了,這個白小姐真是賭石高手嗎?”
“你懂什麼,白小姐的確很有幾下子,而且最擅長醜小鴨變白天鵝,她可能比不過翡翠王,但應該不會差太多……吧……”
……
很顯然,眾人對於白玉糖拿出的這塊兒脫沙皮兒毛料同樣很不看好。
葉天恩倒是沒什麼反應,整個人似乎對外界毫不關注,竟是親自站在了解石機前,操刀解石,不說別的,光是這份兒定力,已經相當不俗。
庫巴臧赫則是皺了皺眉頭,而後同樣也開始解石。
陸言卿等人早已經見識過了白玉糖的神奇,對於周圍的議論毫無壓力,倒是夏允傑和公孫郝仁兩隻活寶,緊張的不得了。
面對周遭的一切,白玉糖恍若未聞,專注的盯著拿起切刀,乾淨利落的切了下去,連線都沒劃,那般專業的手法,令人驚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場中不少解石的人都放下自己手邊的活計,關注著這邊的動靜。
就在這時,一陣激動的大喊,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出綠了,這是……玻璃種的秧苗綠啊!”
“真的是玻璃種!”
“天啊,不愧為翡翠王,居然一上來就是玻璃種,太牛掰了!”
白玉糖自然是注意到了周邊的動靜,想必葉天恩已經將毛料解出來了。
她早就知道這塊兒毛料是玻璃種的秧苗綠,倒是沒什麼意外。
相反,庫巴臧赫就不那麼好受了,同樣是老橡皮水的料子,翡翠王解出了玻璃種,這無形中,讓他壓力倍增。
很快兒,他也放下了切刀,庫巴巴爾趕忙舀了一勺子清水,潑了上去。
一種極致鮮嫩的黃色露了出來,醉人心扉,眾人似乎在空氣中聞到了淡淡的檸檬香。
極品顏色——至尊檸檬黃!
“哎,可惜啊,是高冰種,要是玻璃種就完美了!”
“你傻啊,世界上哪兒有那麼多玻璃種,高冰種的至尊檸檬黃已經很不錯了,只不過,比之翡翠王的玻璃種秧苗綠似乎……還差了一些。”
……
庫巴臧赫看著眼前的出現的界面,微微有些不滿,朝翡翠王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葉桐雪高傲不屑的眼神,臉色不由得陰厲的下來。
這時,白玉糖的第一刀也終於切完了,夏允傑顛顛地將清水撒了上去。
登時,一種水靈靈的綠色露了出來,晶瑩剔透,很是動人。
不過,周圍的人群卻是一陣失望。
“這是高冰種的瓜皮兒綠啊,跟秧苗綠一個檔次,不過,這水頭可就差了。”
“哎,這個白小姐畢竟是年輕啊,跟翡翠王沒法比,就是跟臧赫少將相比,恐怕都差了一線。”
“就是,就是!”
……
眼見周圍人議論紛紛,金惜何這隻鬼畜極度不慡的開口了,“女人,你能不能快點兒讓那些人閉上嘴巴,煩死了。”
白玉糖聞言,心中微動,臉上帶了抹不自覺的柔色,“到了現在,你還相信我能反敗為勝?”
“這不廢話嗎,我就從來沒懷疑過你!”金惜何的臉色又陰鬱了幾分,彆扭的說道。
“糖糖,我也沒懷疑過你哦,不過,周圍的人確實的太煩了,尤其是某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們一些教訓才對。”歐陽歡意有所指。
白玉糖抬眼看去,不意外的接觸到了庫巴臧赫眼中的失望和葉桐雪的高傲不屑。
她淡淡的一笑,眼中華光乍現,幾不可查的說了聲,“好。”
隨著這一個字的話音落下,白玉糖再次架起切刀,直接從側面,一刀劃下!
話說,葉桐雪現在的心情極好,眼中甚至帶了些得意,心中冷哼:白玉糖那種卑賤的女人也敢跟天伯斗,真是不自量力!
就在她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一個震驚的聲音突然從白玉糖的那個方向傳了過來。
“福綠壽!這是罕見的福綠壽啊!”
“真的……居然是高冰種的福綠壽!”
這下子,人群沸騰了!
所謂福祿壽,指的是綠色,紅色和紫色,這三種顏色自古以來就被譽為吉祥三色,在翡翠中多受追捧,翡翠中的雜色翡翠很多,但只有色澤均勻的綠紅紫三色,才有被稱為福綠壽的資格。
不誇張的說,這種翡翠的罕見程度,跟玻璃種的帝王綠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最讓人驚訝的就是,白玉糖的這塊兒福綠壽,一條綠色,一條紅色,一條紫色,分布的極其均勻,猶如丈量一般,顏色還是最為討喜的瓜皮綠,胭脂紅和紫羅蘭,實在是讓人驚嘆!
這塊兒毛料的價值,雖說因為水種的關係比不上玻璃種的秧苗綠,但比之庫巴臧赫的高冰種檸檬黃,卻是強了一線。
照理說,庫巴臧赫應該不慡才對。
誰知他瞧見了這塊兒翡翠,臉上的冷厲卻是消散了幾分,恢復了笑面虎一般的笑容,“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