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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在毛料倉庫的門口站了一撥人,這些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甚至隱隱帶著一種激憤和焦急。

    在這群人的左側,安靜的坐著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

    這位老人雖然已經頭髮花白,但是整個人卻是精神矍鑠,目光有神,帶著一種獨特的沉穩氣度,讓人願意親近。

    白玉糖的目光微微一凝。

    她終於想起來了,眼前這個老者,分明就是當初在西域時,想要購買她的翡翠天珠,並且留下名片的老人。

    難怪她會覺得程天河這個名字耳熟,原來,她竟與程老有過一面之緣!

    白玉糖一邊在心中暗暗感慨緣分的奇妙,一邊將目光轉到了另一邊。

    在院子中央,同樣站了一伙人群。

    與程天河身邊的那些人不同,這夥人幾乎都是面帶喜色,趾高氣揚,眼中帶著一股子得意,尤其是那個為首的青年男子!

    那個青年男子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個頭也不算矮,長相倒也周正,臉色有些蠟黃,腳步虛浮,下盤不穩,一雙目空一切的眼眸中,不時的流過幾絲yín褻,一看就是常年紈絝,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就算白玉糖等人智近乎妖,面對眼前這種狀況,也多少有些不解。  

    “海師傅,這是怎麼回事?”白玉糖輕聲朝著身邊的海師傅問道。

    海師傅面色明顯有些凝重,“瞧這個意思,這兩撥人應該是在賭鬥!”

    “賭鬥?”白玉糖微微疑惑。

    “賭鬥是賭石界的術語,規則很簡單,就是賭鬥雙方各選擇一塊兒全賭毛料,解開之後,看誰解出的翡翠價值更大,價值大的一方為勝者。但是,不同於一般的賭石比賽,輸得一方,將會白字黑字立下字據,簽下大名,證明自己輸給了對方,這是一種恥辱!正是因為如此,賭鬥幾乎已經在賭石界被取締!”海師傅緊緊的盯著院落中央,聲音中的凝重竟是又多了幾分。

    “雖然距離有點兒遠,但是老頭兒我的眼珠子還是不錯的,那個坐在庫房邊上的應該就是程老,站在程老身邊的那個中年人,應該是蘇州玉石協會的副會長柳承志,看來這賭鬥是針對著蘇州玉石協會來的,這些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海師傅頗有些義憤填膺。

    白玉糖卻是細細觀察場中的情況,如畫的眉目,微微輕挑,“既然這些人要針對玉石協會,為什麼會出現在程老的鋪子裡,難道僅僅因為程老是蘇州玉石協會的理事?”  

    海師傅聞言,登時猶如醍醐灌頂,“白小姐果然冰雪聰明,說的對啊,這些人除了尋釁之外,鐵定還有別的目的!”

    “事情到底如何,問一問不就知道了,這些看熱鬧的準定有知道情況的!”田甜攤了攤手,建議道。

    “說的也是。”白玉糖點了點頭,輕輕的拍了拍站在前方的一個中年人的肩膀。

    那中年人本來正瞧熱鬧瞧得盡興,陡然被人打斷,自然是相當不慡。

    只是,他的火氣還沒有凝聚起來,就被白玉糖幾人天人般的容貌氣質給震住了,消散的無蹤無影。

    “這位大哥,我想問問你,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那些過來賭鬥的是什麼人,他們怎麼會跟蘇州玉石協會賭鬥呢?”白玉糖臉上帶著柔然沉靜的笑意,宛如一朵盛開在深淵的幽蘭,暗香馥郁,風華內斂。

    那個中年人幾乎看的呆住了,不過,他的呆愣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三道氣場強大的視線鎖定,生生打了個寒顫,再也不敢怠慢,客客氣氣的說道,“嘿,這位小姐,您問我這件事算是問對人了,我家的店鋪就在這條街上,這件事我從頭看到尾,清楚得很!”  

    “幾位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不過,你們會來毛料交易市場,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各位多少應該聽過程天河老先生的大名,他是我們蘇州玉石界的驕傲,是赫赫有名的翡翠雕刻大師。你們瞧見那個二十五六歲的小青年了吧,他可算是我們蘇州一霸,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他老爸據說是我們蘇州市的高層,母親家也是大戶。聽說,過些天就是他母親的壽辰,這小祖宗也不知道從哪兒淘換來一塊兒冰種海洋藍的料子,非得讓程天河老先生給他雕成一份兒壽禮。”

    “程天河老先生早就已經封刀,且剛正不阿,身家豐厚,哪兒會理睬這種要求,這不,就惹來了這位小祖宗的怒火!正巧,最近有一批北方來的毛料商人想要入主我們蘇州,這些毛料商人的口碑有相當差,所以遭到了蘇州玉石協會的聯合抵制。”

    “這個小祖宗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這個消息,那些北方商人也急於想抱上一根粗大腿,所以一來二去,這兩方就勾搭上了。他們今天過來,主動提出賭鬥,可是開出了不少的條件,要是他們勝了的話,程天河不但要無償為那個小祖宗雕刻壽禮,蘇州玉石協會還要接受這批北方的毛料商人,進入蘇州的毛料市場。”

    “說起來,這件事程老先生本來是不用理會的,以他老人家的聲名地位,就算是這位小祖宗家裡有權有勢,也不敢輕易動這種文化成就極高的老人,只不過,這老頭子高風亮節,一直把自己當成蘇州玉石協會的一員,二話沒說就答應的賭鬥的條件,倒真是讓人佩服!”中年人微微感嘆。  

    這時,一直優雅的站在一旁的夏雲朗卻是開口了,“你口中的那個小祖宗,應該是……姓柳吧?”

    “是,沒錯!”那中年男子趕忙點頭稱是。

    白玉糖微微側目,“六叔,你知道這人?”

    “呵呵,談不上知道二字,只不過,當初在這邊帶部隊的時候,好像聽說過這麼一號人物,他的父親似乎……是蘇州市的常委書記……”

    “常委書記,好大的官……難怪會這麼囂張……”白玉糖默默點頭,表示理解。

    夏雲朗卻是優雅挑了挑朗眉,完美的笑顏上沁了一絲戲謔,略微放低了聲音,“如果你想,可以更囂張,六叔和夏家可都是你的後盾。”

    白玉糖這才想起,若是蘇州常委書記都是好大的官,那夏家這種巨無霸又是什麼。

    看來,對於自己的新身份,她還是沒有充分適應啊!  

    海師傅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直接被氣得夠嗆,“就算家裡有權又怎麼樣,玉石協會可是最具權威的民辦機構,就算是政府高官,也不敢輕舉妄動吧!”

    中年男子苦笑,“話是這麼說,但是人家提出了賭鬥,也算是堂堂正正,咱們如果技不如人,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那現在局勢怎麼樣?”海師傅聞言,急忙追問道。

    中年男子搖頭嘆息,“很不好,一共五場賭鬥,咱們已經輸了三場,好在這次賭鬥算的是翡翠的總價值,要不然現在就已經結束了,但,就算如此,蘇州玉石協會的贏面也不大!那些北方商人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這批料子,一水兒的黑烏沙皮兒,塊塊都是大漲,咱們玉石協會本來準備的就不充足,前三塊毛料都是臨時從程老的倉庫里挑出來的,雖然也都漲了,但是怎麼也比不上那些北方商人精挑細選的毛料,除非……現在有人能從倉庫里把最好的兩塊兒給挑出來,還有贏的機會,要不然,真是輸定了!正所謂:神仙難斷玉,就算是這些玉石協會的專家理事也沒那種水平啊!”

    海師傅也是一陣沮喪,不過,很快,他的眼中就快速的閃過了一道希望的光芒。  

    “白小姐,您出手幫幫程老他們吧,以您的賭石水平,一定沒問題的!”

    他曾經聽金惜何說過這個女子的種種神奇,若是她出手,蘇州玉石協會說不定就會免受這種侮辱,度過這次危機。

    白玉糖聞言,也是一陣意動。

    倒不是說她這人有多麼嫉惡如仇,多麼良善好心,只不過,她正好有求於程天河,自己又對這老頭兒的印象很不錯,這樣的人物,幫一幫,自然是沒有壞處的。

    她考慮了片刻,終是淡淡的說道,“咱們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龍家兄弟都有功夫在身,有他們在前方開道,人群就好像被楔子插入一般,自動閃開了一條大道。

    白玉糖等人的出現,立時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院落中本來凝重的氣氛,也被那種如詩如畫的風景所打斷。

    尤其是那個站在院落中盛氣凌人的小青年,當他的目光落在涅梵晨,夏雲朗和鐵木三人身上的時候,一雙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嘴角邊疑似流出了一種晶瑩透明的液體。

    那樣子當真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白玉糖等人卻是因為徑直走到了程天河等人的跟前,而暫時錯過了這一幕。

    “程老,好久不見,海子來看您了!”海師傅見到程天河,極為恭敬和激動。

    雖然程天河看上去跟海師傅差不多大,但是程天河的實際年齡已經八十多歲了,這老頭兒為了磨練刀工,也是身懷國術內勁,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健朗。

    “哈哈,你小子來的還挺快,昨兒個剛打的電話吧!”程天河呵呵一笑,可愛可親。

    不得不說,這個老者的確是堪稱大師,氣度不凡,儘管面臨如此嚴峻的形勢,依舊是穩如泰山,面不改色,這份兒涵養,已屬難得。

    海師傅卻是心下著急,並沒有多做寒暄,“程老,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白小姐,她手中有一塊兒極品翡翠想要您幫著雕刻,而且,白小姐的賭石技藝極為出眾,曾經在平洲賭石大會上大放異彩,不如,這最後兩塊毛料,讓白小姐來挑,說不定能夠逆轉局勢。”

    這老頭兒果然是個急性子,心裡想的什麼,直接噼里啪啦的說了出來。

    蘇州玉石協會的副會長柳承志,還有一眾理事都有些呆愣,眉宇間甚至流露了些許的不悅。  

    這也難怪,不管白玉糖等人的人才有多出眾,畢竟年齡性別在那兒擺著,又有誰會相信這麼一位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呢!

    程天河將目光轉到白玉糖的身上,出乎眾人意料的,這老頭兒竟是露出了一抹堪稱驚喜的笑容,“原來你就是白小姐,呵呵,看來咱們還是挺有緣分的!”

    “程老先生說的是,我也沒想到,您就是程天河。”白玉糖笑的柔和隨意,動人心弦。

    海師傅驚訝。“程老,白小姐,你們倆……認識?”

    “嗯。”程天河點了點頭,“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雖然相交不深,但是,我相信白小姐的能力,若是白小姐能夠出手相助,我願意為白小姐無償雕刻任何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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